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時候，三重否定表肯定，有時候，三重肯定表否定。
「她旁邊不是有個小帥哥？」
「小林姐你喝多了，趕緊回去啦。」
「啊？喝多了嗎？不可能啊？真有，你看......」
「喂，嗯嗯，我已經到家啦，你快回去忙。」
「你看嘛......」
「是是是有有，小林姐喝多了我先送她上樓，掛了啊，嗯，愛你。」
「嘖！噦！保護單身狗！人人有責！」
「好了啦！小林姐你站穩，不然一會兒阿姨又要罵人了。」
「知道了！你自己快回去！」
回到家，林戚與跌跌撞撞地往床上一躺，打了個巨大的飽嗝，然後立刻失去了知覺。
第二天早上，她迷迷糊糊地起床，收起電腦和包包，慢慢往停車場走。
江沅已經在車旁站了一會兒，這裏蚊子挺多，她一直在撓腿。
看着林戚與水腫的臉，江沅笑了笑，「小林姐，你沒睡好啊？」
「睡好了啊，但是沒睡夠，每天都感覺不夠睡啊。」
「快走吧，要遲到了，」
兩人剛坐進車，面前一個瘦弱的身影走過，然後到不遠處的停車位，打開了車門。
林戚與看着看着，突然皺了皺眉，「咦，這個男的？嗯？」
「小林姐，快走了，別發獃了！電話來了！」江沅看着手機，立刻坐直起來。
「啊啊，好好，行！」遲到會扣錢，想到這裏，林戚與一腳油門，直接開出停車場。
忙碌的工作總是能讓人忘記時間的流逝，一轉眼，又是不知道幾天過去。
夜晚，林戚與淋著雨，提着燒烤，歡天喜地地跑回小區。
再次看到這個熟悉的瘦弱身影，她不自覺多看了兩眼，這次是真覺得很奇怪了。
這麼大的雨，為什麼這個女孩打傘，不給旁邊的男孩打？
吵架了？
跟着兩人一路往回走，林戚與看着雨點落在濕漉漉的路面上，燈光下，一地的影子都是零零碎碎，斑斑駁駁。
突然，她仔細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眼睛瞪得溜圓，雞皮疙瘩從腳底冒到了頭頂！
然後捂著嘴，深吸一口氣，也顧不得手裏的奶茶已經打灑，轉頭就往家裏跑。
一路氣喘吁吁跑回家，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后，她心有餘悸地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幾口，想要平復心情。
但最後，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大熱天的，打什麼寒顫？」王欣穿着圍裙路過門口，詫異地看着林戚與。
「哇，媽，我好像看到不幹凈的東西了！」林戚與一臉驚恐地看着王欣。
「啊呸呸呸呸！呸！」王欣把抹布丟在餐桌上，皺着眉走到林戚與面前，「什麼時候的事啊？」
林戚與越想越覺得瘮得慌，「就這兩天，隔壁棟有個小姐姐，車停在我們車斜對面的那個。」
「是不是高高瘦瘦，腿特長的那個？」王欣開始翻起自己大腦里的黃頁。
林戚與連連點頭，「頭髮這麼長，人這麼高，你有印象嗎？」
「你是說那個小馥哦，她是一個獨居女孩子，怎麼了？」王欣疑惑地問。
「獨居？她沒有男朋友......哈？」林戚與一提到這個，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王欣搖搖頭，「小馥男朋友聽說是去世了，之前北門那邊不是出事了嗎？社會幫會砍人那次？記不記得？」
「不記得了......」林戚與搖搖頭，突然，她感覺到背後襲來一陣涼意，「媽，之前姑媽給我求的護身符呢？！」
王欣瞥了她一眼，「自己去找，別一天咋咋呼呼的，早點睡覺，不要熬夜就啥事兒沒有！」
「知道了......」林戚與瞬間蔫了下來，甩開鞋子往屋裏走去。
一頓風捲殘雲般的翻箱倒櫃，她終於找一張又黃又舊，裝在塑料膜里的符紙。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她一邊默念一邊轉頭。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愣在原地，立刻捂住了眼睛，「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誒，你是不是看得見我？」
「完了完了完了，要死要死要死！」
「美女，我就問問你，是不是看得見我？」
「我還年輕啊，還沒嘗過愛情的苦啊，不能死啊......」
「我說，美女，你能不能看看我！」
「他媽的誰要看你啊！滾滾滾！呸呸呸！我一口千年老痰吐死你信不信！」
就在林戚與爆粗口的時候，王欣瞬間把門打開，一雙眼睛滿是怒火。
「馬上就十一點了！你幹嘛呢鬼吼鬼叫的！你不休息別人也要休息啊！」她掃了房間里一圈，「髒得跟豬窩一樣不知道收拾！看着都煩！」
感激的眼淚，就快要流出來，林戚與原地跳起，來到王欣身邊，「媽我錯了，今天我跟你睡好了。」
「走開！我不願意！」王欣說完指了指房間，「沒事幹是吧，半個小時之內我來檢查，要是還沒收拾好，之後一個月的早飯自己做！」
還沒來得及開口挽留，林戚與就被重新關在了屋裏。
「噗！」
「你笑什麼笑！閉嘴！」她習慣性地開口反駁后，突然意識不對，又退了半步，「你你你，我我我我，我錯了，你笑吧......」
年輕男人看起來只有二十齣頭，普普通通的樣子，但笑起來像個孩子，他笑了一會兒點點頭，「知道錯了就好，你剛才半天不理我。」
看對方似乎沒什麼敵意，林戚與半信半疑地探了探頭，「大哥，你是......？」
「我叫戴樂。」他說着伸出手。
「我不是問你叫什麼！我說你這個物種，是不是跟我有點兒區別啊！」林戚與瞪大了眼睛，往後退了半步。
戴樂笑了笑，「你是什麼意思？我難道不是人嗎？」
「人有影子，你沒有影子，人進別人家門要敲門，你進別人家不用敲門！」林戚與越說越激動，但到最後，她聽到王欣的腳步聲，還是乖乖壓低了聲音。
戴樂看了門一眼，「那你能看見我，說明我們也是一個物種的。」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我活了一百年之後，還想着向天再借五百年！我們不一樣！不一樣！」林戚與身上每個細胞都寫着拒絕。
「你能看見我，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們有緣。」戴樂笑得凄然。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不會不會不會不會，高攀不起，高攀不起！」三連拒絕甩出，林戚與的手和頭都要甩飛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