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舟影迷雲 第六章 前路
陽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姜桓放開拉著妹妹的手蹲下身子，微笑道：「可可，記住要聽長輩們的話，千萬不能一個人跑出去。」
「哥哥，我記住了，」可可答道：「哥哥，你閉上眼睛。」
姜桓不明所以的閉上了眼睛。
只見可可伸出小手，食指點在了姜桓眉心。
姜震動容，幾位族老也都吃了一驚。
可可嬌小的身軀顫抖著，只見一道紅色的氣息沒入了姜桓的眉心，姜桓頭腦里一股炸向，一個火紅色的小鳥顯現出來，順著經脈遊走，一直到氣海才停了下來，火鳥栩栩如生，在氣海沉浮。
姜桓睜開眼，只見可可的精神一下子萎靡了下去，搖搖欲墜，趕忙抱住了她。
可可虛弱的道：「這叫…朱雀引，小紅教我的。哥哥，你…要早些回來…」說著便睡著了過去。
「祖爺爺」姜桓看向身後的，姜震接過可可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道：「別擔心，應該是精元耗費過度，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上路吧。」
姜河走上前來，拍拍姜桓的肩膀：「去吧，別逞能，實在困難就回來，咱這漁村雖然貧脊也算是世外桃園！」
中土浩瀚，是整個世界的主體。
自上古以來，先人們在這片浩瀚的土地上，繁育耕耘，時至今日，人族已經是這片世界最強大的種族。
最豐饒的山川土地，最豐富的靈脈資源大都已經被強大的人族王朝、宗門聖地所佔據。
然而人族有記載的生存之地也不過十之一二。更多的是神秘的蠻荒遺迹、密林絕地、異族部落，非有大能之強者，不敢涉足。
大商國位於北荒和中土的交界。
商人善賈，世人都傳天下財富雲集於商，雖有誇張之嫌，卻也足以說明商國之富足。
朔方城，大商國北方第一大城，扼守著大商國通往北荒的交通要道。
南來北往的商旅車隊，遊俠墨客時常匯聚於此，雖然地處邊陲，也還有一絲人氣。
城內人群熙攘，店鋪林立。姜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只是上次一門心思撲在了爹爹留下的地圖上，再加上年少氣盛初生牛犢，沒想那麼多。
如今經過幾年的磨練，在經歷了一些事後，立在人群中，看著人來人往，突然有種迷惘，「爹爹，我去哪找你？」
「年輕人，老夫等你多時了？」姜桓收回思緒，轉身看到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正盯著他，老者一身素衣，仙風道骨。
「前輩，您等我？」姜桓詫道。老者微笑點頭，回身走到牆邊的一個小馬扎旁坐下。並指著另外一個小馬扎示意姜桓坐下。
這時姜桓才注意到，老者身後一個竹幡，幡上寫著仙緣二字，心裡罵道：「江湖騙子。」
老者微微一笑：「年輕人，老夫一生行走四方，為有緣人指點迷津，似你這等的老夫也記不清結了有多少善緣，遇到老夫乃是你天大的機緣，怎能與一般江湖騙子相等同。」
姜桓沒想到對方竟這麼直接，也沒有搭話，等著老者繼續忽悠。
老者整理了一下衣襟，沒有絲毫不耐，繼續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萬物各司其職，鳥獸魚蟲各歸其類，概莫能外。這中間只有一樣例外，你可知是什麼？」
姜桓有點好奇，道：「是什麼？」
老者一捋鬍子，自豪地道：「通曉天道變化之人。」
姜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會是說你自己吧？你這麼能，還跑到這邊陲之地幹什麼？」
老者眼睛一瞪，怒道：「你這娃娃，說話很不妥。老夫說了天生萬物各司其職，我等相師行走於天地間，既能通曉天道之變化，雖被汝等誤解，卻初心不該，所行皆順應天道福澤蒼生之大善舉，老夫樂在其中，豈能以世俗功利之心看待！」
這番話說的斬釘截鐵，義正嚴辭，姜桓甚至都聽得有一絲自慚形穢的感覺。
老者口若懸河，繼續道：「就拿你現在的困境來說，你所欲尋之人毫無頭緒，猶如瞎子點燈不知其所往？若無人指點，恐怕不知要走多少彎路。」
聽到這裡，姜桓心頭巨震，猛地看向老者，平復了一下思緒道：「方才多有得罪，還請先生教我！」
老者看的真切，心底得意。問道：「你可了解你所生活的這片土地？這個世界的很多隱秘，你又聽過多少？」
姜桓搖搖頭。
老者笑道：「不是你不知道，不了解。而是你不配知道，不配了解。」
姜桓睜大了眼睛看著老者：「什麼意思？」
老者不屑地道：「以你現在的修為，就算找到了你想找的人，了解了真相，又能做什麼，你能守護你在意的一切嗎，你能改變現在的結局嗎。你不能，因為你太弱了。年輕人，勤加苦練，提升自己，等你的實力配的上的時候，機緣自然會來找你。」
姜桓若有所思，老者靜靜地看著，越發顯得高深。
姜桓畢竟不是第一次走出家門，這麼容易就進套了，只是心裡需要有一個方向，哪怕是虛幻的也好有一點盼望。
雖然老者沒有具體的說出什麼來，可有些話還是在理的，自己太弱了。
向著老者行了一禮，道：「多謝先生賜教！」
老者眼睛賊溜溜一轉，笑到：「好說，十個靈晶。」
姜桓眼皮一跳，「十個？你怎麼不去搶？」
老者笑容不減：「十個靈晶換你少走多少彎路，老夫我從不欺人，下次見面你會感謝我的。」
姜桓無奈拿出了十個靈晶丟給老者。
姜桓準備離開，老者突然正色道：「年輕人，我觀你命犯孤星，這一世註定亂世飄零，獨自前行，前路漫漫，切記初心不改，好自珍重。」
姜桓眼睛一瞪，「銀子還我！」
老者一下子又恢復了笑眯眯的樣子。
姜桓轉身離去。
老者起身看著姜桓離去的背影，背負雙手，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旁邊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人走過，老者連忙道：「這位賢弟，老夫等你多時了？」
姜桓遠遠地聽到這句話，嘴角自嘲的一笑，倒也沒有太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