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登徒子」與親娘舅（二）
送王嬙到早已準備好給她的房間，白月晗欲言又止，暗嘆了口氣。
「君兒，你先歇息，午飯時候到了，舅母再來叫你。」
「好。」王嬙點了點頭，「舅母，這院子也不小，讓我的這幾位朋友也住在這院子，行嗎？」
白月晗聞言愣了一下。
這清荷苑是昔日王后藍雪琦相府的住處，景色怡人，環境清幽。王嬙性格像極了她母親，喜靜不喜鬧，所以藍昊澤就安排，讓王嬙住來此處，可現如今要住進這麼多人……
「可以，月晗你安排一下。」
「舅舅……」聽到聲音，眾人轉頭看去，就見藍昊澤自外走進來。
「好的，老爺。」白月晗愣了一下之後，就帶着侍女去收拾屋子了。
「李公子，無事的話可否陪老夫走走。」
王嬙聽言驚了一下，攥緊手裏握著的李白的手，擔心的看向他。
「沒事，我一會就回來。」察覺到王嬙的擔憂，李白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王嬙看了看藍昊澤，又看了看李白，半晌，無奈的鬆開李白的手。李白摸了摸王嬙的頭，隨着藍昊澤而去。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王嬙嘆了口氣。
一邊是至親之人，一邊是至愛之人……這可讓她怎麼辦……
李白隨着藍昊澤走到荷苑的荷塘邊。中秋已過，漸入深秋天氣已是向寒，塘中本該有蓮蓬立着，可這荷塘竟是空空如也甚至半點殘荷都未見。
帶着李白坐到荷塘中的涼亭，藍昊澤獃獃地看着荷塘，許久，緩緩開口。
「十年前，君兒的母后，我的親妹妹藍雪琦，就是在今天離開的。」
「這片荷塘里本來有着一種名為鳳凰翎的荷花，那是那個人送給她的定情之物，她最寶貝的東西。」
「可我似乎沒看見有荷花的影子。」李白看了一眼荷塘，乾淨的池水沒有半點植物生長過的痕迹。
「是啊……當然沒看見……」藍昊澤長嘆口氣，眼中漸朦，「那些鳳凰翎，早就在十年前的今天，一瞬枯萎了。」
「那是他送給她的定情之物啊……」
李白愣住，藍昊澤望着荷塘，腦中回想起當年。
還記得，當初自己的那個傻妹妹，剛拿到花的時候有多歡喜。為了讓花能夠不受季節影響四季不敗，竟用自己的精血澆灌七七四十九日。當他找到她的時候，這個族裏當時年輕一代最強的丫頭，竟虛弱地比一個普通人還不如……
他還記得，當時的她依舊歡喜地對他笑着說。
「哥哥，他說這蓮花送我定情，望能與我攜手白頭，花在此情永不變。你看，我用精血澆灌之後，它就不會凋零了，那他就沒有機會食言了。」
那人未能遵守諾言，她去之時，這一池鳳凰翎，也隨她而去……
想起藍雪琦悲慘的結局，藍昊澤眼中已是朦朧一片，李白沉默許久，偏開頭遞上一方手帕。
看着遞過來的帕子，藍昊澤愣了愣，抬頭看向偏過頭去的李白，接過帕子轉頭拭了淚水。
「多謝。」
「不客氣。」李白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給藍昊澤，「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沒什麼好奇怪的。」
「你倒是挺會安慰人。」藍昊澤抿了口茶。
「是嗎？這兩年剛學的。」
藍昊澤微怔，半晌，開口說到。
「你是個聰明人，你該知道我為什麼說琦兒的事給你聽。」
李白點了點頭。
「當年的琦兒從未經歷過情愛，一動心，便似飛蛾撲火。現在的君兒也是如此。」藍昊澤頓了頓，「君兒對於我，對於我族，都意義非凡。或許你的真實身份不是我們這等人能惹得起的。但是你記着，若你敢傷她，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哪怕是會有毀滅之災，我們都不會放過你。」
藍昊澤看着李白，言語之中竟有種要玉石俱焚的慘烈之意。
李白直視藍昊澤許久。
「我李白，願以天道起誓，永世不負王嬙，如若有違，天地共誅，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誓言剛立，李白額間突然出現一個血色的鳳形印記。似回應李白的誓言，原本晴朗的天空頓時沉了下來，一道驚雷轟鳴，半晌才恢復了晴空。
「這樣如何？」
「你……你可知你在做什麼！天道豈是能隨意用來起誓的！」藍昊澤驚愣過後，拍案而起。
「我自然是知道的。」李白淡然地坐下喝了口茶，額間那抹血色印記漸淡，隱於無形。
「你……」
藍昊澤看着李白，五味陳雜。他雖然想過逼李白立誓，可未曾想，他竟會以天道立下如此毒誓。以天道立誓，日後若有違，就算是天神也絕對不可能用任何方法能逃得過懲罰……
「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藍相想必也沒什麼話了，我也該回去了。」李白站起身，「告辭了。」
剛走兩步，李白就聽得後面傳來藍昊澤的聲音。
「李公子，你可後悔？」
李白立定腳步，望着萬里晴空，想到不遠處還在等着他的少女，嘴角上揚。
「永世不悔！」
〖荷園主卧〗
李白跟着藍昊澤走之後許久未回，王嬙心緒難寧。在所有人離開后，強忍着疲憊起來走到窗邊的椅子坐下等待李白回來。
感覺過了很久，突然聽見門戶開關的聲音，王嬙立刻回頭向門口方向看去。看着走進來的李白，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嬙兒，你怎麼又坐在風口，萬一受涼怎麼辦？」李白一進門看見窗邊的王嬙，眉頭微皺，馬上走進去把內卧的窗戶關上，「怎麼不休息？」
「我想等你回來。」
反覆打量了李白上下確認無礙，王嬙鬆了口氣。情緒一放鬆，一瞬間的無力讓她差點摔倒，幸虧李白眼疾手快摟住了她。
看着懷裏王嬙疲憊的樣子，李白很是心疼，手伸過她的腿彎將她抱了起來。
「我抱你去休息。
王嬙點了點頭，李白抱過她輕輕放在床榻上蓋好被子。坐在床榻邊，手撫過那張銘刻於心的俏臉，李白眼中滿是柔情。
躲在外面的幾人看到，鬆了口氣。
「看樣子是沒事了吧？」安琪拉小聲問。
「我相信李白哥哥，怎麼可能搞不定那個老頭。」安琪兒小聲接上。
「喂喂，該走了該走了，讓他發現我們就死定了。」韓信拽了拽前面的兩個女孩。
「好吧。」安琪兒吐了吐舌頭，安琪拉笑着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拉起她的手，兩姐妹悄悄走開。
韓信看着前面的安琪拉姐妹嘴角微揚，又看了眼房裏的李白滿心無奈。
先前的異象，普通人不知為何，他們又怎會不知。
以天道起誓，以靈魂為契，如若有違則天地共誅，人神共滅。
這傢伙……還真是什麼都敢做啊。不過，自己也是一樣的……
看着陽光下安琪拉明媚的笑臉，韓信嘴角微揚。
「愛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