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舟影迷雲 第四十五章 一往無前
大漢顧不得重傷的腳，一步踏空再次一腳踏向姜桓。
「不要…」敖月大叫一聲，流下絕望的淚水。
姜桓倔強地站立著，努力不讓自己倒下，看著踏來的大漢，忽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
帶著著無盡的瘋狂和一往無前的霸氣，姜桓渾身浴火，一拳迎了上去。
「一死而已！」
「轟！」
姜桓如下墜的流星直直地砸在了地上。
「轟隆隆！」
天空突然響起一道炸雷，只見地上姜桓落下的地方，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
大漢眉頭一皺，突然面色大變，天人劫。
生死境！一念生，一念死，生為聖，死為塵。
一股越來越強的氣勢，好似開閘的洪水猛獸，在姜桓身上逐漸升起。
四周盪起一層層漣漪，天地規則化成一道道漩渦從姜桓身上穿過，似乎要把姜桓分割成粉塵，化道還是升華，只有一線之隔。
姜桓睜開猩紅的眼，顧不得其他，一步踏出，立在了高天之上，看著滿臉震驚的大漢。大吼一聲，帶著周身的紅霧，一拳打了過去。
霸天戰法，帶動起整個天地的氣勢，一發不可收拾。敖月吃驚地在下方看著，眼中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凜冽的殺氣刺得大漢神魂搖曳，與方才不可同日而語。一拳壓過一拳的氣勢逼得大漢不住後退。
姜桓如殺神降臨，渾然忘死，帶著漫天的拳影，一拳把大漢打落到了地上，接著一聲長嘯，體外出現一個巨大黑鼎虛影，漫天的天道漩渦消散，漣漪消失。
大漢嘴角溢血，心中大駭，「這不可能！」然後一聲龍吟化成一頭巨大的蛟龍，向著姜桓抓去。
姜桓眼中紅芒一閃，然後一指天空。
「寂滅！」
整個天地驟然變成了一個血色的世界，一道血色的光暈肉眼可見的從蛟龍身上盪過。蛟龍的眼神從駭然變成了恐懼，然後變成了一堆枯骨，掉落在地上。
就這樣結束了？敖月有點不敢相信，怔怔地看著落在地上的姜桓，那一往無前的身影，成為了她生命里的永恆。
姜桓看著敖月，微微一笑，突然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倒了下去。敖月臉色大變，急忙衝上前去，扶著姜桓，滿眼淚水。
一聲驚雷劃過，天空下起了大雨，衝掉了地上一切的痕迹，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留下一具巨大的蛟龍白骨散落在地上。
許久，一個頭生雙角的中年男子，緩緩地出現在高空，俯視著下方的大地，不怒自威。
「鰍佬，你去走一遭吧！」
「是，尊主。」一個彎腰駝背，長著兩縷長鬍須的小老頭突然出現。
這是夢嗎？
姜桓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彷彿黑暗是這片世界的永恆。只記得自己最後好像倒了下去，難道這就是死亡，姜桓苦笑。不知道敖月怎麼樣了？自己還有那麼多的遺憾呀！
似乎走了很遠很遠，也好像一直是在原地。姜桓大叫一聲卻沒有一點聲音發出，突然頭頂浮現出太陽燭照的影子，一縷更加漆黑的光似乎驅散了眼前的黑色，前方隱約看到一個光門。
姜桓大喜。光門不大，僅容一人進出，搖搖曳曳似乎隨時都會消散。沒有任何猶豫，姜桓一下鑽了進去。
這是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剛一進來就突然嗡的一聲，無數呢喃之聲湧入心神內。
……你的道是什麼……天道有缺……大衍五十……道法自然……穀神不死……先天地生……太初有道……
姜桓明悟，這是一個由道凝聚成的世界。生死境，天人劫，終於此，始於此。
姜桓喃喃，我的道是什麼？
丹道？殺道？時間之道？……無數的色彩湧入姜桓的心神又離去。
我只想找到爹娘，一家人團聚，身邊的人好好的……道只是我的工具，不是我的目標，三千大道皆可為我所用，天道就是我的道，我的道就是圓滿。
天空中形成一道道的彩色漩渦，不停地從姜桓身上穿過……
這一戰姜桓受傷太重，七天過去了，到現在還沒有醒來，若非最後時刻冒險突破，恐怕早已經熬不過去了。
敖月內心焦急，無極海戰死了一個天人境的蛟龍，此事非同小可，若對方執意追究，下次來的會是什麼人，不敢想象。
敖月化出本體載著姜桓一路疾馳，路上不停地燃燒著精血以換取更快的速度，饒是龍族血脈特殊也要吃不消了。
這一路上敖月總感到一陣陣不安，好像有一隻凶獸在後方緊緊地盯著她們一樣。只希望早點到達碎星海。
終於在一天後，二人再次陷入了絕境。一個彎腰駝背，長著兩縷長鬍須的小老頭，擋在了他們前面，「娃娃，跟我回去，免受皮肉之苦。」
