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針到病除?

第107章 針到病除?

「咚!」一支羽箭正中箭靶,雖然距離紅心還有點距離,但至少上靶了,對於一個初學者來說,已經很難得。

楚畫梁眯了眯眼睛,有些不滿意。

這個距離,如果甩飛刀的話,她就算蒙上眼睛也能中紅心,弓箭的手感確實有點不太一樣。

「嗚嗚。」白狼明珠端端正正地坐在迴廊邊上的長條椅上,只有尾巴落下來,一搖一晃的,那乖巧的模樣,若是不看那雙綠眼睛,怎麼都讓人覺得那是一條狗。

在它旁邊,蹲著唐墨,看上去一人一狼,一黑一白,那神態倒像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王妃,飛刀用的是腕力,但弓箭用的是臂力。」臨時來教導楚畫梁箭術的風少湮說着,拿起另一幅弓箭,熟練地彎弓搭箭,幾乎都不用瞄準,毫不猶豫地鬆手。

「篤!」羽箭正中紅心。

「嗯,我再試試。」楚畫梁思考了一會兒,又抽了一支箭搭上,慢慢拉滿。

風少湮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楚楚?」就在這時,慕容箏的身影出現在院子門口。

「嗖~」羽箭擦過靶子,不知道飛去了哪裏。

「幹嘛?」楚畫梁怒道。

「呃……」慕容箏汗顏。

「都是你害的!」楚畫梁氣呼呼地瞪他。

「……」慕容箏看了一眼箭靶和她手裏的弓箭,默默地擦了把汗。

「王爺回來了,屬下有軍情稟報。」風少湮乾咳了一聲,硬著頭皮道。

「去書房吧。」慕容箏點了點頭,又對楚畫梁討好地笑笑,「回頭我教你。」

「免了。」楚畫梁沒好氣道,「王爺您昨天教了一整天,還不如風少將軍半個時辰呢。」

「這個……我也不擅長射箭啊。」慕容箏無奈。

他是將門之子,射箭當然不可能沒學過,但行走江湖多年,用的都是小巧暗器,啟蒙時學的那點兒弓箭早就不知道忘到那兒去了。讓他自己射的話,畢竟有深厚的內力為基礎,隨便射也不會太難看,可要教別人……

「我都明白了,自己練練就好,王爺趕緊忙正事吧。」楚畫梁揮了揮手。

「別累著了,歇會兒。」慕容箏叮囑了一句,和風少湮並肩往書房走,一邊說道,「剛剛從城牆上下來,順道去了趟五皇子府,又吃了個閉門羹。」

「殿下究竟什麼病?怎麼還沒好,也不讓人探病?」風少湮奇道。

「誰知道,不過聽說……」慕容箏遲疑了一下,似乎也覺得太荒謬,沒說出口。

「聽說什麼?」風少湮好奇道,「我保證不會外傳!」

「聽說,是……豬瘟……」慕容箏艱難地道。

「……」風少湮整個腦子都傻了。

是他聽錯了還是理解錯了?是他知道的那個豬瘟嗎?只有豬才會得的瘟疫?

「誰知道,只聽說那天一大早,五皇子府有人大喊豬瘟。」慕容箏聳了聳肩,不過表情明顯是不信。

就算真有豬得了豬瘟,怎麼想也不可能只傳染五皇子一個人吧,總不能沐千華那天晚上是抱着一頭豬睡的?

院子裏的楚畫梁忍笑憋得滿臉通紅,知道聽不見他們後面的對話了,才忍不住笑出眼淚來。

豬妖、豬瘟。

果然,謠言這東西只要過了三個人的口耳,就能和最初的事實完全不搭邊。

後天就是秋獵了,也不知道那個豬頭取下來了沒有,要是沐千華的大夫連這也沒辦法……嘖嘖。

「篤!」猛然間,一支羽箭正中紅心。

楚畫梁一回頭,卻見唐墨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一張弓在把玩。

「姐姐?」唐墨歪了歪頭。

「不錯!」楚畫梁欣慰地拍了拍他單薄的肩膀。

「不順手。」唐墨卻扁了扁嘴,隨手把弓扔了。

「嗯?哪裏不順手?」楚畫梁一怔。

「太輕了。」唐墨嘀咕。

「試試這個。」楚畫梁想了想,隨手拿了兵器架上最重的一張弓給他。

唐墨接過來,輕輕鬆鬆就拉滿了弦,又不高興地把弓一扔:「輕!」

楚畫梁無語,軍中用的也就是這樣的弓了,再重的,士卒也拉不動,而如果不是箭術特別精湛的將軍,也不會特地帶一張重弓在身上。想了想,她許諾道:「下次我問問大哥有沒有玄鐵之類的金屬,幫你打一張弓。」

「嗯!」唐墨眼睛一亮,用力點頭。

楚畫梁笑着摸摸他的腦袋。

唐墨一向很安靜,只要是她的吩咐,全部會不折不扣地完成,難得小孩兒喜歡一樣東西,她總要想辦法讓他如願的。

不過,一個江湖人,居然會喜歡弓箭也挺奇怪的,還是失憶之後連喜好都會變?

