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數錢數到手抽筋

「一凡，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人，一上午馬不停蹄，口乾舌燥的，累死我了。」等到11點多，這波人潮才下去，石頭癱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和李一凡說道。

李一凡聽了以後卻笑了，「石頭，我們都要慶幸能夠生活在這個最美好的時代，只要你願意付出努力，無論你是什麼家庭出身，無論你有沒有學歷，都會有機會出人頭地，登上人生的峰頂。你看今天這個銷售局面，咱們只是用了一點手段，卻能夠獲得巨大的收穫。」

確實，自1978年5月，以一篇名為《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特約評論員文章為始，掀開了中國大地改革開放的序幕。1984年5月以《國務院關於進一步擴大國營工業企業自主權的暫行規定》為標誌，開啟了一種商品執行計劃內、計劃外了兩個價格的體制。「雙軌制」的確定，使企業可以通過市場來購買生產物資和銷售產品，緊緊關閉的市場大門被「雙軌制」強行推開了一個口子，一隻叫內需的饕餮巨獸被喚醒，強大的購買力席捲中國大地，短缺經濟走到了盡頭。到處都充斥著買買買的聲音，處在這個強大的龍捲風風口，就是一隻豬也會輕而易舉地飛上天。

「就是，我們也沒幹啥，就是發發宣傳單，用街頭的喇叭宣傳宣傳，捎帶用了幾個托，總共也就是花了不到2000元錢，卻吸引了這麼多人購買，這一上午我看陳剛搬貨都搬不過來。一凡你估計買了多少錢？」

「我估計怎麼也有1萬元了。」

兩個人正聊著，就見陳剛從藥店里出來喊道，「一凡，東哥讓你進來一下，他走不開。」

「好的。」李一凡說吧，就走進藥店，來到口服液專櫃前，就見李向東先叮囑三胖看好櫃檯后，然後非常緊張的在櫃檯角落裡，抱出一個紙箱，從櫃檯里出來，邊走邊讓李一凡緊跟著他，倆人往後面的庫房走去。

進了庫房，李向東左右看看沒有人，才關好門，拉著李一凡說，「一凡，今天我沒想到來了這麼多人，準備的不充分，帶了個小包，錢一會就裝滿了，當時買的人太多，也來不及，我就順手拿了個紙箱裝錢，也來不及數，現在已經滿滿一箱子了，咱們倆趕快清點一下，順便想想這麼多錢往哪放。」

說完就打開紙箱，李一凡一看，滿滿一箱子錢，但是最大的面額只有10元，就是第三套人民幣里的，主色黑色，俗稱「大團結」的10元。雖然在1987年4月27日，中國人民銀行總行為了應對通貨膨脹，發行的第四套人民幣中，有了50元的面值，但是現在市場上流通的不多，由於工資基數低，普通百姓手中沒有大面額紙幣，而100元面值的紙幣，是在1988年5月10日發行的。

於是李一凡和李向東開始了疼並快樂的數錢工作，先把錢按幣值分類，1元、2元、5元、10元各放一堆，然後開始計數。可是等李一凡清點完一遍后，李向東卻不放心，非要自己再點一遍，說是從沒見過這麼多錢，數錯了就不好了。最後經過兩個人清點，總共回收貨款16240元，也就是說賣了280瓶口服液。李一凡暗自測算了一下，刨去5000元貨款，2000元的宣傳以及各項雜費，已經毛賺了9200元現金和剩餘的720瓶天安口服液。

「啊！這麼多！一凡，我們一上午就掙了個萬元戶回來。我感覺是在做夢。」李向東最後看了清點完的數字，激動地說道。

「東哥，這才哪到哪兒，看把你激動的，我們才開始，漠北市的銷售僅僅是探水、實驗性質。我們將來數錢的腳步是在全國甚至於全世界。」李一凡略顯平靜的說道。

「一凡，你怎麼這個表情，這可是1萬6千元，你知道我如果去毛紡廠工作，一個月80元，15年不吃不喝才能掙到這麼多，要是拿去買房，足夠買兩個小院了。」李向東不滿的說道。

「行了，東哥，看遠一點，小院算什麼，將來我們去海邊買外國人那種別墅去，院里有游泳池，推開窗戶就能看見大海。想想吧！那才是我們的生活。」

「一凡，你別說，你描繪的那種場景光想想就覺得很愜意。我們努力吧！這些錢怎麼辦？你拿個主意。」

「我測算了一下，我們現有的口服液賣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斷貨。我們需要補點貨，我算了一下再補50件，一會兒，我拿點錢給表哥匯去，剩下的你把它存到旁邊的銀行。」

「行，就是補50件我估計最多兩周就能買完。」

「東哥，另外，我還有個想法跟你商量一下，看目前的試銷情況，我覺得這個產品不錯，有搞頭，我們不能再像現在這樣小打小鬧，那樣受制於人不長久，我想咱們註冊一家公司，和口服液廠家簽訂一個正式的代理合同。在市場上大面積推廣這個口服液。估計市場前景相當可觀，能賺到大錢。」李一凡鄭重地對李向東說道。

「我也覺得這個口服液不錯，如果能夠多設幾個銷售點，肯定行。我沒有意見。你腦子好，思維敏銳，我覺得跟著你乾沒錯，你好好運籌帷幄，我給你在前面打衝鋒。你指到那我打到哪。」

李一凡聽了李向東的表態，輕輕的打了他一拳說道，「東哥，說啥見外話，老人們不是常說，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嘛，我們兄弟倆就一起攜手打天下，另外，今天晚上咱們哥幾個一起慶祝慶祝，在天舒飯店訂一桌飯，順便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辦公司的事。」

李一凡說完清點出1萬元，拿了個袋子裝好，隨手拎著就往出走，李向東一把拉住他，「一凡，等等，我叫陳剛陪你去，你太不小心。」說完包著箱子招呼著陳剛去旁邊銀行。

等陪李向東存完錢，李一凡和陳剛一起去了郵局。到了郵局諮詢了匯款限額，郵局工作人員說規定單人最高限額5000元，百分之一的手續費。

李一凡先通過郵局登記呼叫BJ表哥的電話，辦完手續后，就在旁邊長椅上坐等。不一會兒，工作人民通知說電話接通了，讓去2號電話間接聽。那個時代除了單位和個人電話開通了長話功能的電話機外，都需要來各地的郵政局打長途電話，話費還很貴。對了，那時郵政和電信是一家統稱郵政局。

電話接通后，李一凡和表哥周文傑約好了補貨50件的相關事情，就和陳剛以兩個人的名義，分別給周文傑匯款。總共匯去9500元。辦完匯款，倆人又去天舒飯店預定了晚餐，才相攜回到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