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趙霜霜死亡的真相
「可以不縫針嗎?」她楚楚可憐的看著眼前的醫生,企圖能從他的口中聽到別的答案。
顧西墨搶先出聲:「可以啊,不縫針傷口就不能癒合,然後導致肌肉壞死,你就等著截肢吧。我看你這麼能幹,少一條腿應該也影響不到你什麼的。」
「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吳恙沒好氣的反駁,卻因為動作過於激烈而扯到了傷口,她痛得直咧嘴,卻始終沒有叫出聲來。
顧西墨懶得再和她廢話,直接和醫生交代道:「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管她。」
安排好后,醫生便準備要開始縫針,不過是個小手術,顧西墨也不用迴避,就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她。
這次的麻藥劑量不大,沒多久吳恙就已經感覺到劇烈的疼痛,針孔穿過皮肉的痛比摔傷時被石塊割到要痛十倍不止。
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皮膚被人用力的拉扯,吳恙害怕極了,只能閉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閉上眼睛后她是睡著了,還是痛得昏了過去,醒來時腳上的傷已經被包好,她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殘留著注射器的針頭,身邊鮮紅的血袋正源源不斷的向自己身體里傳輸著血液。
真疼啊!吳恙咧了咧嘴,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吳恙感覺自己像個木乃伊,包著紗布無法動彈。
可現在卻睡不著了,天還沒亮,醫院裡卻靜得像太平間,顧西墨為她安排的是單獨的病房,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儀器上一閃一閃的綠光注視著她,可就是這一絲綠光,讓房間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起來。
吳恙只能睜眼瞪著天花板,小腹處有些脹脹的,一定是因為輸液過多,導致她現在極度想上廁所。
可是要怎麼辦呢?周圍什麼人也沒有,她的腳動不了,手上還在輸血,那隻手也夠不到傳喚鈴。
在兩次嘗試失敗后她終於妥協了,算了,還是再堅持一下,等這袋血輸完了,護士會過來的吧。
血袋裡的血還有三分之二,她咽了咽口水,再堅持一會兒就好了。
輾轉過去了將近半小時后,血袋裡的血才流逝了一半,她無論如何都支撐不下去了,只得清了清嗓子喊道:「有人嗎?」
她的聲音像是一把細鹽扔進了平靜的湖面,迅速被水溶解,一絲迴響也沒有。
「外面有人嗎?」吳恙再次喊了一聲,當她鼓起勇氣想喊第三聲的時候,不遠處的沙發上,忽然坐起來一個人影。
「誰!」吳恙嚇得一個激靈,手心都開始冒汗,若不是現在房間里一片黑暗,一定可以看到她因為緊張害怕而蒼白的臉。
人影坐定后,開口道:「這麼晚了你鬼喊鬼叫什麼?」
謝天謝地,是她熟悉的聲音,不過在稍微平緩心情后,她又緊張起來:「顧西墨,你怎麼還在這裡?」
顧西墨將房間里的燈打開,憤憤的看著她:「我不在這裡誰在,寧衍嗎?你做夢吧!」
強烈的燈光猛的照射下來,吳恙用一隻手擋在自己的眼前,半睜著眼看著他:「我是問你為什麼在這兒,你提寧衍幹什麼?」
「嘴長在我身上,我想提誰就提誰。」分明已經折騰了一夜,顧西墨還是一副無比清醒的模樣,身上的西裝還是整整齊齊的,一絲褶皺也沒有。
可是她一細看,還是發現了他衣角處沾染的血跡。
顧西墨瞪著她:「問你呢,大半夜的喊什麼?」
她萬萬沒想到會是顧西墨出現在這裡,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說道:「沒什麼事,你幫我叫護士過來一趟吧。」
「沒什麼事還叫護士?」顧西墨打量著她,語氣里卻是諷刺:「你吃飽了撐的啊,護士小姐不用休息嗎?」
沒想到顧西墨會這樣不好打發,她微笑著:「你什麼時候會這麼在意別人的感受了,何況還是素不相識的護士小姐。」
「這就用不著你來操心了。」顧西墨不耐煩的走到門邊就要把燈關上:「再不說我就關燈了,你也別等著護士來找你,我學過醫,等會血輸完了我給你拔針。」
什麼?
