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疏遠近

親疏遠近

()張韓氏前腳走,後腳韓禎榮就回來了。他一回到家就聽說二哥病倒了被母親抬到了明堂養身子,他急急忙忙的連衣服都沒換立刻直奔明堂而來。

太夫人見了小兒子進來不由得悲從心底來,眼淚再次嘩嘩直淌。她讓香玉帶著韓禎榮去東暖閣看了看韓禎鵬,然後見他一出來,立刻就抓著他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又哭了半天。

韓禎榮看了二哥和母親這個樣子,心裡也很不好受,遂溫言細語的安慰了太夫人半天。

太夫人過了好一會兒才收了淚,她想起自己已經決定分家的事來便覺得有些對不起小兒子。於是她開始絮絮叨叨的給韓禎榮訴起苦來:「榮兒呀,你也知道我素來疼愛你們兄弟,一直就一心一意巴望著你們哥兩能過得比別人好,可是眼看著我這心愿就難以實現了,想想我就覺得活著好沒有意思。」

韓禎榮心疼的道:「母親您千萬別這麼想,二哥興許養幾天就好了。」

太夫人看著小兒子委委屈屈的道:「生病這個事誰也說不好呀,保不齊人是救過來了但是好卻是好不了了也難說。你看看你二哥如今成了這個樣子,旭哥兒又才這麼點大,我這心裡愁的呀簡直沒法說。」

韓禎榮不知道母親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他直統統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對母親道:「母親您不必憂心,這家裡不是還有大哥和我在嘛,這個家垮不了!」

太夫人聞言苦笑道:「我的兒呀,你也是當爹的認了怎麼還是這樣天真。你二哥若是不在了,恐怕最高興的就是你大哥。你別怪為娘的說實話,你仔細想想看,論職位你比他低,論人緣你不如他,論聖眷就更不用我說了。萬一你大哥趁機要來爭奪爵位,我只怕無能為力幫你呀。」

韓禎榮一向來沒有爭奪爵位之心,也從來就沒有在這方面多想,這時候乍然聽母親這麼一說便有些懵了。他想了想沒有找到什麼好辦法,於是看著母親道:「那麼母親您有什麼打算?」

太夫人聽小兒子這樣問自己,心理面便覺得有些不忍。按理說韓禎鵬也罷韓禎榮也罷,兩個都是她自己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韓禎鵬不行了讓韓禎榮來襲爵,在她心裡那也是一樣的千肯萬肯。

但是這襲爵不是她想怎樣就能怎樣的,這還得皇上御批才行。本來兄弟間傳爵位就不多見,更何況眼下那還有一個虎視眈眈有能力的庶子在一邊看著,太夫人豈敢冒這個險?所以她左思右想才覺得哪怕是花大價錢吊著韓禎鵬的一口氣在,都比花力氣讓韓禎榮來接韓禎鵬的班來得容易。也因此她才決定就算是犧牲和韓禎榮住在一起共享天倫的機會,也要讓韓禎賢發誓不來打定遠侯爵位的主意。

太夫人眼神遊離了半天,這才滿含歉疚的對韓禎榮道:「兒呀,為娘想了好久好久,現在只有讓你做出一些犧牲,才可以想法子不讓你大哥奪了這爵位去,只是這樣就要讓你受委屈了!」

韓禎榮一聽這話心裡一沉,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到底意欲何為,於是他定定的看著太夫人,靜靜地等待下文。

太夫人見他不說話只是這樣看著自己,心裡又稍稍覺得有些不快。她停頓了一下才緩緩的道:「我原想將你大哥分出去把你留下在府里和我們一起過活,可是你大哥他一口咬定不願意,說除非是把你也分出去他才覺得公平。說心裡話,我哪裡願意將你和他放在一起分家,但是現在要想讓他放棄爭奪爵位我又沒有別的法子。所以我想來想去只好委屈你,我這也是不得已呀,你不會怪為娘的。」

韓禎榮此時才明白母親的意思,但是明白了他又能怎樣?從小他就知道,雖然二哥和自己是一個娘生的,但是待遇從來就不一樣。就包括現在,二哥做了那麼多的錯事,但是母親要維護起他來也還是毫不猶豫。罷了罷了,這爵位無論如何也不會落到自己頭上,還是明智一些和母親討要一些看得到拿的著的才是上策。

思及此處,韓禎榮對著母親苦笑道:「我怎麼會怪您?我就是再愚鈍也知道您是為了這個家好,您這是為了爵位不至於旁落他人之手才不得已為之的。」

太夫人聽了韓禎榮的話感動的眼淚汪汪的,她拍著小兒子的手哽咽著道:「我就知道你能體諒為娘的不易,我一直都知道你最孝順。你放心,雖然明面上為了不讓你大哥的了好處去你會和他一樣分不到什麼東西,但是我的陪嫁我可以做主都給你。儘管你看上去吃了虧,但是我會給你在外面安排府里的好宅子,再把我陪嫁的那些古董字畫什麼的統統都給你,不會讓你出去受苦作難的。」

韓禎榮一聽心頭大喜,說實話這樣一來可比住在候府里自在不說還有了財產,這有何不好?但是他小心的掩飾著自己的興奮黯然的道:「這些東西怎麼能和兒子在府里侍奉您享受天倫之樂相提並論,只不過為了不讓母親您為難,兒子就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了。」

太夫人欣慰的握著韓禎榮的手道:「沒關係沒關係,只要你不怪為娘的這樣對你,以後你想回來住就回來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那菊園我會讓人一直給你留著的。」

