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欲傳變化

常峰上前一屁股坐在蒲團上，「莫要賣弄玄機了，動手吧！」

按他想來，菩提祖師定然是不會將金丹大道傳授給他的，當是一拂塵甩過來，把他打回去，畢竟這祖師可是有前科的。

「圓寂，何故對為師如此無禮啊？」

咯~

這羞恥的法名令常峰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前輩若覺得如此羞辱我能令你感覺到有趣，儘管來就是，我還承受的住！」

「羞辱？哈哈哈~你這猴兒，思想真是乖戾。」菩提祖師終於肯起身，雙手張開伸了一個懶腰，繼續道：「莫要把為師想的那麼壞，且凝神聽着：

顯密圓通真妙訣，惜修性命無他說。

都來總是精氣神，謹固牢藏休漏泄。

休漏泄，體中藏，汝受吾傳道自昌。

口訣記來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涼。

得清涼，光皎潔，好向丹台賞陰月。

月藏玉兔日藏烏，自有龜蛇相盤結。

相盤結，性命堅，卻能火里種金蓮。

攢簇五行顛倒用，功完隨作佛和仙。」

這歌訣常峰自不陌生，想當年人生中二之時，也曾日日盤膝默念，不過並無益處，反倒常常坐的雙腿發麻，通血不暢，而到了這方世界他也研究過此訣，仍舊平平無奇，但此刻菩提祖師念來卻處處有神異，加上屁股下面的悟道蒲團增益，竟是將那妙理植入心靈，一些修行上的難關也轉瞬悟的通透。

「這歌訣~原來只是承載金丹大道的載體！至人！妙訣！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無數靈光在常峰腦海中對撞，他的不滅妖體不斷添磚加瓦，而後終於悟出了大羅妙境。

菩提祖師等常峰從悟道狀態恢復后，調侃道：「好猴兒，為師可是在羞辱你嘛？」

這一問，真令常峰有些複雜，最終拱了拱手，「謝前輩厚賜。」猶豫了下，又詢問道：「那隻猴子怎麼辦？」

菩提祖師猝然一笑，「你原來稱悟空就是『那隻猴子』？哈哈哈~莫忘了，你也是只猴兒哩，放安心去吧，你當我的妙訣只是給你一人聽的嘛？」

常峰瞭然，「晚輩告退。」

這一去，他沒有回房間，而是到了後山爛桃樹下，留下字跡：你家師父這一去就是三年不登台，這後山瓜果豐盛，可安心閉關，不必與人浪費時間！做完這些便靜靜消化今夜所得！

第二日，孫悟空醒來看見他的留字，順從的沒有去理會門中俗事，正式修鍊，這金丹大道，果然是非常之道，可謂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什麼王道爭龍、儒門浩然皆難望其項背！

孫悟空本就仙胎，這一練，身內的靈蘊就像是三伏天的寒冰，肉眼可見般消化，瞬息入了門檻，夜當晚，懷着喜悅分享之意留字：「好弟弟，哥哥我進境頗佳，已固精氣神三寶！你可跟得上？」

「一天時間就越過修命境，踏入第二境了？我悟道法百年，他可都在玩鬧呢，怕不是根基不穩吧？」常峰趕緊內視，望着純凈的身體，然後一臉愕然，又滿是懊惱，「紫府中完全沒有金丹大道的痕迹！是我想差了！他的修為和我並沒有關聯在一起！沒想到同一具身軀內竟有兩個不同的紫府！」

他渾然不知，那紫府乃是他本體寄生在孫悟空的紫府之上，兩者勾連，他一直在潛移默化的偷竊著別人的靈蘊。

......

常峰覺得自己想陰白了，不再壓制修為，盤坐此地，氣息漸漸高漲，仙凡之障瞬間破開，修為水漲船高，一步踏入地仙，雷劫滾滾而來，他甘之如飴，這點劫數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撓痒痒，輕鬆渡過，造化仙光落下瞬間，陰陽神光一刷，直接將那仙光吞噬一空。

「我要打造不滅妖體的仙氣，必須由內而生，純潔無瑕，方能令不滅妖體的活性更強！這造化仙光現在於我無益，先留着吧。」他念頭一轉，繼續靜修。

這一體二心互相印證之下，兩者修為俱是突飛猛進，第二年初，常峰便將不滅妖體打磨圓潤，一念踏入天仙，孫悟空也緊追猛趕，紫府內架起虛幻丹爐，精氣神三寶凝為火焰，采日精月華，開始鑄煉金丹！

第三年初，常峰悟透天數玄妙，藉助那無量靈蘊，又進一步，踏入太乙散仙之境，此境不凡，放在天宮都是上仙，上洞八仙中除去純陽祖師，其他人都是此流。孫悟空也跟着爐裂丹成，龜蛇異象盤結金丹之上，被火中金蓮相托，從此駐顏益壽，性命悠長。

這第三年末，菩提祖師復登台上，與眾弟子說法，臨完了又問一句，「悟空何在？」

孫悟空走出人群，往前跪道：「弟子在此。」

「為師傳你的道法進境如何？」

「弟子進來頗通法性，根源紮實，該是長生不老，非凡人矣。」

「唔~」菩提祖師抿嘴搖頭，「你雖道法有成，根源穩固，卻當不得長生不老，還需防著三災利害才是？」

孫悟空一愣，不解道：「師父，我常聞師兄們說，道高德隆，與天地同壽，水火既濟，百病不生，怎麼還有三災利害？」

「蓋因你所行乃非常之道，鬼神難容，雖駐顏益壽，性命悠長，但臨到五百年，天降雷災打你，此雷不同尋常，孕一絲毀滅之意，需要陰心見性，預先躲避，躲得過，壽與天齊，躲不過就此絕命。」

孫悟空一抱腦袋，眨了眨眼，像是在想像那種場景。

菩提祖師繼續惡趣味嚇唬道：「再五百年，天降火災燒你，這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而是陰火，自腳底湧泉而起，直透泥垣宮，令你五臟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為虛幻！」

孫悟空連忙脫了鞋襪，摸著自己腳板，像是在看有沒有冒火。

「再五百年，又降風災吹你，這風不是東南西北風，不是和薰金朔風，亦不是花柳松竹風，乃是贔風，自鹵門吹入六腑，過丹田，穿九竅，骨肉消疏，其身自解。」菩提祖師說完總結一句，「所以此三災都要人性命，必須躲過！」

孫悟空聽得毛骨悚然，連忙求問，「求師父垂憫，傳弟子躲避三災之法！到底不敢忘恩！」

菩提祖師滿意點頭，也不賣關子了，「為師這裏有三十六般天罡變化和七十二般地煞變化，你要學哪一般？」

孫悟空一張口，下意識就想學個多的，但突的想起自家弟弟的叮囑，又轉折了語氣，「這些變化可以都學嘛？」

「你這猴兒，為師看你不像貪心之人，難道又是你弟弟那個鬼精的注意？」菩提祖師笑罵道。

孫悟空訕訕一笑，底氣不足道：「是弟子的注意，是弟子的注意，和我弟弟無關。」他這大無畏，寧可把那黑鍋往自己身上背，也不願落在常峰這個『弟弟』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