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餘震

「你上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易然摸著牆，慢慢地往門口挪去。

「霍然小姐，你不要再動了，你再動一下，我就開槍。」張助理的語氣中壓制著怒氣，他的手顫抖著，易然覺得他真有可能下一刻就扣動扳機。

「你要是認錯了人，我就冤死了。」她苦笑一聲，擦了擦額頭。

「我怎麼可能認錯你，」張助理臉上的表情誇張，「我看著你從一個胚胎變成嬰兒，我每天都會監測你的每一項身體指標，從酶活性到細胞分裂速率，你是我的研究對象啊。」

「不是……」易然想辯解，卻被立刻打斷了。

「我絕對不可能記錯，我和老師甚至模擬過你每一歲的樣貌。」張助理揮舞著胳膊，眼睛裡布滿紅絲。

「就是這張臉，」張助理撲過來，用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你26歲的樣貌，就是這個樣子，我那時在電腦前看到，就深深地記住了。」

月光下，這張臉清清楚楚地和記憶中的重疊在一起。

易然心裡一陣驚慌，反而生出一股怒氣，高跟鞋尖朝張助理的小腿上踢去。趁他彎腰的一瞬間，她抄起椅子就朝他頭上狠狠砸去。

槍掉在一邊，被易然直接扔出了窗外。

「你很想我消失，是嗎？」易然壓低聲音，「我特意來見你，就得到這個結果。」

張助理的頭上留下血來，他被激怒了，像野獸一樣撲上去，死死掐住易然的脖子。

「如果當初我不參加這個課題，如果不是你的存在，」張助理現在徹底瘋了，血從頭頂順著臉頰兩邊流下。

「是你背叛了小霍叔叔，他被逼自殺了，你卻活了這麼久。」易然艱難地吸氣，臉憋得通紅。

兩人撕打間，突然一陣天旋地轉，頭頂的天花板裂開了紛紛落下來。

是餘震!

易然奮力掙脫，卻被他死死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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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巨大的水泥板砸落，正好壓在張助理的脊背上。

易然跌坐在一旁，瑟瑟發抖。

他的整個脊柱都被壓著，叫喊地十分痛苦，卻動彈不得。

易然抖得厲害，縮成一團，餘震來得很快，整個房子就像紙片一樣即將被一股大力撕成碎片。

「資料呢？」

「我問你資料呢？」她大聲沖著他耳朵喊。

張助理勉強伸出食指，指了指角落裡的柜子，「硬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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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面前的廢墟，感到一陣頹然。張助理的清醒而無望的眼神一直在她眼前徘徊。

「我現在的痛苦都是因為你……滾。」

這是他最後一句話。

張助理被埋在了廢墟下面，明天會有救援隊的人來，這裡沒有任何生命特徵存在，他們會很快離開。

不會有人知道今晚這一切。

她想問的還沒來得及問，他為什麼要背叛，是誰找到他，又是誰主使他。

好在除了這個人，還沒有人認識她。

易然脫下手套，摸了摸硬碟，這裡面的資料，也許能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