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艱難的選擇

顧西墨看著瓶口若有所思，沒一會兒他問道：「莫總，我要問的問題是，久遠集團能做到如今的地位，你手裡頭到底沾染了多少不乾不淨的東西？」

第一個問題就這樣直白，吳恙暗暗心驚。

她向來知道顧西墨猖狂沒有分寸，卻不想他膽子大到如此地步。偏偏他又是帶著笑意問的，倒叫人無法與他較真。

莫久遠略一沉吟，復而說道：「挺多的，要是說出來，只怕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所以為了節約大家的時間，我就喝下這杯酒好了。」

說完他竟當真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後對顧西墨說道：「顧總，錢在結束后，我會讓人轉到你的賬戶。」

才第一個問題而已，莫久遠便已經如此強勢的回答，氣氛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說的是遊戲，實際上卻是一場豪賭。

酒瓶再次轉動起來，她只在心裡默默祈禱，千萬不要將如此噩耗降臨在自己身上，事與願違，等她張開眼的那一刻，赫然看到酒瓶正對著自己。

秦小貝笑了笑：「小恙姐，看樣子這個問題該由我來問你了。」

她心裡不安，卻還是平靜的回答：「嗯，你問。」

「剛剛顧總說道，你們兩人曾經訂婚，你更是險些成為顧太太，所以說你們二人之間是有感情的，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們二人最後還是分開了？」

她就知道秦小貝不會問什麼好話，果然她一開口便是要將那段不愉快的往事，從陰暗的角落裡翻出來，擺在眾人的面前任人觀賞，更何況這裡還有寧衍！

不管怎麼回答，她都難得兩全。

若是回答不好，不僅會讓寧衍誤會，也會讓顧西墨對她更生怨氣。現在幾人的關係本就尷尬，再由不得她胡攪。

思考了半晌，她終於開口：「或許是時機不對吧，在錯誤的時間遇到，就註定不會走到最後。我們都很好，只是不適合在一起。」

秦小貝追問：「那你愛過他嗎？」

寧衍與顧西墨的身子皆是一僵，她愣了愣說道：「一局只能問一個問題，這隻能算另外一個問題了。」

兩人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她習慣性的看向寧衍，卻也看到他的眼神正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趕緊倉皇的將頭低下，避開他的眼神。

一局過後，大家都將位置調換，這一次瓶口卻再次指向了她。

吳恙不禁懷疑轉動瓶口的人是真的無心，還是有意而為之。

莫久遠失笑：「今天命運女神還真是眷顧於我。」

她看著瓶子的走向對莫久遠求饒：「莫先生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莫久遠似乎在糾結的樣子，復而笑了笑：「那好吧，我就不問太過嚴肅較真的問題，便要你做一件事好了。」

吳恙偷偷鬆了一口氣，只怕他問自己對顧西墨到底是不是有情。

這個問題她真的知道要怎麼回答，說有情，只怕寧衍對此有所介懷，內心更是無法接受。

可她要是說無情，顧西墨以往對她的悉心照顧，難道就換來她的一句從來沒有對她動過情？

這未免又有些太過絕情。

莫久遠的眼神在她的身上不斷遊走，這樣的打量，讓她略有不快，卻又不能點破。

「那就來個最簡單的。」莫久遠微笑著：「剛好你的身邊各坐了一個優秀非凡的男人，你選一個送上香吻，我便算你過。」

什麼？她的身邊不偏不倚的正是坐著寧衍和顧西墨兩人，這讓她如何下手？

她陷入了僵局，莫久遠一定是看出她與兩人之間都有過糾葛，才會故意用這樣的方法挑撥三人。

這個莫久遠，到底是存了什麼樣的心思。

「怎麼，不願意嗎？」

見她像石塊一樣，久久沒有動作，莫久遠終於忍不住催促，吳恙心裡焦躁不安，她兩個都不願意觸碰。

可偏偏提出這個條件的人是莫久遠，她估計就只有拿出一百萬來，債主是他的話，她是想躲也躲不掉的。

「莫總提出這樣的要求怕是不妥吧？」顧西墨站出來說道：「我是無所謂，可寧總是帶著女伴來的，你這樣叫人家如何自處，讓她的女伴又作何感想。」

莫久遠微微皺眉：「既然是陪在寧總身邊的人，這點大度還是要有的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儼然已經讓眾人無法閃躲。

