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新的格局 第五十六章 意外之變
好在，隨著神魂一次次消融修復，黑氣越來越少，痛苦也不再像最初那樣撕心裂肺。
兩個時辰姜桓一動不動，直到最後，黑氣全部消失。姜桓緩緩睜開眼，感覺神魂比之前凝練了數倍不止。
「多謝老祖！」姜桓向著上方的姜祖一拜。
姜祖點點頭，落了下來，「你竟然獲得了打神鞭的認可，這是我沒想到的。」
姜桓：「我也沒想到。」
姜祖認真地道：「此鞭在此處無數年，化解過數次滅族之危，鞭在則姜家在。所以暫時你還不能把他帶走，日後若你需要，盡可來取。」
姜桓一愣，看著姜祖：「日後我可以來取走？」
姜祖：「記住我們在山頂的談話，你去吧。」
姜桓若有所思，抱拳拜別了姜祖。
姜祖看著姜桓離去的背影，眼神里透出一股堅定。
…………
可可見姜桓回來，高興地跑過來：「哥哥，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有人找你！」
姜桓一回來就看到院子里的凶獸，「猰貐獸！是高寶玉來了？」
可可：「好像是錢塘高家和九華山的。」
不等姜桓走進大堂，裡面的人聽到聲音已經出來了，「姜小友，別來無恙！」
「高前輩，怎麼是你？」姜桓很意外，自蠻荒之後，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高長恭。
高長恭哈哈大笑：「知道你在，特意來冒昧打擾，」看這精神狀態跟蠻荒之時完全兩種境況。」
高寶玉：「是呀，姜小子，這一路上叔祖都念叨著要來見你呢。」
眾人重新回到屋裡坐下。
姜桓注意到高長恭身邊的一個絕色女子，跟當日畫中女子一般無二，懷裡抱著個小白貓，便高興地對高長恭道：「這位就是慕雪前輩吧，恭喜二位終成眷屬。」
鄭慕雪微微一笑：「多虧姜公子相助之恩，本該早日來訪，還請不要見怪。」
「前輩客氣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姜桓忽然又看向高長恭：「狐族的事，前輩可曾再追查過？」
「當然有，可惜卻沒有頭緒，」高長恭搖搖頭。
姜桓把青丘國的事情大概講了一遍，高長恭長嘆一聲，「這麼說來，狐族也算是可憐，背後真正的推手應該是那天族無疑了？」
姜桓提醒道：「如今敵明我暗，前輩以後還要小心才是。不知那白澤小獸哪去了？」
「是白澤不是小獸。」突然鄭慕雪懷裡的白貓口吐人言。
姜桓一愣，眾人都哈哈笑起來。
天族神秘莫測，始終是懸在眾人頭上的一把利劍，不過眼下眾人最關心的還是馬上要舉行的封禪大典。
直到深夜大家方才各自散去。
「聖女妹妹，準備的怎麼樣了？」姜桓笑道。
「哥，說真的我一點不想當這個聖女，天天跟他們幾個老頭子了解這了解那，一點也不好玩，還有那個禮儀團，破規矩太多了。」可可不滿地抱怨道。
這樣一個從小無拘無束的丫頭，突然來了個這麼大的頭銜，那份壓力可想而知，姜桓安慰道：「耐心一點，我會一直陪著你，等結束了，我們就回家。」
…………
九九歸真，一元肇始，自古都認為九九重陽是吉祥的日子。在這一日，人們都要登高祈福、祭祀天地祖先，家人團聚。
封禪大典選在這一日，也是寄託了一種美好的願望。
才雞叫三更，天色正暗，所有參加大典的隊伍已經整裝待發。陣陣擂鼓之聲響徹雲霄，各種莊嚴肅穆的旗幟在空中飄蕩，在場之人都由衷地升起一股熱血豪情。
可可在張載地帶領下，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一步一步地向著山巔走去。浩浩蕩蕩的的隊伍前望不到頭，后看不到尾。
天空中成群的飛禽飛獸不停地盤旋著，載著自己的主人，警惕四方。朱雀在山頂發出一陣陣長鳴，驚得附近鳥獸俯伏在地。
萬仞高山，砌石為蹬，台階幾乎無法數的過來。過了中天門，道路開始結冰，因為不能動用靈力，行走越來越艱難。
姜桓看向四周，但見蒼山負雪，明燭天南，腳下雲霧瀰漫，如在仙境。然而此刻卻沒有欣賞這一切的心情，內心總是有一股不安。
難道是因為天族嗎？然而整個泰山區域都沒有發生任何異常，姜桓警惕的掃視著附近的一切。
泰山之巔，有一個巨大的圓形廣場，此刻候滿了靜默的人群，廣場中間築有一座祭壇。大典隊伍從山巔直通到山下。
不久，東方出現了第一抹紅霞。
一通鼓聲響起，可可緩緩地走上祭壇。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誰能極之？
馮翼惟象，何以識之？
明明暗暗，惟時何為？
…………
圜則九重，孰營度之？
惟茲何功，孰初作之？
………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