母子兩於是又說了好一會兒話,太夫人留著韓禎榮吃了晚飯才依依不捨的放他回菊園。

白雪茹聽說蘭庭出了事便想趕過去看看,才開始換外出的衣服她就感覺這樣去不是很妥當。為了避免出意外,她立刻打消了自己親自前往的念頭,讓玉梅代表自己前去問候了一番。玉梅回來便繪聲繪色的和她說了一遍蘭庭的狼狽,神色間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白雪茹見了便輕聲斥道:「玉梅你都是當娘的人了還真是的,你就算開心也放在心裡不行嗎?」

玉梅臉一紅不好意思的道:「奴婢是覺得他們這是得了報應不免有些喜形於色。」

白雪茹不悅道:「你快別說這些了,不管怎樣面子情還是要做的。你現在就和藿香去庫房拿一些補品過去,老爺在外面做官不易,我們能不給別人落下口實就盡量做好。你可要知道我們這些一心只想居家過太平日子的,不能多結冤家,要不然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給自己埋了禍根。」

玉梅聽了訕訕一笑道:「是,我這就去辦。」

等韓禎賢回到家天都黑了,白雪茹告訴了他蘭庭事情的始末后,韓禎賢冷冷的一笑道:「人在做,天在看,二弟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白雪茹笑道:「快別發牢騷了,您趕緊吃幾口飯過去看看,省的回頭讓人說您不講手足之情,兄弟病的都昏過去了你看也不看一眼!」

韓禎賢聽了笑眯眯的抱了抱妻子道:「好好好,我這就聽你的還不成嗎?不如我先去看了他再回來吃飯也不遲,省的我吃飯也著急忙慌的。」

白雪茹微微一笑便答應了他,隨後便吩咐白芷讓人將飯菜熱著等會兒在上。

韓禎賢步伐穩健的來到明堂,他先問候了太夫人才進去看了看昏睡中的韓禎鵬。

太夫人等著韓禎賢出了東暖閣便淡淡的道:「你先坐一會兒,我有話和你說。」

韓禎賢不動聲色的答應了一聲便坐下喝起了茶,他知道太夫人在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心裡只覺得一陣好笑。

太夫人在韓禎賢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只好徒勞的放棄觀察道:「我這些日子仔細的想了想你上次說的話,我覺得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既然是分家那當然是除了你二弟都分出去才妥。我想乾脆後天就召集族老和衙門裡的人來見證,你最好那天也請好假在家等著。」

韓禎賢有些小吃驚,不知道為何太夫人會有了這樣的轉變,但他在太夫人臉上看不出任何門道,遂微微一笑道:「是,我一定會提前請好假的。」

太夫人眉頭緊鎖的道:「另外就是你說不參與爵位繼承之事,我想你最好還是寫個東西給我才好,這樣也免得將來有一天有什麼變故大家說不清楚,你說是不是?」

韓禎賢知道太夫人信不過自己,便道:「這個不難,等三弟搬家出去的時候,我自然會把這個承諾寫成白紙黑字給您。」

太夫人聞言一陣不爽,她剛想發作想了想又忍了下去,她喝了一大口茶壓下心中的不快道:「再有就是我們這次分家不比小門小戶,有些東西是族裡的,有些東西又是御賜的,家裡還有很多東西又都是我的陪嫁,所以能拿出來分的東西不多。但是儘管這樣,我也會公平公正的三一三十一的平分給你們兄弟三人,絕不會偏袒了誰,這個我希望你事先就和你說清楚,免得到時候在外人面前爭執起來不好看。」

韓禎賢原本就知道太夫人一定會在這裡面搞花樣,因此毫不奇怪她會這麼說。但是知道歸知道,韓禎賢還是隱晦的微笑著敲打道:「我知道您當家的不易,我也相信您會公平公正,當然您也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如果我想知道什麼事情的真相,那絕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您說對不對?」

太夫人聽了這話幾乎氣得當場跳起來,她臉色一沉冷冷的道:「你少在我面前說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麼手段你只管使出來就是,你看看我老婆子是怕你不怕!」

韓禎賢嘿嘿嘿的笑道:「母親您看您誤會了不是?我都說了相信您了,您怎麼自己倒惱上了?」

太夫人被他氣的呼哧呼哧直喘氣,她不耐煩的揮揮手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你現在先回去,後天就好好地在家等著。」

韓禎賢也不再廢話,一拱手就退了出去,一邊走一邊盤算著怎麼去爭取自己的利益。

一回到竹園,看著大肚子的妻子溫暖的身影,韓禎賢所有的不快都煙消雲散了。他想著:算了,掙這些一時之氣幹什麼?與其有那個精力去琢磨怎麼爭家產,不如想想以後怎麼樣多掙些家當回來,再就是早些和妻子兒女去過舒心的日子不必什麼強!於是他便不自覺的嘴角噙笑,當笑話一樣的把剛才和太夫人的對話講給了白雪茹聽。

白雪茹聽得一愣,她不敢相信的看著丈夫連聲問道:「你此話當真?真的要分家了嘛?分家不會給您添些麻煩?」

韓禎賢吃了一口酒得意的道:「你只管放心,我不把隱患解決好怎麼會答應分家。」

白雪茹看看屋子裡沒人「唧」親了丈夫的臉頰一口笑道:「嗯,我就拿這個獎勵您差事辦的不錯!」

韓禎賢被親的心神一盪,扭頭就逮住白雪茹紅艷艷的小嘴一陣狂吻,好半天才將人放開嬉皮笑臉的道:「獎勵就該是這樣的,你看看你一點都沒有誠意!」

白雪茹又羞又惱,一把將他推開道:「去去去,得了便宜賣乖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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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女藥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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