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探望（上）

朝堂上的動蕩就這樣以李明川的犧牲結束了。孫富傻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解放竟是讓自己的岳丈致仕。孫富的保命牌啊，就這樣被消耗了。李明川看著這大廳，無奈的一笑，自己就這樣離開了，心有不甘，可是不甘又能如何？李明川看著獃滯的孫富，心裡欣慰了許多，自己的女婿還是很關心自己的，要是讓他知道孫富只是在想，自己以後如何在朝中立足的話，老人家估計要被氣得半死。

皇宮內，皇上躺在書房中，身邊的女侍輕輕地搖著手中的扇子，曹內侍則在一旁靜靜的侯著。這時外面的小太監小跑進來，在曹內侍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麼，曹內侍立刻走到皇上面前，說道：「皇上，徐從龍，徐指揮使來了。」皇上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點了點頭。曹內侍退了下去又靜靜地站在了一旁。

書房外，一個身穿飛魚官服的漢子提刀站著。徐從龍見公公進去再沒出來，心裡疑惑起來，腦中迅速轉著，把最近發生的事，包括今天的事都順了一遍，徐從龍差不多摸到這皇上找自己什麼事了。徐從龍站在門外，等了一會兒，沖著門跪了下來。這一幕立馬被屋裡的太監看到了，曹內侍知道了，再次上前在皇上耳邊說了。皇上這次「嗯」了一聲，揮了揮手。曹內侍領會，小跑出門，沒說什麼，直對著徐從龍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從龍立馬起身，走了進去，但皇上仍是側卧假寐，徐從龍當著皇上的面兒，再次跪了下來，說道：「罪臣，徐從龍，奉旨面聖。」皇上仍是沒回應，就這樣，徐從龍跪著，大約一個時辰。皇上抬起眼皮，看了眼徐從龍，慢悠悠的坐起，喝了口茶說：「徐從龍，你，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徐從龍慌忙一叩首，說道：「臣，臣不知，請皇上處罰。」皇上笑了一聲，說了句「平身。」

曹內侍扶著徐從龍站了起來，皇上看著徐從龍說：「這世上還有你徐禿子不知道的事嗎？」徐從龍尷尬的笑了笑。皇上再次問道：「從龍，你對今天的事有什麼看法？」徐從龍知道皇上這是要發難了。徐從龍沒有回答皇上的問話，而是說：「臣已將最近秦王，以及和他有關的那些大臣的些許罪證送到了陛下面前。」皇上低下頭，輕輕刮著茶杯，繼續問道：「朕，想知道你的看法。」徐從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陛下，臣有罪！」

皇上喝了口茶水，淡淡地說：「從龍，沒必要這樣。朕只想知道，為什麼，今天會有這麼大的動靜。」徐從龍頭挨著地面，說道：「臣，臣，不知。」皇上瞬間把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大聲說道：「你不知？那朕要你這錦衣衛何用！」徐從龍忙說：「臣立馬去查。」皇上冷哼一聲，憤怒地說：「朕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明天，朕就要知道答案。下去吧。」徐從龍趕緊從地上起來，退出了書房。

從皇上書房出來后，徐從龍直接回到北鎮府司，立刻將今早彈劾孫富的官員名單整理出來。徐從龍一遍又一遍的看著手下遞上的情報，幾乎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那個他不願意的地方。徐從龍揉揉額頭，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看來，我得去看看我這便宜侄子了。」徐從龍把自幾手中的案牘放了下來，讓人備車。

常贏剛剛目送走了呂艷兒，正想著自己的計劃。而呂艷兒到來的事，很快被常贏他二娘知道了，張氏並沒有責怪呂艷兒，反倒是一臉的興奮，這讓常恭納悶了。常恭看著自家老娘們，問道：「你咋了？不疼你侄子了？」張氏白了他一眼，說：「你懂什麼。咱家常贏也到了該娶老婆的時候了。」常恭瞬間明白了。

等徐從龍到常府時，正碰上剛出門的呂艷兒，徐從龍看了她一眼，想了一想，沒什麼頭緒，就繼續往前走了。呂艷兒與徐從龍擦肩而過，手卻是緊緊的攥著。常恭知道徐興龍來了，知道這小子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憋什麼好屁。徐從龍一進前廳，常恭立馬迎上來，笑呵呵地說：「徐指揮使有閑工夫來，我真是感到受寵若驚啊。來人！看茶！」說完自己就直接坐在了座位上，一言不發。徐從龍知道這老傢伙怪自己，沒在意，笑著說：「老哥哥，過的還好嗎？」常恭不理，徐從龍又接著說：「我最近聽說小侄受傷了，唉，怪我沒時間及時探望。這不，今天我可是一得空就過來探望了嗎？別見怪，嗯，這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