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七章 何去何從
()「玲瓏心？那是何物？」乾坤一聽找東西，自然更是樂意，當初出去找如花老闆娘丟失的那批貨如此沒有頭緒，都讓他摸到了一些線索，更何況現在還有紫玉幫忙，何愁什麼東西找不到，但事實上乾坤還是將事情想得簡單了些。
方德先看了一眼自顧自喝酒的兒子，然後把頭湊到乾坤那一邊，壓低聲音道：「這玲瓏心據說能讓我的兒子恢復正常人的智力水平，甚至更高，並且在修鍊上也能事半功倍，但這一切都彷彿只是個傳說，但我相信這事不會是空穴來風，而且不管怎麼說，這都是讓我兒子做正常人的唯一機會，我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長什麼樣子，你說你運氣好，若是你願意的話，不妨可以試試，要是真的能夠找到的話，我願意給你這個數！」方德朝乾坤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萬金幣？」乾坤這是下意識的吐口而出，說完了覺得自己還真敢開口，張嘴就是一萬，但想想為了兒子的下半輩子，也對得起這個價錢。
方德礙於自己兒子在場，也不敢放聲大笑，但臉上卻早已笑開了花，「不，是一百萬金幣！雖然有些虛無縹緲，但只要你能找到，哪怕不是這玲瓏心也沒關係，只要你能讓我兒子恢復像常人一樣，修鍊什麼的也不打緊，只要他如常人一般，一百萬金幣就是你的！」
方德出手的確不凡，但這如何尋找卻是個不得不想的問題。心為何物，更多的還是讓人聯想到那身體之中無時無刻不在跳動的內臟，至於這玲瓏心究竟是何物？是某個聰明人的心臟呢，還是某個名叫玲瓏的魔獸的心臟，又或是一種長的像心臟一樣的植物，吃了能讓人變聰明，一切都不得而知。當初鳳尾花一事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卻好歹有人見過，有人出售過，知道究竟長什麼樣子，而現如今這方德口中的玲瓏心則更像是子虛烏有的東西，試問一個連出處的不知道的東西，既無人見過，也分不清長相，就連相關的記載都沒有，就憑一個名字，這叫人如何尋找？
「這錢看樣子不好賺啊！」有些事情乍一聽跟仔細想過以後的結果是不同的，乾坤雖然不記得什麼關於鳳尾花的事情，但是簡單的道理擺在那裡，乾坤也不至於被一百萬金幣沖昏了頭腦。其實乾坤就是這樣的人，若是一萬金幣，他反而不會想太多，但他知道事出無常必有妖的道理，一百萬金幣亮出來，乾坤的第一個反應不是沉醉，而是害怕，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被天外飛來的餡餅砸暈的，至少乾坤不是這樣的人，「這樣可不行，若是一直找不到，我們豈不是毫無收穫？前輩還是給我們介紹個別的財路吧，危險些我們不怕！這一百萬金幣我們自然也想要賺，今後一定會多加留意，但是光指著這一件事自然是不行的。」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方德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樣，掏出了一張卡遞給乾坤，「沒關係，正如你所說，這事你放在心上，我也看得出來你不是那種喜歡閑在一處安於享樂的人，既如此，走南闖北的時候總能有些消息，好過我在這裡乾等。你我也算有緣，這五萬金幣你拿去，你當作是酒錢也好，或者是跑路錢也行，儘快離開這裡！外面雖然也危險，但大都是明刀明槍，不像這裡步步心驚，你們兩個在這裡勢單力薄，就算再大的來頭死了也只能白死！就算認識了我，我也未必能保住你們！雖然這裡的人都知道我是個瘋子，誰傷害我兒子，我就得跟他們拚命，他們都以為我什麼都不怕，但跟你說句交心的話，我怕！我比誰都怕！」乾坤沒想到方德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可惜他的樣子配合他的表情實在不是一個路數，很難讓乾坤起什麼同情憐憫之心。
「前輩還有什麼好怕的？應該沒有什麼人敢惹你吧？」乾坤心道：「越厲害的人反而越怕死？難道正是因為怕死，所以就想變得更加厲害好不被幹掉，於是才越來越強的嗎？」如果方德聽到乾坤的這個邏輯不知道會是個什麼表情。
「惹我？這我自然不怕！」方德搖搖頭，「問題是我也不可能終日陪在我兒子身邊，世玉他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間，有的時候比如來了向你們這樣的新人，我離了稍微遠一些，萬一真的世玉得罪的人，或者有人誠心欺負了他，甚至他還來不及叫爸爸，就出了意外呢？這裡的人無疑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到時候就算我殺了他們全家又有什麼用？他不喜歡我成天跟著，但我又要保護好他，又要時不時賺點錢回來，總是難以周全，就算我再不得罪人，也很難保證什麼。何況我總有老的一天，或者意外的一天，這是個新人輩出的年代，誰能保證可以保護誰一輩子？又有誰會希望自己的一輩子受人保護？很多時候，其實港灣跟牢籠是很接近的！同樣是年輕人，你看你就想要四處闖蕩，實際上港灣是需要，但只是偶爾需要，若是叫你永遠歇在港灣之中，那又和牢籠有何區別？它們兩者唯一的區別就是，港灣是想走就走，並且待的時間總是比較短暫，而牢籠想走卻走不了，而且待的時間很長很長……」方德悠悠的嘆了口氣，「所以想要讓下半輩子過的好，我必須讓他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哪怕是個普通人，吃點苦頭，也好過現在這樣。」
