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哥兒番外(五)

彥哥兒番外(五)

()韓禎賢和彥哥兒談完話回了上房,他原本想立刻和妻子討論一下關於彥哥兒的事情的,但是見妻子正在指點慧姐兒的針線便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屋裡的人見他進來,忙起身來行禮。

慧姐兒禮畢撅著小嘴拿著一塊半成品的綉帕依偎著韓禎賢撒嬌道:「父親,女兒都在母親這裡做了一下午的女紅了,您瞧女兒的手上全都是針眼,求您和母親說一說今兒就饒了女兒!」

韓禎賢此人平生最喜歡的孩子就是這個女兒,他一聽見女兒嬌聲嬌氣的這般撒嬌渾身的骨頭都要酥了,他故意端起妻子遞來的茶碗笑道:「那你好好地誇一誇我,我若是心情舒暢了自然便替你求情怎樣?」

慧姐兒雙手捏著那綉帕眼珠一轉,少頃她笑盈盈的對韓禎賢道:「這位老爺您真正好福氣呀,您家的夫人和女兒長得可真漂亮!」

韓禎賢剛喝了一大口茶在嘴裡還沒來的及咽下去,聽了這話「撲」的一下全噴了出來,白雪茹趕緊遞了帕子給他擦嘴,韓禎賢也不接那帕子兀自哈哈哈的大笑不止。

慧姐兒見狀急忙拿出自己的帕子給父親擦起了嘴角的水漬,韓禎賢笑了一會兒才對慧姐兒道:「哎呀我的好女兒,就為了你適才這句話我不必問你母親就可以准許你今兒可以歇著了。」

白雪茹聞言大急道:「老爺,做事情豈能半途而廢,慧姐兒這樣將來會被人說三道四的。」

慧姐兒頑皮的沖母親一笑趕緊向父親道了聲謝就跑了。

韓禎賢對妻子溫和的笑道:「誰愛說讓他們說去就是了,這針黹要想做好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今兒先讓她歇了。」

白雪茹無奈的道:「慈父多敗兒!」

韓禎賢寵溺的笑笑道:「好好好,我是慈父養敗兒好了?不過我和你說個正經的,彥哥兒的婚事你怕是要趕緊催一下親家那邊了,今兒這孩子和我說想去地方上歷練歷練,我已經答應了。」

白雪茹道:「就算是彥哥兒要去地方上,那還不得等到年底才會容易出缺嗎?還早著呢著什麼急!」

韓禎賢道:「出缺這種事可不好說,說不定一兩個月後就有了缺的也是常有的。」

白雪茹道:「您可是心裡已經有了底?」

韓禎賢笑道:「說來也巧,前幾日我正好聽說直隸省的懷遠縣令被人彈劾貪墨,這幾日吏部正在派人下去核實此事。以我看來此事十之**是確有其事的,而且上面也正好要辦一兩件這樣的案子來敲打敲打那些個外官,只要我稍加運作,讓彥哥兒去補這個缺並不難。所以我才讓你趕緊和親家那邊商量一下,最好能儘快的給他們完婚,這樣子等這邊我把事情都落實好,他們小兩口就可以一起去上任了。」

白雪茹聽罷想了想道:「從時間上來說這可真是有點緊張,我們家彥哥兒成親的院子我倒是早都收拾好了,就怕親家那邊沒準備好。」

韓禎賢道:「你明天先去商量商量再說,如果他們有什麼困難你讓他們說出來,咱們能幫著解決的就幫一把解決了就是。」

白雪茹點點頭答應了。

第二天,白雪茹經過仔細琢磨後備了一份厚禮來到了董家,一番寒暄后她才一說明來意,董夫人就拍著雙手的贊成道:「哎呀您看這說來也真是巧,我們家給女兒的陪嫁傢具什麼的剛剛好前幾日也全部做好了。原本我們家還想多留女兒再家多呆些日子,但是如今為了不耽誤姑爺的前程,我們父母少不得也要忍耐一些。」

白雪茹聽了董夫人這番話心裡一松,本來自己家急匆匆的將婚期提前她很是忐忑,現在一聽親家如此體諒心裡便十分感激,於是道:「說起來是我們不好意思,實在是計劃不比變化快。但是您放心,雖然婚期提前了但我們家該有的禮儀和規矩卻一樣也不會減省,就是您府上如果有什麼來不及準備的也可以告訴我,我能幫忙做的一定不會推辭的。」