申錫無疆，及爾斯所。
既載清酤，賚我思成。
亦有和羹，既戒既平。
綏我眉壽，黃耇無疆。
…………
維天之命，於穆不已。
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將。
不顯不承，無射於人斯！
…………
今逢吉日兮辰良，穆將愉兮上天；
廣開兮天門，紛吾乘兮玄雲；
成禮兮會鼓，傳芭兮代舞；
春蘭兮秋菊，長無絕兮終古。
…………
天尊的修為再加上祭壇的加持，可可的話語在空中久久回蕩。
這一刻，在所有的人族領地內，人們都放下手中的一切，不約而同地，尊著亘古傳承下來的禮數，雙手交叉舉目望天，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先祖的偉大功績……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從泰山祭壇開始，一縷縷幾乎不可查覺的白色的霧氣，慢慢地從每個人的頭頂升起，向著高天之上散去。
所有的人族，不管在哪個地方，只要此刻舉頭望天，都貢獻出了一縷白霧。
這是信念的力量。
隨著白霧越來越多，天空中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尤其這個世界外圍的一層封印光幕似乎更加地凝練了。
大典進展的很順利，眼看就要接近尾聲，突然，無盡遠處，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血紅色光柱。光柱貫通天地，直接指向了剛出升的驕陽。
眾人大驚，紛紛看去，只見那一輪紅日，正肉眼可見的變成了血色。
很快一輪血日當空。
這一刻，蠻荒的靈力更加暴虐。沒人知道的是，此刻無數天族人，也聚集在一起，圍著一個巨大的血池，進行了一場類似的祭祀儀式。
高天之上，姬小扈站在封印光幕的旁邊，望著新形成的血月，冷哼一聲：「終於不再隱藏了嗎？。」
太陽變成了血色，泰山上，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絲異樣，正在議論紛紛。突然空氣中慢慢地出現了一層迷霧。
迷霧越來越濃，並迅速覆蓋了整個泰山。這一刻，整個山上的人都彷彿神魂被封，忽然都失去了神識之力。
發生了什麼，眾人如墜霧中。
「打神鞭魂域！」天師張載大怒，「姜祖，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姜桓腦中轟的一聲炸響，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姜祖那些話的意思，「老祖，你在幹什麼呀，快停下來！」
………
無數憤怒的聲音響起，難道姜家竟然選在今日叛族了？
一道巨大的劍芒衝上高空，劍祖怒吼道：「姜老頭，你這是何苦？」
「何苦，這無數年來，姜家鎮守泰山，是時候為自己找一個新的出路了。」姜祖堅定地說道。
「阿彌陀佛！」普慎嘆了口氣。
「姜老頭，你這是與整個人族為敵，你可想好了。」丹老冷冷地道。
姜祖冷笑一聲：「這個世界該發生一些改變了，是你們自己迂腐看不清，還在做些無謂的爭鬥，天族人族又有什麼區別呢？」
漸漸地迷霧中颳起了一陣陣的黑色旋風，似在一點點的絞殺著眾人的神魂。修為稍弱的頓時發出陣陣凄厲的慘叫。
「所有人聚到一起，」天師大叫道。
幾個天尊此刻成了所有人都主心骨，聯合在一起撐死了一個巨大光幕，把所有人都籠罩在裡面，以抵擋霧氣的侵蝕。
太古神器威力巨大，眾人都知道這絕不是他們這個境界所能抗衡的，只是神器消耗也同樣巨大。
此刻，姜家領地內，所有人都盤坐在祖祠的四周，用自己的血脈之力構成了一個繁雜的陣法。源源不斷的血脈之力輸送到打神鞭之中。
天師張載凝重地望著霧氣外的姜祖：「姜祖，你可要想清楚後果，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收手？哈…哈…哈…哈…」姜祖眼裡露出一抹瘋狂，哈哈狂笑起來。忽然身邊又出現了幾個黑袍身影，與姜祖站在一起，冷冷地注視著下方。
「勾結天族，你要成為千古罪人嗎？」天師大怒。
姜祖冷冷地道：「成王敗寇，什麼罪人不罪人，毫無意義？人族精英盡聚於此，你們先逃出我的魂域再說吧。」
霧氣內的絞殺之力越來越大。
「老祖，這就是你的選擇么，值得嗎？」姜桓的心裡似在滴血。
…………
「…轟…轟…轟…」
巫山上一陣陣地動山搖，神女峰的防護光幕洋溢著一道道炫目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