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舟影迷雲 第四十八章 小金
不過這對於姜桓來說已經夠了。通過這一路走來的經歷，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或許真有那麼一隻小舟，真實的存在於某處。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還不夠強。
「一定會找到的。」姜桓堅信。
「吱吱…」
忽然，上方傳來奇怪的聲音，姜桓向上看去，頓時一驚。
只見穹頂的樑柱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大花蛇，正卷著一隻小老鼠往嘴裡送。
「子鼠？」
姜桓很意外，才從一冊典籍里看到過，上古有一種鼠叫子鼠，齒力驚人，能咬破虛空，民間流傳的子鼠開天的故事說的就是它們。
金色的小眼睛，金色的毛髮，大大的與頭部不成比例的圓耳朵…
姜桓心動了，即便不是純血的，也有一絲返祖的跡象。眼看就要進到大花蛇的嘴裡，姜桓一把把他們抓了下來。
用力一捏，花蛇當即斷成了兩節，姜桓撿起奄奄一息的小老鼠，果然是返祖成了子鼠，血脈還算純正。看樣子應該是才出生不久，不然也不至於被一條普通的花蛇所擒。
姜桓拿出一個丹丸，捏碎了一點一點的喂到小子鼠的嘴裡，待整個丹丸下肚，小子鼠重新煥發了生機，緩緩地睜開眼，怯生生盯著姜桓看，拱起鼻子似乎在嗅著什麼。
金色的眼睛里充滿了迷惘和畏懼。果然是才出生的，要不然不會這麼膽小。
「以後就叫你小金吧，」姜桓笑道。然後又拿出一粒丹丸放到嘴邊，小金湊上鼻子嗅嗅，然後一口吞下，不一會兒竟然閉上眼睛沉睡了過去。姜桓取出一個空間珠把子鼠收了進去，離開了元天閣。
午夜，姜桓正在房內閉目吐納，突然好像聽到一陣陣呼喚。順著聲音的方向來到了一座高塔頂。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正微笑地看著他。
「天師張載！」姜桓心裡一驚，忙道：「姜桓見過前輩。」
天師點點頭，道：「深夜打擾，還望小友不要見怪。」
姜桓：「前輩哪裡話，這是晚輩的榮幸。」
天師：「最近聽到不少你的傳聞，故此來見見。說說看你對現在的形勢有什麼見解？」
姜桓沒想到天師會問他這些，當下想了一想，道：「天族突然被逼現身，必然會有所動作，恐怕人族諸國內部也將不太平。」
天師讚賞的點點頭，「你能想到這一層很不錯，論修為同輩之中，如你這般的也很是難得。」
姜桓：「前輩謬讚。」
天師似自言自語道：「這次的封禪大典就是一個機會，給天族的機會，也是給我們自己的機會。隱藏的各方勢力也該都出現了。」
姜桓若有所思。
天師嘆息一聲：「只是這天下生靈恐怕又要遭難了。你能得到世界珠，福澤深厚，前途不可限量。但要切記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天地能長久以其不自生，人生在世，就要尊順天意，立天、立地、立人，心繫天下蒼生。這天下興安，人族存亡或許就在你們了。」
姜桓正色道：「前輩教誨，晚輩必謹記於心。」
告別了周王畿，最終決定先回一趟北海漁村。又一次離開家許久，只是這一次發生的事太多，讓姜桓根本無暇顧及太多。
站在朱雀的背上，看著北海湖逐漸地放大，或許以後回來的機會更加少了，姜桓忍不住一聲長嘯，聲音如滾滾驚雷，在湖面上掀起一陣波浪。
姜震站在半空，看著飛來的朱雀，嘆息一聲，這一天還是到來了，看來是時候離開這一方生活多年的土地了。
丹老點點頭：「沒想到你們竟然在北荒找到這樣一個安居之所，確實難得。」
姜河笑到：「當年先輩們一路北上，也是機緣巧合才到了這裡。」
感受到丹老強大的氣息，姜震臉一變，急忙上前行禮。
村裡的老者們迎著丹老進了祠堂。
姜桓剛一落地就被村裡的大大小小的給圍了，問長問短的，一時有點難以招架，好半天才被放出來。
很快，長輩們有了決定，族人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遷離。姜桓來到後山的一處石壁旁，看著上面的一隻小舟刻畫，久久失神。
小時候，爹爹經常帶他來這裡玩，一遍一遍的描摹那些刻畫，那時他就以為這是爹爹畫上去的，可隨著了解的越多，越覺得知道的少，這個刻畫到底代表什麼？
忽然姜桓感到一絲異動。原來是空間珠里的小金醒了，在裡邊來回亂竄。姜桓把它放在手裡，只發現這一路沉睡的一個月時間裡，小金竟然長大了不少，金色的毛髮更加光亮，眼睛也更有靈性了。