「小姐。」金盞笑着走過來。

「什麼事?」楚畫梁拿起方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又洗了手,一邊問道。

「小姐,五皇子派人過府來請小姐……出診。」金盞的表情有些要笑不笑的。

「他真病了?」楚畫梁睜大了眼睛。

橫豎,她是不信沐千華願意讓她看到那個豬頭。

「真病了。」金盞點點頭,「小姐去嗎?」

「去!為什麼不去?」楚畫梁一挑眉,也很好奇沐千華現在的臉。

究竟是豬頭呢,還是爛豬頭呢?

讓金盞去告訴慕容箏一聲,她帶上玉台和搖光,還有個唐墨就上了五皇子府的馬車。

沐千華派來請人的是侯世傑。

不過三天功夫,原本意氣奮發的侍衛統領頂着一隊熊貓眼,鬍子渣拉,一副頹廢樣,讓人懷疑他駕車會不會撞上人。

「王妃請。」馬車在五皇子府門口都沒停,直接從專門讓馬車進出的角門駛入,一直停到內院門口。

楚畫梁提着裙擺下車,後面的玉台搖光跟着,唐墨卻左右看看,直接上了樹,在樹杈上躺了下來。

侯世傑無奈,只得讓一個侍衛在樹下看着,自己跟了上去。

「見過王妃。」黃大夫躬身行禮,原本就臉白,這會兒更是一絲血色都不見。

「這是給殿下看病的黃大夫。」侯世傑道。

楚畫梁點點頭,只道:「殿下人呢?」

「這邊。」黃大夫打起了內室的帘子。

楚畫梁走進去,好奇地往床上看去。

雖然垂著床帳,但只要看影子,起碼人頭和豬頭還是有區別的,也讓她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

取下來了啊……不過,既然取下來了,還找她做什麼?總不至於是豬頭戴得太久,臉上爛了吧!要是真爛了她也……治不好啊。

「王妃,王爺不知道怎麼回事,臉上出了點疹子,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後天便是秋獵了……」黃大夫小心翼翼地說道。

「疹子?我瞧瞧。」楚畫梁眼神一亮。

聽着她明顯是幸災樂禍甚至有點興奮的聲音,所有人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有勞王妃。」還是沐千華親自拉開了床帳。

「……噗——」楚畫梁楞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來。

沐千華的臉色有點黑,不過,他也知道請楚畫梁來,被嘲笑就是難免的,倒也能忍住。

「喲,殿下這是碰到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楚畫梁笑道。

只見沐千華一張俊俏的臉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子,看上去肉麻無比,而範圍,剛剛就是豬頭面具覆蓋的範圍。

「王妃怎麼知道是碰了不幹凈的東西?」黃大夫奇道。

一般來說,這樣的紅疹子若是發在嬰兒臉上,或是成人的其他部位,還有可能是碰到了不幹凈的東西,可沐千華一個正常人是要怎麼樣的不小心才能整張臉都「不幹凈」?所以,通常大夫都會以為是內發的吧。

「因為,見多了啊。」楚畫梁一聳肩。

「哪兒見的?」沐千華盯着她,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這種事,居然能見多了?該不會,她根本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

「我三哥。」楚畫梁輕鬆道,「上次在京城酒樓吵架,我把一盤炒菌菇拍他臉上了,那疹子……嘖嘖,也不知道他回去的路上有多少姑娘心碎。」

「菌菇?」沐千華目瞪口呆。

「這有什麼稀奇,每個人的過敏原不同,還有人吃了花生都能死呢。」楚畫梁不以為然。

獨門秘方為什麼要叫獨門秘方?把豬頭取下來是不難,可解藥不對症……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只是起疹子算多大問題啊。

沐千華無語,又暗暗懷疑。

他沒聽懂「過敏原」是什麼意思,但聽她的意思,碰到一些特定的東西,起疹子是件很常見的事?

「所以,殿下到底要不要治?」楚畫梁不耐煩道,「本妃忙得很,馬上要準備後日的秋獵,沒空陪殿下討論醫術。」

「這個,多久能治好?」沐千華猶豫着問道。

這毛病,黃大夫也不是治不好,只是需要時間。

可後天就是秋獵,他總不能再託病不參加,那他來邊疆的目的何在?休養嗎?可要參加秋獵,總不能頂着這一臉疹子吧!

