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灰色的高中生涯

一般學生的高中的生活是玫瑰色的現充或者是灰色的節能主義。

戀愛是玫瑰色的，孤僻是灰色的。

裴錢的高中生活以一塊紅磚頭開始，伴隨着一個處分。

想到裴清雪開學后就心神不寧的樣子，昨天更是矇著被子悄悄的哭泣，母親的那句「你妹妹這麼對你好，你應該記到心裏。」縈繞在他的耳邊。

今天下午，裴錢逃課來到裴清雪的學校，終於發現了罪魁禍首。

幾個燙著捲髮或者染著橘黃頭髮的人正在校門口不遠處攔住了裴清雪，而裴清雪咬着嘴唇只搖頭。

「你們是誰？」裴錢走過去十分生氣的問道。

「哥哥。」裴清雪驚喜的喊了出來。

領頭的那個染髮高個男生聽到裴清雪喊裴錢哥哥后，從褲兜里拿出一包煙，抽一根遞給裴錢笑嘻嘻的說道：「大舅哥好，我想和你妹妹耍朋友。」

裴錢笑了，轉身離開，他來得時候才不遠處看見了有一塊磚頭。

「慫包。」染髮高個男生看着裴錢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然後繼續笑嘻嘻的看着裴清雪說道：「清雪，你就答應當我女朋友吧，你看你哥哥都默認了。」

王子傑只從看見裴清雪第一眼后，就決定裴清雪就是他的女朋友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漂亮可愛的女生。

裴清雪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心情從天堂到地獄只在剎那之間，她沒有想到裴錢能夠如此的膽小，不說一句話就轉身離開，把她拋棄在這裏，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王子傑看見裴清雪這樣楚楚可憐的樣子，他覺得自己的心十分的疼了，想抬手去擦拭她的眼淚，自認為十分深情的說道：「清雪，不要哭。」

下一秒，他看見了裴清雪驚恐的眼神，以及後背傳來的撞擊后的痛苦。

「你下輩子去做夢吧。」裴錢雙眼通紅的嘶吼道。

「哥哥不要了。」裴清雪趕忙撲了上去，拉住了裴錢的右手。

裴錢看着夕陽下的火磚頭，不由得想到了他曾經的那個在夕陽下的不鏽鋼飯盒，似乎是差不多大小。

裴錢把王子傑推到在地上問道：「剛剛有幾下？」不等王子傑回答就又說道：「三下。」

「我的後背好痛啊！」王子傑哭泣的喊道，身體盡量彎曲著，雙手抱着腦袋，他怕裴錢照着他腦袋拍，兩眼通紅的裴錢確實嚇到他了。

裴錢看着他尿濕的褲子，抬起頭看着剩下的幾個人，已經跑了一個，剩下的兩個都愣在了那裏，其中一個在裴錢看過來后，連忙指著王子傑，口不擇言的說道。「是他要和你妹妹耍朋友的，不管我的事情。」

「打120啊！」裴錢大聲吼道。

「馬上，馬上。」另一個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班主任的電話。

這件事情的結局是裴錢的父母賠了王子傑父母三千的醫藥費，王子傑后的傷背看起來嚇人，其實沒什麼事。主要是和解的費用。

裴有才看着裴錢，舉起的手掌嘆了一口氣后又放了下去。

裴錢的媽媽和對方的媽媽互罵了起來，裴清雪則是低着頭一直沉默不語，她知道裴錢是因為她才這樣的。

接下來三年沒有任何男生敢騷擾裴清雪了，同樣也沒有人願意和裴錢做朋友了。

裴錢的事情在他的學習第二天通過校廣播緊急播放的處分。

大家都是好學生，裴錢則是壞學生。

班主任把他的座位安排到了講台旁邊，全班獨一份，一抬頭就吃粉筆灰。好在他的成績一直是班上前十名，後來大家也漸漸知道緣由了，開始試着和裴錢搭話，只不過裴錢已經習慣孤獨了。

班主任也問過他。「要不要換座位？」

裴錢搖了搖頭。「這裏挺好的。」

裴錢背着這個處分兩年多，卻在臨近高考前的一個月取消了，不是因為慣例，而是他見義勇為了。

在晚上回家的時候，救了一個被人捂住嘴的女學生。

這個女學生也是他們學校的，和他一樣是高三，晚上抄近路回家，沒有想到發生了意外。

裴錢是用磚頭解決犯人了，現在的他已經十八歲了，身高一米七八。

再把犯人撂倒后，裴錢看着女生暴露在外的內衣，把自己的校服上衣脫了下來給了她。

女生現在才緩過身來，身體發抖的看着裴錢說道：「謝謝。」

裴錢把犯人反手按倒在地上對她說道：「趕快打110。」

女生這才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剛剛一打通就哭着嘶啞的說道：「警察叔叔，我差點被強姦了。」