小金在姜桓的手指上蹭了蹭，吱吱的叫著，好像是餓了，姜桓醒悟，又遞過去一個丹丸，小金吱吱地叫了幾聲，一口吞下。
忽然小金扭頭看向旁邊的刻畫，嗖的一下跳到了石壁上。只見小金吱吱叫著，突然對著小舟的刻畫啃了下去，姜桓猝不及防，來不及阻止。
姜桓詫異，小金似乎是咬在了虛空，只聽一聲輕微的咔嚓聲，頓時牙齒處的空間似乎都被發生了扭曲，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裂縫，一團黑氣從裡面冒了出來，瞬間周圍充滿了黑色的霧氣。
「爹…娘…」
姜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不是做夢吧？姜桓飛速向前衝去，卻從爹娘的身影里一穿而過。
姜桓愣在當地，苦笑一聲。
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桓兒，你能找到這裡，爹娘很欣慰。說明你已經長大了，有能力去獨自探索這世界的奧秘，找到天舟，我們在天外等你！」
姜桓瞳孔急劇收縮，心跳加快，是娘的聲音，「娘，你在哪裡…」姜桓淚如雨下，怔怔看著那身影…
霧氣消散了，小金吱吱的叫個不停，似乎不明白姜桓是怎麼了。石壁還是原來的樣子，只不過中間多了道裂縫。
姜桓伸出手，小金跳了上來，一路爬到姜桓的肩上趴了下來。
「謝謝你，小金，」然後用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下小金的背。小金似乎很受用，吱吱的叫了兩聲，然後眯上了眼睛。
……
商都城，繁華依舊，只是今天充滿了肅穆。人族聖女要移居商都城，所有人都爭相出來朝見。
多少年了，人族就封了這一個聖女呀，不是商國的，而是周天子封的，代表整個人族的，可以說其地位一點不亞於一國之君。
大商國君親自率眾迎接，商子旬站在大隊人馬的前面，在城門口靜靜地等著。
來了，有人叫道。只見天邊一抹紅霞，快速地靠近著，接著一聲長鳴似穿破雲霄，朱雀鳥帶著漫天的紅霞到了眾人上空。
神獸的威壓讓附近的人幾乎喘不過氣。
「姜兄，別來無恙，」商子旬一個箭步迎了上去。
「子旬兄無恙，」姜桓大笑著和商子旬來了個擁抱。
眾人陸續落到地面，丹老帶著姜震，姜河，可可來到國君面前，互相見禮。
國君爽朗一笑：「聖女駕臨商都，鄙邦上下蓬蓽生輝，宮所已備好，還望聖女能滿意。」
可可按照路上大人的教導，故作嚴肅地道：「不敢當，冒昧前來，有勞陛下了。」
後方群臣齊聲見禮：「拜見聖女！」一時全城皆拜，聲震九天。
聖女宮是一座巨大的宮殿群，僅次於王宮，位於城內也一處僻靜之地，院子很大，足夠姜家眾人居住了。姜桓的少國師府也搬了過去。
族人們陸續從道域出來，看著眼前的繁華景象，一時都有點不習慣。
「拜見聖女，拜見公子！」辛夷和半夏早早地就等在了門口，實在沒想到，自己的主人竟然有這樣的家世。
「起來吧，以後你們就負責照顧聖女。」姜桓實在是不需要別人來侍奉。
「公子，玄素姑娘給你留的信。」辛夷笑著遞給了姜桓。
「玄素是誰，給我看看。」可可一把奪了過去，姜桓絲毫來不及阻止，只見可可已經拆開了信封，念道：「巫山，等君來……玄素！」
「哥哥，這不會是又一個嫂子吧？」可可調皮地道。
姜河一聽高興了，笑道：「是真的嗎，孩子，沒事，有爺爺給你做主呢。」
姜桓一臉黑線，用力地捏了可可一把鼻子，「別再動不動叫人嫂子。」
「我找兩位姐姐問。」可可笑道，然後拉著辛夷半夏進了宮殿，眾人都嘿嘿笑起來。
處理雜物這些事自有一群長輩接手，也輪不到姜桓操心，族人們陸陸續續地都安頓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來拜訪聖女的人
都排成了隊。可可自然不會出面，一個天人祖爺爺坐鎮就也夠了。
泰山，姜家。
一個老者跪在一座黑色的大殿外恭敬地道：「稟老祖，已經證實了，新封聖女以及姜桓，確是我姜家支脈。姜震當年分出去那一支。」
「姜震這孩子么？我有點印象，天資不錯，能教出這樣的後人，也著實可以了。」一個滄桑的聲音從大殿裡面傳出。
「那我們的計劃…」老者似乎有點猶豫。
大殿里聲音依舊古井無波，淡淡地道：「計劃照舊，不要去打擾他們，也算給姜家多留一條後路吧。」
「明白，老祖！」老者說完退了出去。
大殿恢復了安靜，過了很久似乎從裡面傳出了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