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恨
清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洛依以為對方不過是洛裳帶回來的幫手，根本未聽，卻在看清那人是誰之後，未完的話因為震驚而卡在喉嚨。
南碩夜？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不是成植物人了嗎？
是了，之前聽說他已經蘇醒了，可沒想到他竟恢復得這麼好。
她臉上精彩萬分，每想深一層，臉上就白一分，不過很快，洛依就鎮定下來。
「南少……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不能在這裡？」南碩夜冷笑，「如果把這些拐賣兒章的證據交給警方，不知洛家是否保得往你？」
一句話，讓洛依身體一抖，本來被打得就有些狼狽，如今看著像個鬼一樣。
「南少，這……這是誤會，洛裳可是我的姐姐，萌萌可是她的女兒，我的侄女，我怎麼可能……」
「姐姐？」洛裳瞬間笑了，「如果你當我是姐姐就不會對我做這麼多過分的事，就不會讓我女兒飽受折磨！」
恨在心底蔓延，上前又甩了她兩個耳光。
剛剛還想反咬她一口，如果不是因為有南碩夜在這裡，估計洛裳更加囂張吧？
「不是的。」洛依迅速搖頭，眼中的淚說流就流，「姐姐，我……我是因為有病，一病起來就不受控制，我不是有心的，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你原諒我……」
表面裝楚楚可憐，心中對於洛裳的恨卻到達了頂點。
「呵呵……」洛裳笑了，笑得淚不斷流出，「有病？精神病還是有虐待病？洛依，事到如今你還敢口硬，今天你要是不跪下道歉，你就別想出這個門，我要讓全世界的人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要！」洛依臉色瞬間難看到極點，緊張道：」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千萬不要把這些拿到警察局，要不然我這一生就完了。「
她眼中劃過一抹慌張，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洛裳捉著辨子，此刻被打得鼻青臉腫也不敢哼聲，只能暗中把這一筆帳全部記在洛裳的頭上。
「你怕這些會影響了你一生，那你可曾想過你對萌萌做的這些也會影響她的一生？」凌厲的語氣在偌大的客廳回蕩，洛裳紅著雙眼，恨不能把洛依殺了。
「我……對不起。」縱然心中再不甘，她也只能受著。
洛依此刻是完全打不還手罵不還手。
「想我原諒你就拿出你的誠意道歉！「洛裳一臉堅定，如果不是因為擔心這些事會影響到萌萌，她又怎麼可能忍氣吞聲？
現在這個社會，議論可以逼死人，她不想萌萌以後有心理陰影。
洛依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可現在除了道歉別無他法。
「對不起。「她低垂著頭，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尖銳的指甲刺入皮肉，卻不曾覺得痛。
「大聲點！」看她一副受辱的模樣，洛裳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別一副受害人的姿態，如果可以我恨不殺了你替萌萌出氣！」
她恨的時候也氣自己不夠強大，沒有辦法保護想保護的人。
洛依很清楚自己對萌萌做過什麼事，今天如果不乖乖道歉，要是把洛裳逼了，她真的很有可能拿著這些照片去報警，如果只是她一個，她當然不怕，可她怕的是她身邊的南碩夜。
為什麼南碩夜會幫這個賤人？
即使心中有再恨意她也不可以表露半分。
「對不起！」
「啪！」
清脆的聲音如同大提琴敲在湖面一般，洛依的臉再次被打了一巴掌。
「大聲點！」
「對不起，是我錯，我不應該對一個小女孩下手，請你大人要有大量放過我。」
怒氣讓洛依憤怒出出聲，聲音大得在客廳回蕩。
他日，這筆帳，定會千百倍讓她還。
聽到她的道歉聲，洛裳深吸口氣，聰明如她，怎麼可能看不出她根本就不是誠心道歉的？
她只不過想給萌萌出一口氣罷了。
「洛依，別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這次放過你並不是因為我不想計較，而是不想讓萌萌再次受到傷害！」
說完，她轉身往樓下走，不再看洛依一眼。
南碩夜看著她纖細高挑的身影，抿了抿唇。
洛依死死盯著洛裳的背影，恨不得把她的後背盯出一個洞來。
回到房間，洛裳所有的瞬間被撕得支離破碎，她慢慢走到熟睡的人身邊，看著她沉睡的容顏，眸中的心疼毫不掩飾。
她無法想象，如果南碩夜沒有把萌萌找回來的話，她將會變成什麼樣。
淚一滴滴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洛裳泣不成聲。
夜漸漸變深，原本在沉睡中的人兒忽然眉頭緊皺，淚從眼角滑下，口中不停叫著，「媽媽……「
原本有些仰昏昏欲睡的洛裳，聽到萌萌的呢喃聲，所有睡意瞬間全失，她輕輕拍著她的胸口，一邊道，「媽媽在，萌萌不怕……」
這兩年她的日子到底過得有多不易？小小年紀就要受這麼多折磨，老天到底是要折磨萌萌，還是想懲罰她？
等萌萌重新睡過去后，她輕輕掀開被子下床，離開了房間。
她現在還是南家的媳婦，不回去要是不跟蘇菀紅說一聲，還不知道到時她又會說些什麼難聽的話。
只是她才走出房間，就看到坐到二樓客廳的南碩夜。
他穿著一身黑色絲綢的睡衣，褪去西裝外套的他少了幾分銳利，多了幾分親和力。
猶豫了一會，她還是走了過去。
只是還未出聲，就聽南碩夜的聲音，「怎麼還不睡，難道少了我睡不著？」
「……」
聽著他的話，洛裳腳下停頓了一秒，后又走過去，自動忽略他的話。
在他對面坐下，洛裳真誠道謝，「謝謝你幫我找到萌萌。」
對於她的話南碩夜並未有過多反應，瑞起咖啡抿了一口，白煙裊裊升起，模糊了他的五官。
「那個孩子你打算怎麼安置？」
把杯子重新放回桌子上，南碩夜把身體的重量都靠在沙發背上，此刻的他多了几絲懶散。
「我已經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