董夫人笑道:「您太客氣啦,我怎麼能好意思麻煩您呢?親家您只管放寬心就是,我們家也一定不會給您府上丟臉的。」

於是兩人又就一些細節商量了半天,終於將婚事定在了五月初八。

兩家各自忙著發喜帖通知自家的至交好友自不必提,只說結婚前一日董家就請了京城貴族圈子裡有名的全福夫人來給彥哥兒鋪床。那全福夫人將床褥、床單及龍鳳被等鋪在床上,並撒上了各式喜果紅棗、桂圓、荔枝幹、紅綠豆等等等等,當然也少不了紅包。安床后白雪茹就不許任何人進入新房及觸碰新床,只等迎了新媳婦來。

到了五月初八這一天,彥哥兒天不亮就被叫了起來沐浴更衣。彥哥兒原本長得就是兄弟姐妹中最像韓禎賢的,今日戴了官帽穿了盛裝出來往父母跟前一站,白雪茹恍惚間似乎又看見了十幾年前的丈夫一般,她只感覺歲月真是飛逝如電呀,這才一彈指的功夫兒女都長大了,不免有些走神。

彥哥兒向端坐在堂上的祖母、父母等長輩行了禮,等到了吉時便騎著高頭大馬帶著迎親的人馬意氣風發的往董家而來。

遠遠地還沒有到達董家的大門,早有望風的小廝們跑回去報了信。

董大人雖然官職不高,但董家卻是實實在在的京城裡的老世家之一,故此婚禮該走的程序一樣也不曾減省。

彥哥兒帶著人打了不少口水仗,費了不少精神才叩開董家的大門,待他拜見岳父岳母后,他身後早有準備的親友團們又開始讓彥哥兒吟誦著「催妝詩」催請新娘子上花轎。為了給哥哥做足臉面,良哥兒和自己的一幫子同年們寫了好多首精彩絕倫的「催妝詩」給他備用著,董府所有的賓客們看了英姿勃發的彥哥兒本就覺得很養眼,此時聽了這些詩作都忍不住大發感嘆,深感韓家人才濟濟,也有不少人甚為羨慕董大人結了門好親事。

新娘子董氏被喜娘和全福夫人扶出來叩拜了父母,在父母叮囑完畢后便起身隨著彥哥兒準備上轎。喜娘此時手持鏡子向轎中照一下,傳說「照轎」可以壓邪所以大家也都靜靜的等她做完才將董氏扶上了轎子。

彥哥兒等新娘子董氏上了轎子便騎馬先行回了韓府,花轎則在董氏兄弟的帶領下慢慢的往韓家而來。只見走在最前面的是開道的,緊隨的是執事的、掌燈的、吹鼓奏樂的,然後才是新娘的花轎。這一行人一路上前呼後擁,吹吹打打,呈現出好一派喜慶景象,好不氣派。

花轎到了韓家大門口,自然又是鼓樂大作,鞭炮連聲,街坊鄰居親戚家的小孩們象徵性的索取「攔門」的吉利錢,送親的人就把準備好的銅錢糖果等等東西向空中大把大把的揚撒起來,孩子們爭著去搶,這有個說法叫做「撒滿天星」,只為討個吉利。

此時韓家還有人手執花斗,將所盛之穀物、豆子以及金錢、果子等物望門「撒谷豆」,據說是可以用以禳避阻擋新婦進門的煞神。

早有人上前扶了新娘子董氏下轎,在轎門口已經有人將裝了穀物的五個面袋鋪在了地上,新娘子就這樣由著人將這面袋交替著鋪好踏著進了韓府,話說這也是大有講究的,取義「袋袋相傳」之諧音,是傳宗接代的意思。

彥哥兒引導著董氏來到了新房門口,喜娘馬上小聲提醒著董氏要從馬鞍上和火盆分別跨過去,以此預示著自己將給婆家帶來平平安安,紅紅火火。

進入洞房,董氏在引導下在炕上坐定,韓家的全福夫人開始邊唱邊向帳中拋灑金錢彩果「撒帳」,隨後又將一些預先從彥哥兒頭上取下的頭髮交給新娘董氏,讓她和自己的頭髮梳結在一起,稱為「結髮」。

