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師不利

漠北市是一座歷史古城，最早的建城史可以追溯到戰國時期，據史籍《虞氏記》載：「趙武侯自五原、河曲築長城，東至陰山。又於河西造大城，一箱崩不就，乃改卜陰山河曲而禱焉。晝見群游於雲中，徘徊經日，見大光在其下，武侯曰：『此為我乎』！乃即於其處築城，今雲中城是也」。文中所說趙武侯所築雲中城就是今天漠北市西南42公里處古城鄉的古城。

另外在漢代，隋唐，遼代，元代歷史上都有明確的建城記載。想在的漠北市是在明代的老城和清代的新城基礎上建成的，老城和新城只相隔五里，西面的老城區和東面的新城區由建國后修建的中山路連接起來。

漠北市有眾多的回族，在老城區有古老的清真寺，新城區也有建國后新建的清真寺。一大早，李一凡就強行把陳剛從被窩裡拎了出來。一路上陳剛都在碎碎的念叨，直到進了位於清真寺旁的羊雜碎館，才停下抱怨。

李一凡和陳剛都喜歡吃羊雜碎，只不過這段時間忙於考試，很長時間都沒有來品嘗美食。早晨八點多鐘，雜碎館人頭攢動，一座難求。好不容易等到了座位，倆人點了兩碗羊雜碎兩個焙子。

一會兒老闆把羊雜碎端上桌，李一凡從桌上的小盆里舀了一勺春意蔥蘢的香菜末兒，接著又從辣椒罐里舀了一勺鮮紅的油熗辣椒面，把它們調兌到羊雜碎碗中。一碗紅彤彤噴香撲鼻冒著熱氣的羊雜碎展現在眼前。

陳剛好像把早晨的怨氣都發泄到雜碎上了，一會兒一碗羊雜碎就吃完了，左手裡拿著吃剩下的半個焙子，沖著老闆喊到，「再來一碗。」喊完扭頭對李一凡說，「這家的羊雜碎就是香，你看每天早上還排隊。」

「可不是嗎！他們家的料足，又是老湯，把羊雜碎的三料、三湯、三味都做到位了。不怪乎生意好了。」

「三料、三湯、三味？難道一碗普通的羊雜碎還有這麼多說法？」

「那當然了，羊雜碎在漠北市歷史悠久，最早始於清代的老城區。羊雜碎是由羊的心、肝、肺、胃、腸等原料混合燴制的。

『雜碎三料』又分主料和副料，正宗的全羊雜碎之主料（又叫三紅）是心、肝、肺，下鍋的時候切成碎丁或薄片；三副料（又叫三白）是腸（生油的）、肚（生味的）、頭蹄肉（架碗充數的），下鍋時要切成細絲和長條。一碗羊雜碎，看的就是主副料全不全。『雜碎三湯』有原湯雜碎，清湯雜碎，老湯雜碎三種湯底。「雜碎三味」就是桌上擺的三種輔料，凡漠北**羊雜碎的飯桌上都有這佐餐三味，即一盤春意蔥蘢的香菜末兒，一盤鮮紅的油熗辣椒面和一盤潔白晶瑩的食鹽。這是吃羊雜碎萬萬不能少的的三味調料。食者坐下來，或愛清香爽口的，或喜辛辣熱麻，或好咸中得味。總之，可根據自己的口味自行調兌碗中的湯。只有把這『三料、三湯、三味』都做到位了，才算是做出了一碗正宗的雜碎。」

兩個人邊吃邊聊，臨了還喝了幾杯釅釅的磚茶，意得志滿的離開雜碎館。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陳剛打著飽嗝問道。

「先和我去郵局給我表哥匯錢，然後去中山路藥店看能不能租借櫃檯，最後去印刷廠印點宣傳品。」李一凡邊開車鎖邊和陳剛說道。說完兩個人騎車去往鼓樓郵局。

在1987年那個時代，銀行電子匯款不對個人開放，也沒有銀行卡，人們跨地區金錢往來只能是現金或者郵局匯款。在當時李一凡只能通過郵局給他表哥匯貨款。

李一凡到了郵局又是填單又是核對身份證明，通過一大堆繁瑣的手續才把1000元匯去北京，而且還多花了加急費，不然得需要4、5天才能到北京，而花了加急費第二天周文傑就能收到錢。

在鼓樓郵局匯完錢，李一凡和陳剛又騎車沿著中山路，一路西行去中山路藥店接洽租賃櫃檯的事。

中山路藥店，是北疆省醫藥公司直屬的處級單位。業務範圍涵蓋西藥，中藥，醫療器械等領域。是漠北市最大的國營藥店。

到了中山路藥店，存好自行車，李一凡先去旁邊副食品商店買了一盒紅塔山煙和一盒火柴。在當時最時髦抽的高檔煙不是中華而是雲南的紅塔山香煙。

李一凡把煙拆開，放到兜里，讓陳剛在外看車，一個人向藥店走去。進了藥店走到櫃檯前，看見櫃檯里一個30多歲的大姐正在整理貨品，李一凡打了個招呼，「大姐，您好！」

「嗯！小夥子你有什麼事？」售貨員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一凡問道。

「大姐，我是首都科學院葯研所的，想找你們經理，他在不？」李一凡趕忙問道。

「奧，你是葯研所的？我早上沒見劉經理來，要不你去樓上他的辦公室看看。」售貨大姐笑著說道。

「大姐，他在那間辦公室？」

「他就在二樓小門進去最裡頭的那間。」

「好的，大姐，謝謝您！」李一凡說完就轉身往樓上走去。

上了二樓推開小門，走到最裡面的辦公室門前，看見門虛掩的，知道裡面有人。李一凡抬手敲門，聽見裡面喊，「進來。」

李一凡推門進來，看見裡面正對門擺放著一個大的寫字檯，後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微胖，頭髮不多禿頂，帶著眼鏡，正抬頭打量著推門進來的李一凡。

李一凡趕緊走上前，伸出手自我介紹到，「您好！劉經理。我是首都科學院葯研所的李一凡。」

劉經理稍微欠起身和李一凡虛握了一下手，指著旁邊的沙發說，「請坐，你有什麼事？」

李一凡從兜里掏出紅塔山香煙，抽出一支遞給劉經理，劉經理接過香煙隨手放到桌上說，「小李，你坐下，有什麼事情，說吧。」

李一凡從手裡的背包里拿出天安口服液的資料，遞給劉經理說「我們所新研製了一款口服液，想在咱們藥店租個櫃檯試銷一下，不知道行不行？」

劉經理翻了幾下資料，把資料隨手扔到桌上，「我們藥店是國營的，藥品有省公司統購統銷，不接受零售商。對不起了，小夥子，你再去其它藥店試試。」劉經理張口拒絕道。

看見李一凡還想說些什麼，劉經理接著說道，「我一會兒，還有個會，就不多留你了。」說著就站起身了。

李一凡沒辦法只能告辭出來。第一次商務談判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