第八章 暗格
這般問，姜嵐也並未有怪罪之意。西池就算不是個簡單的丫頭，那這些隱秘之事怕是也知之勝少。
找了個地兒坐下，要了碗茶。
聽著西池談起價格，姜嵐不禁咂舌。
「奸商，十足的奸商，就一盞茶就要二兩銀子！」姜嵐氣得顫抖起來，「爺每個月月銀才五十兩，這簡直是暴利，暴利呀！」
西池趕緊拉扯自家爺的衣袖，「爺，爺，可別說了，您還在別人家底盤了。」感受到周圍的目光，耳尖一粉，「爺，周圍人可都看著呢，咱就是在心疼銀子也得顧忌一下公府的面子不是？」
經西池一提醒，姜嵐也意識到幾束鄙夷的目光，整了整衣襟繼續品茶。
「錢都花了，不能浪費，」姜嵐將茶壺推了過去，「你也喝點。」
跪坐著的西池趕緊低頭，「小的不敢，爺折煞奴婢了。」
姜嵐皺眉嚴詞令色，「爺命令你喝還不行嗎？」
西池不敢推脫，先是為姜嵐填滿，然後才在茶盤裡拿了一隻茶杯擱在桌角，倒了一杯，遠遠品著。
皇天不負有心人，一壺茶后姜嵐還終於等來了相熟之人。
「嵐表弟怎麼在這兒？」打招呼的是位著嫩黃色衣袍白色錦衣的男子，無論說話與否眉眼都帶著笑容，五官明朗如春風，待人待物皆是有理有度。
「二表哥你怎麼來呢？」姜嵐有些吃驚，又朝他身後找了找，「大表哥不會也在吧？」
「恩，在後面。」薛明睿坐過來，西池趕緊低頭奉茶，薛明睿笑著接過，「過幾日祖母六十大壽，我和大哥收到消息這裡有些個好物件好拍，準備來這春意居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壽禮。」
姜嵐點頭，她在原主的一本冊子上看到過，上面記錄了家中親戚的生辰。這英國公老夫人的生辰，姜嵐也是一早就在收羅好物件，想來也是極其重視，只是出了那檔子事。
「二表哥也知道，我先前出事躺了不少時日，外祖母的壽禮也就這般耽擱。」姜嵐垂眸，就讓我跟你們一起吧！
看著表弟纖弱的身子，彷彿風一吹就會飛走一般，薛明睿有些心疼，想著小姑姑和小姑夫在表弟還那麼小的時候便走了，徒留下表弟一人，還差點被害。
「嵐弟說的什麼話，你就是不帶禮物去祖母都是開心的，何必在乎這個。」
姜嵐汗顏，話是這麼說，可也不能這般不見外不是？
「表弟還是想為外祖母盡點心意。」
薛明睿拍拍姜嵐柔弱的肩膀，「難怪祖母最喜歡嵐弟，這身子骨都還沒養好就出門為祖母尋壽禮，這份孝心表哥也自嘆不如。等下不如跟著表哥們進去看看，想必國公爺也不說什麼。」
薛明睿說的國公爺自然是衛國公姜柏丞，姜嵐的祖父。
姜嵐祖父雖不常上朝面聖，但是對唯一孫兒卻是管教甚嚴。
不可出入煙花場所！
不可出晚歸！
不可留宿他人府邸！
不可……
乖巧的薛明睿有些時候都覺得這些個條例甚為嚴苛，表弟這麼大了從未在自家裡住過。祖父祖母可是為此生了不少氣，還硬生生地留過一次，硬是被姜國公帶走。
這般想著薛明睿更是心疼自家這個小表弟，小小的身軀還未及冠便承載這整個衛國公府以後的榮光，難怪老國公這般嚴苛的管教，想來定是期許甚高。
薛明睿慢慢靠近，小聲湊在姜嵐耳邊，「嵐弟放心，表哥一定守口如瓶，定不會讓國公爺知道的。」
姜嵐道謝，雖然生病醒來這些時日沒有見祖父前來探望，但是從下人們的口中她還是推測出這位國公爺怕早就知道這位原主是個女兒身，這才如此管教，生怕出意外露餡。
之前得知姜嵐父母出事的經過，她還一度懷疑原來真正的姜嵐一死，姜柏丞為了國公的爵位有所傳承特意找了一個李代桃僵。
可是思前想後又覺得不對，這既然要冒充何必找個女嬰，這身份多容易被發現。而且就是姜嵐真的死了也沒有關係不是，府中不是還有三叔嘛。
後面幾個表兄前來探望，姜嵐旁敲側擊才得知，原主這個身份必定是國公府的無疑，她與世子爺的眉眼頗為相像。要說這整體顏值嘛，表哥們紛勸慰，這是年紀小還未長開。
姜嵐聽后也只是笑笑，這種鬼話騙騙這還未及十五的小丫頭片子也就算了，她個活了兩千多萬年的老妖打死也不信。
摸著臉頰，也只有自己動動心思想想辦法。
姜嵐和表哥道了謝，見一身玄色錦衣綉金長鍛的大表哥到了，趕緊站起來見禮，「大表哥。」
薛明昭身長八尺，只是側身而立，姜嵐便感受到了無形的威壓氣魄。
「嗯。」餘光掃了一眼，對於帶姜嵐一起，薛明昭並未多說什麼。
跟在後面的姜嵐不禁拍了拍胸脯順順氣，這薛明昭的眼神確實嚇人，只是微微一掃，自己就跟被人看穿一般。
薛明睿見姜嵐如此動作不禁慢下步伐，靠近。
「大表哥本就這樣，嵐弟不必害怕，他就是這樣一個面冷心熱的人。」
姜嵐汗顏，你們是眼瞎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沒有法力的日子，姜嵐覺得自己好虛弱。竟然因為一個小毛孩的審視而心跳不已，看來是真的老了。
這薛明昭走在前面，而姜嵐與薛明睿並肩。
他們先是進了一間很是平常的客房，然後大表哥輕輕轉了一下那架子上的一盞花瓶，房間內屏風後面的卧室便出現一個一人多高的暗格。
看到原本出現在話本子上的東西，姜嵐莫名的感到興奮。又見薛明昭哥倆那不動聲色平常模樣，連忙掩藏了心思，擺了一副高深的臉面。不過那眼珠子還是緊盯著暗格瞧個不停，絲毫不知道自己剛才的擺在臉上的表情全都讓人瞧了去。
「走。」
大表哥一聲令下，姜嵐興奮地就差竄出去，還是後面的薛明睿見她實在興奮，便拉住他的胳膊。
「這裡是安平王殿下的私產，雖是對外開放但也極為隱秘，為防止寶物失竊裡面機關可是不少，表弟還是乖乖地跟著，別又添新傷。」
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屁孩這般「教育」，姜嵐臉上掛不住，幸好這甬道里光線昏暗，隱藏了那份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