在一片善意的輕笑聲中,董氏的蓋頭被彥哥兒拿著秤桿挑了下來,頓時一張羞澀的美人臉呈現在眾人的眼前。彥哥兒見了這嬌羞無比的人兒,心柔柔的早化成了一汪水,他完全沒意識的任人擺布做到了炕的東面,董氏則在西面坐定。

玉梅受白雪茹的重託此刻穿了喜氣洋洋的新衣服端了合巹酒來,彥哥兒和董氏便一人抬起一杯酒喝了。

隨後彥哥兒便被女眷們打趣著推出去應酬外面的賀客們,臨出門他瞟了一眼嬌滴滴的董氏特意將慧姐兒拉到一邊囑咐道:「妹妹,你嫂子臉皮薄,又是剛來咱們家,哥哥拜託你待一會兒幫忙多照應一下可好?」

慧姐兒嘻嘻一笑道:「大哥我還真的沒有看出來呢,這才哪到哪呢你就心疼起嫂子來了?我若是今兒好好的幫你照應了嫂子你拿什麼來謝我?」

彥哥兒臉一紅道:「只要你幫哥哥支應過了今日,哥哥屋子裡的好東西隨你挑可好?」

慧姐兒笑道:「這個買賣倒也做得,大哥你只管放心,這裡交給我就是了!」

彥哥兒臉紅紅的給妹妹行了一禮便急匆匆的去了前院。

前院的酒席上,且不說韓禎賢在座沒有多少人敢放肆的鬧彥哥兒的酒,就是他的那些同年們鬧講起來也被良哥兒出面替他擋了七七八八去,所以等彥哥兒回到新房的時候人是清醒的不能在清醒的。

紅燭搖曳下,滿室都是馨香,彥哥兒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這一夜他一頭扎進那溫柔鄉里一次次的迷失了自己。

翌日,玉梅奉命來收了沾滿了落紅的元帕,董氏忍著滿身的不適在鏡子里偷偷的瞟了一眼玉梅,臉紅的像要滴血一般。而彥哥兒卻眉梢眼角到處都含著笑,臉上寫著十分的滿足。

認親和回門都毫無例外的進行的順順噹噹的,唯一的小叉子是董氏的母親在女兒回門的時候才聽說姑爺不久將要去懷遠縣上任,心裡便有些不痛快。她忍不住和女兒抱怨道:「也不知道你公公婆婆是怎麼想的,就算是他們想將姑爺往外弄也好歹挑一個好一點的地方去才是,幹嘛弄到那麼個偏遠的地方,可見這嫡子和庶子的待遇很不同。」

董氏聞言心裡一陣難過,她不敢說自己任何一個長輩的是非,可是她自己也還沒能領會這其中的深意,只好隨口敷衍了自己的母親幾句,隨後便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回了韓府。

彥哥兒見出門的時候自己的嬌妻還開開心心的,怎麼回來的路上就好似平添了許多的心事一樣,於是心裡暗暗的打起了小鼓。

兩人回來先到上房給父母請了安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一番洗漱后躺在床上,彥哥兒不由得就問起了董氏何故回了娘家一趟就沉了一張臉回來。

董氏猶豫了一下,便將自己母親的話委婉的說給了彥哥兒聽。

彥哥兒聞言立刻笑了起來,遂將自己和父親當時的討論告訴了妻子。董氏聽罷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覺得自己的母親以小人之心度了婆婆和公公的君子之意,遂羞羞的替自己的母親遮掩道:「相公,請您別將我母親的話放在心裡,我母親她也是不知情的一片好心。」

彥哥兒笑道:「我省的,只是以後你若有什麼事只管和我明說,切不可胡亂猜度傷了父母的心知道嗎?」

董氏粉面含春的道:「是,我記下了。」

彥哥兒看了看自己眼前嬌美的人,一翻身便壓了上去,自然就將此事揭過了不再提起。

沒過多久,果然彥哥兒的任命便下來了,白雪茹早就和韓禎賢商量好了各種細節,暗地裡兩人都準備好了各種細節,於是便有條有理的安排了這一對小夫妻啟程上任去了。

彥哥兒在外面歷練了多年以後官也越坐越穩越做越大,但隨著韓禎賢的告老等等原因,他卻始終沒有被調回來做京官,以至於在後來他只有將家也安在了京城之外,這是后話不提。

彥哥兒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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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女藥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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