「這個么,就要看殿下願意怎麼治了。」楚畫梁很隨意地道。

「怎麼說?」沐千華忽然心底一陣惡寒。

「慢的治法嘛,想必黃大夫也知道。」楚畫梁輕笑道,「對症的方子,黃大夫也能開。」

「是。」黃大夫苦笑着點點頭。

治療蘚病的方子,他當然能開,但光是吃藥,最快也要三五天才能見效,若要疹子完全消退,估計要十天半個月了,五皇子哪兒等得及。

「那,快的法子呢?」沐千華遲疑了一下才道。

「嗯……先雙管齊下,一邊喝葯,一邊用藥水洗臉。」楚畫梁沉吟道。

「王妃。」黃大夫忍不住道,「就算外敷內服,也不能立刻就好吧?」

如果是什麼疑難雜症,他還不敢說,不過這個蘚,就是很普通的病,隨便找個大夫都能看,無非是時間問題,再高明的大夫看這種病也不能看出花來了。

「是不行,所以……」楚畫梁點點頭,看着沐千華,一臉誠懇地道,「針灸吧!」

「……」沐千華的臉更黑……好吧,因為滿臉都是紅疹子,再黑夜看不出來。

總之,你就是非要扎我兩針否則不甘心是吧?

「針灸排毒到也是個辦法。」黃大夫沉吟道。

「家傳的獨門針法,五殿下,真的不試試嗎?」楚畫梁笑眯眯地道。

沐千華沉吟許久才道:「若是針灸,幾天能好?」

「本妃保證,七針下去,再灌一碗葯,立刻病除!」楚畫梁信心滿滿。

沐千華看了她一會兒,終於點點頭。

憑良心說,若是有別的辦法,他絕不會放心這個女人在他身上扎針的,不過……不管怎麼說,她總不能弄死堂堂皇子吧?反正,也就是一次針灸,一碗葯,若是沒有效果,再算賬不遲!

「早這樣不就好了。」楚畫梁欣慰地點頭,坐了下來,挽起衣袖。

玉台很有眼色地從藥箱中拿出紙和方便在外面使用的炭筆。

楚畫梁毫不考慮,「唰唰唰」幾下,一張藥方一揮而就:「去煎藥吧,這葯,要在本妃用針打開殿下氣孔的時候喝。」

黃大夫接過來看了一眼,一張臉就更白了,趕緊拿衣袖擦汗。

「黃大夫,這藥方?」沐千華心一緊。

「這葯……」黃大夫遲疑了一下才道,「有點苦啊。」

「良藥苦口,那是什麼問題。」沐千華聞言就放了心,只要不是藥方不對就好。

黃大夫心裏其實也在嘀咕,藥方是治蘚病的沒錯,就算他自己也未必開得出更高明的方子了,說明這位豫王妃確實是有真才實學的,可這方子裏的黃連用的是不是也太多了點?不過,對於藥效好像沒什麼妨礙吧。

「來吧。」楚畫梁排開了針囊,左右手各抽出一根寒光閃閃的銀針。

沐千華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第一針入體,他就差點沒跳起來。

針灸確實是不疼的,可問題是……實在是太酸了!針刺的是肩井穴,可整條右臂都又酸又麻,也是他早料到楚畫梁的針肯定不好受,有心理準備才沒慘叫出來。

「殿下,真英雄啊!」楚畫梁敬佩道。

這句絕對不是反話,同樣的手法,她在謝玉棠身上也扎過,用來懲罰他總是不安分,不好好調養右手的傷,當時可是折騰得謝玉棠上躥下跳,就差沒叫她姐了。

「王妃過獎了,本王可不會諱疾忌醫。」沐千華一臉淡定,最後四個字有點兒咬牙切齒的意味,若不是注意到他的肌肉輕微的顫抖,還真以為他毫無感覺呢。

「不不,本妃對殿下是真心欽佩!」說話間,楚畫梁已經紮上了第二、第三根。

「這是七星度厄針?」黃大夫震驚道。

「喲,黃大夫還挺有見識?」楚畫梁有些驚訝。這套針法原名叫七星渡劫,沒想到這個時代已經有了,聽名字就知道,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七星度厄針法最擅長排毒理氣,殿下一定很快就會好的。」黃大夫長長地舒了口氣。

雖然這事嚴格來說不算他的錯,可五皇子若真是因為一臉疹子參加不了秋獵,時候哪會有他好果子吃?只怕連爺爺都兜不住!

沐千華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大汗淋漓。

這七針,有的酸,有的麻,更可恨的是,還有一針下去舒適無比神清氣爽的,可下一針立刻是蝕骨之痛,那一瞬間從天到地的落差,真是誰試誰知道!

「葯來了!」侯世傑親自端著熱騰騰的葯碗進來。

「給我。」楚畫樑上前接過,一轉身,一撮藥粉從指甲里悄無聲息地融入葯汁,「殿下,喝吧。」

沐千華深吸了一口氣,一飲而盡。

然而,下一刻,那股奇苦無比的味道從胸腹間翻騰起來。

「千萬別吐!」楚畫梁一聲大喊。

沐千華一驚,下意識地把泛到喉嚨口的葯汁重新咽回去。

「殿下,冰糖!」侯世傑趕緊送上糖罐,下一刻,猛地驚喜道,「殿下,疹子退了!退了!」

所有人都愣了,這還真是……針到病除?這可是蘚啊,怎麼可能這麼快的!

楚畫梁趁亂收回了銀針,挑唇輕笑。

沐千華又不是真過敏,那是花鶴翎的藥引起的,吃了解藥,可不就是立刻就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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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鬼醫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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