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師

京郊外，一處小院內，一個孩童正努力的扎著馬步。孩童後面，一個邋裡邋遢的長發僧人靠在門坎兒上，手裡拿著個酒葫蘆，邊喝邊喊：「那小子，站穩了！屁股抬高，對，再抬高點。別偷懶.」說完又是一口酒下肚。

沒錯，站馬樁的孩子就是常贏，他已經七歲了。常贏現在滿頭大汗，但卻沒有一絲懈怠。

常贏可還記著三年前的事呢，嚎幾聲，差點兒命沒了。從那時起，常贏就決定要健身。

事情就是那麼巧，自己剛決定，自己的老爹就給自己找了師父，還是倆個，一文一武。

武的就是自己後面的酒和尚，叫釋空。文的姓汪，也是個愛喝酒的老頭兒。

常贏抬頭看看太陽，差不多巳時了，便慢慢地松下手，顫巍巍地站起來。

回過頭一看，瘋和尚果然沒在了，給他剩了個酒葫蘆。常贏嘆了一聲，一拐一拐地走上去，拿起酒葫蘆走了。

常贏已經習慣了，除了拜師那天見過瘋和尚一面，就再也沒見過。自己四歲那年，正睡得香甜，突然一個

「披頭士」闖了進來。常贏一睜眼，嚇了一跳。這個人就是瘋和尚，他看著自己，忽地眉頭緊皺，忽地嘴角揚起，給常贏嚇得夠嗆，以為要殺他。

結果，把他抱起來就跑，來到京郊外一處小院，告訴他：「往後我就是你師父啦，你要用心練功啊。」常贏心裡一陣問候，老子還是個小屁孩兒呢，你還是個人不?

瘋和尚抱著常贏，對著夜空說道：「各位神仙佛祖見證啊，我釋空今日收徒，望各位好生保佑我這傻徒兒。」常贏一臉震驚，大哥，你可是和尚啊，幹嘛拜神仙？

說完，這瘋和尚便將常贏放在地上，在常贏面前打一套拳。別看這和尚瘋瘋顛顛，邋裡邋遢的，武功可不含糊。

常贏看著這瘋和尚，心裡那個震驚，身為二十一世紀的優秀人才，常贏也接觸過武術，可都沒這瘋和尚厲害啊，這瘋和尚一拳就將那百斤的青石打個稀碎。

常贏年少時的武俠夢，瞬間被再次點燃。常贏艱難地站起來，模仿著瘋和尚的招式。

瘋和尚當然注意到常贏的動作，心裡很是驚訝，但這隨後就沒了。因為瘋和尚覺著這是自己挑的人，必然萬中無一，異於常人。

而實際上，常贏以幼小身軀跟著瘋和尚練武，是因為自己成年人的腦子。

瘋和尚打完收功，小常贏也學著做。瘋和尚笑嘻嘻地看著常贏，看看天兒，然後將常贏擺成站樁的樣子，自己拿起別在腰上的酒葫蘆邊看常贏邊喝酒。

等到了差不多巳時，瘋和尚留下酒葫蘆離開，而小常贏則拿著酒葫蘆被常府人接走。

瘋和尚喝的酒不一般，在京城只有一家人賣。所以，常贏必須在第二天練功前打好酒。

這酒坊離忠義王府也不近，隔著兩條街，名叫醉仙居。常贏練完功吃完飯一路小跑來到這酒坊，看一眼時間，已是未時，暗道不好，放下酒葫蘆，喊一聲：「酉時末來取！」就跑走了。

沒辦法，那邊還有個文師父等著呢。常贏從五歲起便這樣了，風雨無阻。

常贏是一路跑到汪文正家裡，一進門，便聽見裡面夫子的聲音，於是常贏躡手躡腳的走進汪家內院，趴在學院門口，腦袋準備往裡探，突然

「啪」的一聲，一個方形木塊兒砸在了他的頭上。緊接著，便聽到裡面喊道：「常贏！又遲到！過來打板子！」無奈，常贏拿起木板向前走去。

旁邊傳來嘻嘻的笑聲，常贏不在意，他已經習慣了。自五歲能跑開始，自己便是練功，吃飯，遲到，挨打，交作業。

常贏低著頭，走到汪文正面前，伸出手，閉上眼。

「啪，啪，啪，啪，啪。」五下，收手，從懷裡拿出罰抄的文章放在夫子面前。

汪文正拿起來看，嘆息一聲，說道：「你不好學，縱使天資卓越也是浪費。下去，將今日的文章背熟，再抄寫百遍。」常贏拱手，向前一拜，回了聲

「小子知錯。」然後轉身走到自己座位上。汪文正看著常贏，又是一陣搖頭。

常贏真的想告訴他遲到原因，但是不能啊。自己練武這事兒除王府親人，外人不能知道。

汪文正雖被革除內閣首輔一職，但也是皇上唯一兒子的老師。所以汪文正上午進宮教皇子，下午過來教這些學生。

可憐的常贏，是有苦說不出。得虧常贏的記憶優秀，每次汪夫子講的書，他都可以背熟，因此汪文正也不好說他什麼。

當然了，常贏知道自己肯定被汪文正列為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一類人，要不然汪文正也不會這樣輕率地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