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選禮服
隨著寧衍的步步逼近，她越發覺得周身寒冷一片，如同置身嚴寒的冰窖，門口的距離與這裡並不遠，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一定落入了他的耳中。
緊張得不能自主的吳恙，在與他面對面后反而平靜下來。
她為什麼要害怕他聽到那些違心的話，事實上她應該感到輕鬆。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吳恙愣了半晌，才確定寧衍是在和她說話，她無所謂的笑了笑：「我剛剛說了那麼多話，哪裡知道你問的是哪一句。不過我可以保證的是，不管我剛剛說了什麼，句句屬實。」
「這樣嗎，那我就放心了。」寧衍勾住秦小貝的肩膀微笑著：「還怕你會接受不過來，既然你這麼快放下了，我和小貝的事也能公開了。」
頭頂猶如響了一個炸雷，吳恙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被這道驚雷劈過，從裡到外都燃燒成了一具焦炭。
焦炭是不會痛的，可她卻痛徹心扉。
她目光獃滯的看著眼前已經冷掉的咖啡，強忍著淚水不掉落下來。
「是嗎？什麼時候的事。」
「是……」秦小貝搶著要回答，卻被寧衍打斷：「很久了，在我們分開之前就互相有了好感。」
吳恙心中劇痛，身體里的每一個器官都在叫囂著：「快離開吧，離開！」
在她要起身告別之前，寧衍先拉著秦小貝站了起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不等她回應，寧衍便和她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周圍頓時發出一片唏噓之聲。
「那麼優秀的男人，居然已經名草有主了，真是遺憾。」
「可不是嗎，不過我看那女人也配不上他，真是明珠暗投了。」
「你看看那男人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是一般人能匹敵的嗎，我看他對那女人不過就是玩玩而已。」
「沒錯沒錯，我看也是，不過是玩玩而已，他那樣的人，難道還會缺女人。」
……
玩玩而已，吳恙的心連著小腹處一併劇烈的疼痛起來，若說他對自己只是玩玩而已，她是必然不會信的。
可是為什麼他會在自己放棄他之前，就已經對秦小貝產生了好感，或許他真的如她所恐懼的那樣，因為她不能生育，而早就起了旁的心思。
……
從咖啡廳出來，吳恙已經六神無主，連回家的方向都找不準，更別提去公司了。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向前走著，面前的人似乎都有了重影，模模糊糊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在一個拐角處，她險些撞上來人。那人將她扶穩后，急匆匆的就走了，待她回過神來，她忽然意識到剛剛那張面孔是那麼的熟悉。
剛才那人，分明是柳喬葉！
吳恙愣了一會兒，朝她消失的那個方向追去，邊追邊大聲的呼喊：「葉子！是你嗎？」
「葉子……」
路人詫異的打量著她，眼前人穿著高跟鞋，臉色蒼白，連步子都邁不穩了，卻還執著的向前呼喊著。
葉子，葉子，你到底在哪兒？
那張臉只在她面前一閃而過，就再也沒有出現了，吳恙頹敗的倚著牆角，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陌生的面孔一張張的閃過，卻沒有一個是她的葉子。
日後的幾天里，她也再沒有出現過，彷彿那日的匆匆一瞥，只是吳恙的幻覺。
吳恙坐在辦公室里，百無聊奈的翻閱著顧西墨給她的資料，這些資料極為瑣碎，顧西墨要她全部分類整理出來。
想當年她好歹是一個總裁，再不濟躲到鼎盛集團也是個部門經理，如今在這裡，卻是能淪為一個小小的助理，清點著資料。
顧西墨辦公桌前的電話又響了，要找他的人不會打這個電話，所以不用想，一定是顧西墨打來找自己的。
她暫時不想應付顧西墨的冷嘲熱諷，索性裝成沒有聽見，只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電話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從來沒有比顧西墨還要執著的人，她終於受不住這奪命的鈴聲。將電話拿了起來。
「顧西墨，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端的人聽聲音有些不悅：「你既然知道是我，為什麼還不接電話？」