「精闢啊！」乾坤聽完方德的話，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大叔竟然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來，「前輩一席話，實在是發人深省！相信這如此偉大的父愛一定能夠得到成全的。」
「我看你就是個屁精！」紫玉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心裡默默地說道，但是也不可否認乾坤這麼快就和方德攀上了朋友，還得到了五萬金幣，甚至也沒有刻意推託，而是如此不著痕迹的就收下了。
待乾坤和方德兩人聊得差不多了，菜也很是時宜的一個個上來，胖子方世玉這個時候早已經醉的七葷八素，根本不記得要好好疼紫玉這件事情，他雖然也喝酒，但酒量實在差的可以。一頓飯很快便吃完，紫玉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乾坤一腳，乾坤便心領神會地提出了告辭，方德也沒有挽留，只是再三叮囑讓他們儘早離開不夜鎮。
兩人離開后，乾坤拿著那五萬金幣的金卡一直笑得合不攏嘴，「你是不是想要全魔界的人都知道你手上拿著五萬金幣啊？」紫玉忍不住擠兌了一句。
「那倒不至於，不過這錢來得很容易不是么？」乾坤一手拿著卡，朝另外一隻手的手掌上緩緩輕拍著，「我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老是叫我們離開。」
「這裡危險啊，他看你實力太弱，怕你無法自保。」紫玉說著她心裡的看法，「怎麼也算是相識一場，不忍心見你就這麼橫屍街頭吧？！」
「我不這麼看……」乾坤搖了搖手指，「這裡再怎麼三不管，也頂多是亂一些，但歸根結底還是個歡樂場所，若是來了就沒命，那這裡早變成一座死鎮了！」
「可是他不是說了嘛，我們初來乍到，沒有什麼勢力，形單影隻的，危險自然也就多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紫玉不明白乾坤的想法從何而來。
「你說的不錯，但我認為，越是背後有勢力的人，在這樣的地方往往越是不敢輕易得罪人，這個牽涉到集團利益，往往勢力跟勢力之間都是相互制肘的，我們是外來的沒錯，但說不定就能打破他們之間的平衡，所以沒有人會選擇隨便得罪未知的力量，一般都會先試著拉攏，談不攏才會為了防止別家得到助力而按下黑手。也就是說，我們只要形式低調一下，不刻意去得罪人，這個地方對於我們其實還是安全的，比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可能遇到官府的人更安全。」乾坤分析的頭頭是道，完全沒有了剛才拿著金卡一臉得瑟是神情。
紫玉仔細的想了想，覺得似乎是這麼個理，「那你覺得是為什麼？我倒是覺得他沒有惡意，也不像是要騙我們，或者害我們的樣子……」
「不不不……」乾坤急忙搖頭道：「我不是說他想害我們，但是這麼急著趕我們走，我可以猜到，這裡近期絕對有大事發生！」
「大事？何以見得？」紫玉接著問道。
「不知道，直覺吧！」乾坤嘿嘿一笑，「不然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急著要我們離開，生怕我們到時想走也走不了一樣。」
「那你的意思是……」紫玉想聽聽乾坤的打算，「你說這麼多，不會就是想告訴我這個吧？」
「嘿嘿！我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乾坤湊到紫玉耳邊輕聲說道：「我們一定不能走！多好的機會啊！這裡越是亂，對我們就越是有利，我們找個地方藏起來，等著渾水摸魚，你看怎麼樣？」
「你來的時候不是還怕的要死嗎？現在怎麼又突然變了個人一樣。」紫玉能夠感覺到乾坤的害怕是真的，現在明知有危險，為什麼卻又不肯走了呢？
聽到這個問題，乾坤也不由得收起了笑意，認真道：「我們活著一輩子總是要做那麼幾件明知害怕，不對，沒結果，卻還是要去一拼的事情，你明白嗎？」
「不明白！」紫玉回答的十分堅決，「你說的是身不由己嗎？我只知道你告訴我要為了自己而活著，我們現在完全可以走自己的路，況且現在也沒有什麼任務一定要我們冒險，你為什麼還要如此選擇？」
「這不是生不由己，而是……」乾坤很想找一個詞來表達，卻怎麼也想不出用什麼說法來詮釋，一時間急得抓耳撓腮，「這麼跟你說吧！如果有些事現在不做，那麼老了會後悔，會覺得這幾十年好像白活了一樣，這麼說你懂不懂？」
「噗！」紫玉聽得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又沒有老過，又怎麼知道這些的？」
乾坤苦笑：「我一個沒有記憶的人，過去是幾年，還是幾十年，還是幾百年，又有什麼分別？所以我便開始試著去想象，去理解，總之我不希望我的未來都是空白沒意義的，我已經比別人失去了很多經歷，所以我希望我的未來可以比他們活的都更加精彩！你明白嗎？」
這次紫玉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認真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