「在縣中學外面的那個修房子的工地上。」女生又結結巴巴的說道。

不到十分鐘警察就來了，他們學校外面就有派出所。

這是裴錢第二次來派出所，只不過這一次警察都是和藹的看着他，並且溫和的詢問，不再是嚴厲的目光和大聲的質問。

很快學校的老師來了，裴錢的父母和裴清雪也過來了。

「你做的好。」裴有才重重拍了一下裴錢的肩膀后說道。

劉紅萍小聲的抱怨道：「你下手太重了，別人頭都出血來了，打出問題怎麼辦？」

裴清雪用手輕輕撫摸著裴錢後背那一塊被對方用拳頭砸紅腫的地方，溫柔的問道：「疼嗎？」

裴錢搖了搖頭。「還好。」

過了幾分鐘女生的家長也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一個打扮時髦的婦女，一隻手提着高跟鞋，另一隻手擦眼淚。看到那個女生后就把她抱入懷中，大聲的哭喊道：「我的寶貝女兒啦！你出了什麼事讓媽媽一個人下輩子怎麼活啊！」

女生剛剛止住的哭泣又哭了起來。

他們一直在派出所從晚上十點待到了凌晨兩點左右，主要是筆錄就錄了幾次。

最後縣一中的校長，女生的班主任和裴錢的班主任從派出所出來后，各自的心中都鬆了一口氣。

如果沒有裴錢碰巧路過，這件事情就會成為一中洗不去的污點。

「你的學生很好。」校長指著裴錢對裴錢的班主任說道。

「這孩子在班上就樂於助人。」裴錢的班主任也頗有自豪的說道。

「謝謝你，我叫葉茶茶。」葉茶茶低着頭小聲對裴錢說道。

「不用謝。」裴錢看着葉茶茶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

葉茶茶洗乾淨臉后，裴錢才發現她十分的漂亮，腦海中竟不自覺的復現出之前看見了白色內衣，有些面紅耳赤。

「你叫什麼名字？」葉茶茶又問道。

「裴錢。」裴錢這才想起來自我介紹。

「賠錢？」葉茶茶噗呲的一聲笑了起來。

這一笑，裴錢有些呆住了，儘管裴清雪笑起來更好看，但是還是沒有這個笑容讓裴錢着迷和心跳加速。

和裴清雪日夜相處，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妖孽容貌了，儘管他們現在已經分房間睡了。

裴錢高二的時候，他們又搬進了新家。

大四房，兩個衛生間，陽台都有十米多長。

「是那個裴，姓裴的裴。」裴錢一時間語塞，本來想說一個裴姓名人了，結果居然一個都不記得了。

「我知道。」葉茶茶的眼睛彎成月牙兒，經過這一出她似乎覺得心中的恐懼減少了不少。

在裴錢要離開的時候，葉茶茶再次小聲說道：「裴錢，謝謝你。」

葉茶茶的媽媽本來想給裴錢一萬塊錢的，被裴錢拒絕了，雖然很心動，但是他也知道這錢不能拿。

劉紅萍知道后，十分欣慰的看着裴錢說道：「你做的對，做人不能居恩圖報。」

裴清雪則把臉移到另一邊，酸溜溜的說道：「萬一別人要以身相許呢？」

她剛剛可是看見裴錢和那個漂亮的女生聊得十分的開心。

裴錢的媽媽拍了一下裴清雪的手背，輕聲呵斥道：「不許亂說。」

裴清雪低下頭，癟了癟嘴吧。「知道了。」

下周一的升旗儀式，裴錢走到了主席台上接受派出所和學校頒發的「見義勇為獎狀」，還有1000的獎金，這個裴錢倒是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只是說了裴錢見義勇為，事情沒有說。

學校旁邊的工地已經被圍牆圍起來了，附近晚上也有了警察巡邏。

這件事情被封口了，裴錢也沒有給其他人說過，他才不會想出這樣的風頭。

他的那個處分在學校校長吩咐下也取消了，總不能讓一個見義勇為的學生背上污點。

葉茶茶沒有對裴錢說過她在哪個班，裴錢也沒有去打聽過，他心中一直記得母親的那句話。

偶然一次他們在教學樓前碰到了，葉茶茶對着裴錢點頭笑了一下，然後低着頭走開了。裴錢也是同樣點頭微笑，只不過他最後沒能忍住回頭看了一眼葉茶茶的背影，心中悵然若失。

裴錢心中對葉茶茶有好感，還有懵懂的愛慕之心，也希望葉茶茶能和自己多說幾句話。

然而他也明白，自己是不能主動開口說第一句話的，不然葉茶茶會怎麼看待他？

高考後會學校的那一天，當他看見葉茶茶和一個男生有說有笑的的時候，她的笑容還是那樣的美麗，只不過在看見裴錢后，臉上的笑容有了剎那的僵硬，然後側開了視線。

這一次他們連點頭示意都無法做到了，裴錢咬了下嘴唇，也裝作沒有看見她。

就這樣裴錢的高中生活，在最後的尾巴也是黯然的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