就是因為知道是他，她才不接的！可她哪裡敢當面這樣說出來，只得隨便編了個理由：「剛剛不在辦公室，所以沒聽到，你打了很久嗎？」
顧西墨十分不滿：「十分鐘內，給我下來。」
「下來哪裡？幹什麼？」
在吳恙提問以前，顧西墨已經掛斷了電話。
那端只傳來機械的忙音，吳恙將電話用力擲在桌上，賭氣的往凳子上一躺，他說讓她下去，她就得下去嗎，還不知道又想出什麼把戲來折磨她，如此一來，還不如不去。
就這麼僵持了幾分鐘，她還是站了起來。
以她現在的情況，萬萬不能開罪顧西墨，自從夏琳琅死後，他就變得有些喪心病狂。
惹火他，對她而言不是明智的選擇。
匆匆趕到樓下時，顧西墨已經停車在門口等著，她才剛打開車門，便感受到了顧西墨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意。
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如同一具冰雕，冰凍三尺，拒她於千里之外。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不會再用他的毒舌來奚落自己，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倒也落得輕鬆。
車子開出了很遠的一段距離，吳恙才說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顧西墨踩了一下油門，車子立刻飛了出去，吳恙猛的向後一倒，她立刻拽住了扶手：「你瘋了，我問你我們要去哪裡？」
「現在知道怕了？」顧西墨玩味的笑了笑：「剛剛不接電話，上車甩臉子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怕？」
她只得解釋：「都和你說了我當時不在辦公室，我什麼時候給你甩臉子了，我怎麼敢？」
顧西墨冷笑道：「這世間還有你不敢的事情嗎？我打電話問過了，當時你分明就坐在辦公室內，哪裡也沒去，電話離你不到五米遠，你這都聽不到，不禁讓我懷疑你的聽力有這麼嚴重的問題，還能不能在恆遠集團繼續待下去。」
他在恆遠集團居然還有人，那人居然還注意著她的動向，吳恙只覺得這個男人，越來越危險。
「這件事的確是我錯。」吳恙低頭道歉：「以後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情了。」
「記住你今天所說的。」顧西墨扯了扯自己的衣領，隨手將領帶解開扔到了一邊。
吳恙向旁邊躲了一點：「你要幹什麼？」
顧西墨邪魅一笑，露出迷人的酒窩：「反正不是干你。」
「變態。」吳恙皺著眉頭朝窗外看去，飛速倒退的樹木像一條綠色的綢帶，盤在車窗邊肆意的飛舞。
他向來喜歡將車速提到最高，每次坐他的車都是膽戰心驚，尤其是現在的局面，他隨意的一句玩笑話，都讓讓她鶴唳風聲。
車子在行駛了半個小時后，終於停了下來。
吳恙看著窗外的精緻女裝店，不由得發愣：「你這是要干……要做什麼？」
話已經到了嘴邊，她還是換了詞語，畢竟顧西墨口無遮攔，不知道他又要說出些什麼讓人難堪的話來。
「看不出來嗎？買衣服啊。」顧西墨解開安全帶走了下來，吳恙跟著從車裡走出來追上他：「買衣服，給誰？」
顧西墨不語徑直朝裡面走去，立刻有門童走過來幫他拉開了玻璃的大門，吳恙跟在身後，這裡的裝修豪華，裡面懸挂的都是清一色的晚禮服，不用看標籤，也能知道價格定然不菲。
「顧先生！」眾人圍上來向他打著招呼。
他走上前往一邊的衣櫥上挑了幾件，店員立刻會意將其拿了下來，顧西墨指了指試衣間：「去試試。」
平白無故的帶她來這麼昂貴的地方試衣服，顧西墨一定又有什麼計謀，吳恙向後退了一步：「你是要給我買衣服？這些都是晚禮服，你要帶我去參加什麼宴會？」
顧西墨不耐煩的拽住她往裡一推：「讓你試就試，再多廢話等回公司有你受的。」
兩人彼此都太過箭弩拔張的氣勢，讓圍觀的店員紛紛有些詫異，一時間不知道是上前好，還是離開好。
顧西墨指著吳恙對店員說道：「就是我剛剛拿的那幾件衣服，都讓她試一遍。」
簇擁上來的店員圍著她將她推了進去，吳恙再躲閃不過，只得拿住衣服求饒：「我自己換就好了，你們不用進來了，謝謝……」
眾人探究的回過頭看著顧西墨，顧西墨點了點頭，她們才放手退了出來。
顧西墨原本無聊的翻閱著手裡的雜誌，邊看著店裡精緻的裝修，聽到動靜他才回頭看向這邊。
帘子被拉開，吳恙穿上了一件魚尾的酒紅色禮服，禮服自然是不用多言，華美非凡。她的身形偏瘦，在魚尾裙擺的修飾下，竟平添了一種嫵媚的風情。
顧西墨早就知道她是個容貌不錯的女子，可在這樣的裝扮下，還是讓他微微失了神。
有店員上前誇讚道：「小姐，你身材真好，穿這件禮服簡直是太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