秦小貝柔聲說道：「我自然是不介意的，寧衍哥帶我出來也不過是見見世面，今天已經學到很多，又怎麼敢幹涉他的自由？」

話語中儼然一副大度的賢妻良母樣，秦小貝的舉動更是為莫久遠助了一把火，她再也沒有躲避的理由。

寧衍就坐在她的左側，最靠進她心臟的地方，心急劇的跳動著，她幾乎無法再冷靜下來思考。

不管是寧衍還是顧西墨，她都不可能再對二人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就在她的手要伸向酒杯是，卻忽然被人拉入懷中。

她驚恐的睜開眼，卻看到顧西墨被放大的臉漸漸逼近，最後只覺得唇邊一涼，緊接著充滿酒精的味道瀰漫了整個口腔。

一瞬間她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清了，腦袋裡轟隆一片，周圍有無數個顧西墨的影子，她想掙扎，卻像被藤蔓緊緊勒住，絲毫無法動彈。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顧西墨終於從她唇邊離開，末了還溫柔一笑，替她擦去唇邊溢出來的口紅。

「好了，繼續吧。」

她愣了許久，始終不敢去看寧衍的眼神，臉上像是燒了一把火，溫度急速上升著，將她的意識都燒得神志不清了。

「顧少做出這種動作，莫非對吳小姐是舊情難忘？」莫久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裡卻是探尋的眼神。

顧西墨揚了揚嘴角：「這算是個問題，不過莫總還要等瓶口轉到我時才有機會問。」

莫久遠眼底的笑意更深：「現在問你什麼問題，還都得要繞著圈子，這遊戲我可有些後悔了。」

大家相視一笑，臉上的神情卻是更為嚴肅。

幾番問題下來，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又過了幾輪，瓶子終於對準了顧西墨。

坐在他對面的寧衍眸光一沉，不做思考便問到：「你對吳恙，可還有情？」

莫久遠首先笑出聲來：「顧總，可終於也輪到你了。」

一時間尷尬的不止顧西墨一人，吳恙低著頭，只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顧西墨眼裡閃過一絲冷意，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放到唇邊一飲而盡，復而對寧衍說道：「寧總，一百萬明天轉到你的賬上。」

氣氛再一次降到冰點，她沒想到顧西墨無法無天的性格，會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這個所謂的遊戲再沒了進行下去的必要，莫久遠見好就收，將單子簽好后便提出要先走一步。

吳恙也沒了再待下去的必要，她起身要離開，卻被顧西墨一把拉住：「我喝了酒，你開車送我回去。」

她十分抗拒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我也喝了，你可以叫你的司機來接你。」

顧西墨攔住她不讓她往前走：「你就在進門時喝了那一杯，早就揮發了，我替你省下了一百萬，這點忙都不願意幫嗎？」

吳恙還在掙扎著，寧衍帶著秦小貝不聲不響的從她的身邊經過，頭也不回，對於她和顧西墨的推搡，渾然不放在眼裡。

她心焦，卻被顧西墨拽著無法脫身，終於她妥協道：「你放手，我來開車。」

……

寧衍從酒吧出來，徑直走上停在路邊的黑色邁巴赫，秦小貝跟著在一邊坐下，她討好的朝他那邊移了移，卻被寧衍冷言制止：「你想要幹什麼？」

「我……我只是想和你近一些。」秦小貝弱弱的看著他。

他冷哼一聲：「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今天晚上你話有些多。」

秦小貝慌張道歉：「對不起，我，我以為那是你也想知道的問題，才會……」

「你以為？」寧衍不屑的看著她：「你以為你是誰，我警告你不要妄自出揣測我的心事，你的作用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她低下頭，緊緊的咬住嘴唇：「嗯，我明白。」

開到拐角處，寧衍吩咐司機停下：「下車。」

秦小貝打量著窗外，有些懵懂的說：「寧總，這裡還沒到我家。」

「我知道，難道我給你的錢還不夠你打車用的嗎？」寧衍指著門外：「給你一分鐘，趕緊消失在我的眼前。」

寧衍的眼神分明已經動了怒，秦小貝不敢再多說，匆忙的打開車門便逃了出去。

車裡是死一般的寂靜，寧衍揉了揉太陽穴，顧西墨親吻吳恙的那個畫面卻始終在眼前揮散不去。

如果在這個時代有蠱，那吳恙便一定給她下了最嚴酷的蠱毒，他這一輩子，永遠都不能再愛上別人。

他身邊的女人何其多，可他卻偏偏放不下那個眉眼裡都是倔強的女子。

從遇到她起，他便麻煩不斷，可他依舊無法忘記她。

這次的分開，他心裡明白是因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