吳恙焦急的喊住:「別!我……我要上洗手間!」
驀然間顧西墨手中的動作停住,他壞笑著看她:「嘖嘖,看樣子這還真得讓我來幫忙才行。」
言語間他已經走到了吳恙的床邊,將血袋拿了下來,他猛的掀開被子將吳恙抱了起來。
忽然的失重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慌亂中手也不知道往哪裡擺才好,顧西墨嘴角微微上揚,徑直抱著她朝房間里的洗手間走去。
吳恙覺得羞愧,看著他的臉更加的不好意思,如此狼狽的模樣被他見到,以後他還有多少方式和把柄來取笑自己。
想到這裡,她越發的覺得頭大。
顧西墨將她抱到洗手間,在馬桶邊上將她放了下來,順手將血袋掛在一邊的支架上,吳恙愣在那兒一動不動,顧西墨推了她一把:「還愣著幹嘛啊,你不是要上洗手間,難道還等著我給你脫褲子嗎?」
她的臉一陣滾燙,復而更為大聲的吼道:「誰要你個流氓幫手了,你站在這裡我怎麼上,還不出去!」
顧西墨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站在她的面前,一時間也有些不好意思,卻仍諷刺道:「誰稀罕看你,就你這破身板,姿態還擺得挺高。」
如果現在手上有什麼能扔出去的東西,吳恙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朝他砸去。
……
從洗手間里出來以後,吳恙不再搭理顧西墨的挑釁,蒙上被子便睡了過去。
這次摔倒的事件,不用多想,恆遠集團上下必定都已經知曉了消息。
周子意知道后,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了解情況,不知道顧西墨在公司是怎麼調油加醋的宣揚,她敢肯定,再次回到恆遠集團,必定又要經歷一場風波。
所以她更加不想那麼快就出院了,好在醫生也覺得她傷口恢復得並不好,為了防止感染,還是得在醫院先住著。
在醫院的這些天,顧西墨倒是沒有再來,她也樂得清閑,不用面對他那張陰陽怪氣的臉,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在病床上一直躺著,身子都變得很有些僵硬,吳恙拄著拐杖,在醫院的走廊里慢慢的走著。
這一層樓都是高級單間病房,費用高得嚇人。走廊里沒幾個人,吳恙一步一步的走著,偶爾探過腦袋看看周圍的人。
在走到盡頭之時,她忽然聽到一陣有些熟悉的笑聲,吳恙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駐足仔細聽著動靜。
「公司現在一切都好吧?」
「嗯,還是和往常一樣。」
「好,趙葭葭你還沒有解決掉嗎?」
「她留著,還有用……」
「有用?不管怎樣,你最好快點將她解決掉,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多在這世上活一天,都是浪費地球的空氣。」
「我知道,只是媽你怎麼這麼討厭她了?我記得你一直對她很是滿意的。」
「她城府太深,又太會偽裝,你要知道她不僅要將我滅口,連她自己的親生妹妹都可以下毒手的人,有多可怕,應該不用我再多說了。」
從房間里傳出來的聲音一一落入她的耳中,吳恙拄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這個消息如同一記驚雷,炸響在她的頭頂。
腦袋裡轟鳴作響,她一直以為趙霜霜是自然死亡,今天她才知道,原來她竟然是被趙葭葭親手害死的!
那是她的親生妹妹!她嘴裡一直喊著最為疼愛的妹妹!
她怎麼能下如此狠手,吳恙的手抖個不停,房間里的人還在說話,她已經聽不清楚了。
意識朦朧之際,她側過臉朝里看去,病床上坐著的女人正是黎錦!
寧衍的母親黎錦!
一時間,如此震懾人心的事實,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將她逼退在牆角,讓她動彈不得。
看這模樣,黎錦醒來已經不是一朝一夕,寧衍為什麼沒有將消息公布出來,甚至連她都沒有告訴。
剛才兩人言語之中,儼然還有著別的計劃,吳恙看著與自己只有一牆之隔的寧衍,卻從來沒有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遙遠過。
腦袋亂得厲害,她全身都在發抖,刺骨的寒意將她包圍,理智告訴她趕快離開這裡,可她一緊張,卻怎麼都邁不開步子。
終於有些恢復了清醒,她一動作,手中的拐杖卻應聲而落。
在這樣安靜的走廊里,這樣的聲響實在太引人注目,房間里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外面的動靜,寧衍站起身來,質問道:「誰在外面。」
她慌了神,旁邊就是樓道,只要她走過去就能避開寧衍的視線,可拐杖掉在地上,一緊張便寸步難行。
寧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僵在那兒如同一具木偶。
心臟急速的跳動,她大氣也不敢出,眼看著寧衍就要走到門邊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從背後忽然伸出一隻手,用力的將她拉進了懷中,一個閃身,他便帶著她躲進了黑暗的樓道里。
吳恙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可嘴被死死捂住,她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不想死就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