敖月化成人形落在地上。扶著還在昏迷的姜桓，內心苦澀，輕撫了一下姜桓的臉龐，「若我們一起死在了這裡，你會願意么？」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老不要臉的，以大欺小。」接著一個老者出現在了姜桓二人的身旁。
老者看了看一臉忐忑的敖月，道：「放心，他沒事。」然後取出一顆晶瑩的丹丸給姜桓喂下，接著一指點向姜桓眉心。
姜桓呻吟一聲，喃喃自語道：「這就是我的道。」
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發現自己的傷竟然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往前一看，頓時一個激靈：「師尊，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老頭子：「臭小子，還知道有我這個師尊，這麼久一點消息沒有。」
姜桓一臉委屈，「師尊，我是身不由己呀，剛才夢裡還念道您老人家呢，對了，我見到師兄了，他還好嗎？」
「他已經回去了，」老頭子說完看向鰍佬，冷冷地道：「是你傷了我的徒兒？」
鰍佬感受著老頭子身上的氣息，眼神凝重，「我只要那個女娃，你的弟子你帶走。」
敖月緊張的看向老頭子。
姜桓眉毛一皺，有老頭子在，我還怕個啥，「這女娃是我的，你帶不走。」
敖月啊的一聲，臉紅了。
丹老露出一抹凝重，「這裡交給我，你們先離開。」
「師尊小心！」姜桓知道現在不是墨跡的時候，跨上八駿電掣而去。只感覺後方傳來強大的波動，希望師尊無恙。
正疾行之間，突然前方好似進入了一團迷陣，任憑八駿如何嘶鳴都寸步難行。
突然前方出現一個枯瘦老者。
姜桓心裡咯噔一下，「你是誰？」
「娃娃，記性不好呀，你忘了在那道域里。」枯瘦老者陰森地說道。
「那隻手是你的？」姜桓大驚。
「娃娃，我們的緣分不淺呀，把世界珠給我，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們離去。」枯瘦老者冷冷地道。
姜桓搖搖頭：「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別逼我以大欺小，自己動手。」老者向前走了一步，姜桓渾身砰的一聲如遭重擊，和敖月互相攙扶著，搖搖欲墜，天尊之威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忽然遠處天空變成了一片紅色，並飛速向姜桓這邊蔓延而來。老者眉頭一皺，看向遠方。
只見一隻巨大的火鳥，幾乎遮天蔽日眨眼就到了近前。火鳥一聲長鳴，如天音降臨，對著老者吐出一個紅色的火球。
「朱雀！」老者大驚，飛快地躲開，火球如影隨形，轉了個彎追了上去。
「敢打我哥哥，小紅咬他！」
敖月張大了嘴，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一下子跳到跟前，淚眼朦朧地撲到姜桓身上：「哥，我終於找到你了。」
「可可！」姜桓如在夢裡，看著眼前的小精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麼來了，這裡很危險，爺爺呢？」
「爺爺在這。」姜河嘆息一聲，從後面跟了過來，「傷的嚴重嗎？」眼睛打量著旁邊的敖月。
「不礙事，一點皮肉傷。」姜桓吃驚的看著天上的朱雀，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可可擦了擦眼，突然注意到旁邊驚訝的敖月，心裡一動，道：「嫂子，你也受傷了？我去給你出氣。」
「我不是……」敖月一下子臉紅了，正要解釋，忽然呆在了當地。
只見可可突然騰空而起，一拳打向了枯瘦老者，天空頓時響起了滾滾驚雷。
「天尊！妹妹！」
良久，敖月才反應過來，看向姜桓，「這真是你妹妹？她才多大？」
「應該十五了吧。」姜桓突然發現自己陪在妹妹身邊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忽然看向姜河，震驚地道：「爺爺，可可的修為？」
姜河一捋虎鬚，得意地道：「一突破就迫不及待地跑出來找你了，這幾年可把你祖爺爺折騰壞了。」
「朱雀！仙靈之體！」枯瘦老者心頭大震，看來要從長計議了，嘆息一聲，果斷離開了。
可可召喚朱雀一起回來，「哥哥，我很厲害吧，祖爺爺都打不過我了。」一下子見到哥哥似乎很開心，有說不完的話。
「可可以後還會更厲害。」姜桓撫摸著可可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