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偷雞的少年

第1章 偷雞的少年

東川省,某片大山區。

一堆篝火在地頭燒着,旁邊也沒見有人看守,雖然火苗不旺,但在這草木茂盛的山嶺里,生著一堆火還是很危險的。

老劉頭沿着田埂走來,老早就看見火堆了,卻也懶得管,要是在平日裏看見,他早就罵起來了,不過今天他沒這閑工夫。

他現在急得很。

剛才餵雞的時候,他像往常一樣數了一遍,發現自家的雞又少了一隻,在這之前,他都已經丟了八隻雞了,再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月,他家的雞就得全丟了,這哪能不急?

於是乎,老劉頭連剛煮好的飯都顧不上吃了,拿了根棍子就滿村子找雞去了。

只是,他尋遍了整個村子,連村子邊上的田地也找了個遍,就是沒找著。

「哎喲,這雞是跑哪去了嘛?要是太陽下山了還沒找著,那估計就再也找不着了哇!」老劉頭一邊念叨著,又一邊拿着棍子戳田邊的灌木叢,還時不時「咯咯咯」地學幾聲雞叫。

沒一會,老劉頭忽然看見田埂前邊的一個灌木叢動了一下,以為是雞就藏在那,趕緊掄著棍子就撲了上去,還齜著牙罵道:「原來是躲在這!讓你老子找了半天!」

然而……

「哎呦!疼!」灌木叢里響起了一聲慘叫,隨即,一名少年捂著腦袋鑽了出來。

老劉頭一愣,嘀咕道:「咋不是雞?」

「雞?你才是雞!你全家都是雞!」少年心中也窩氣,他在這找乾柴,找著找著,就莫名其妙被著老劉頭衝過來敲了一棍。

老劉頭見自己差點把人家腦殼敲破了,趕緊說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這不是丟了一隻雞,找的心裏急嘛!」

少年不知為何一愣,眼神中甚至閃過一絲膽虛。

老劉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便問:「你見着我的雞沒?一隻大閹雞吶!」

「沒見着!」少年趕緊搖頭,抱着一小摞乾柴走到了地頭,把乾柴扔進了火堆里。

老劉頭跟了上前,繼續問道:「這火是你生的?」

「生火犯法嘛?」少年似乎不想跟老劉頭多說,沒好氣道。

「不犯法,不犯法!」老劉頭擺擺手,又說道:「就是不知道,你這火堆下烤的是什麼東西。」

少年聽了,頓時一怔,站了起來,大聲道:「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偷了你的雞?還放在這烤?我這烤的是番薯,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吶!」

老劉頭嘴角一扯,冷哼道:「你敢不敢讓我挖開看看嘛?」

「你挖嘛!那你挖嘛!要是我的番薯不熟,你得賠我!」少年似乎也生氣了,指着火堆嚷道。

老劉頭二話不說,三兩下用棍子扒開火堆,還沒半分鐘的功夫,果然在火堆下挖出一個榴槤大小的泥球。

老劉頭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問道:「這裏面是啥子喲?讓我猜猜,是魚?肯定不是!哪有人把魚包起來烤的。是豬肉?肯定也不是,豬肉這麼貴,你買不起!」

停頓了許久,老劉頭才緩緩說道:「依我看,是雞嘛?」

隨後,他把泥球敲碎,很快,泥球下的荷葉就露了出來。

老劉頭望向了少年,輕哼一聲,調侃道:「這叫花雞,包的挺嚴實,手藝不錯。」

接着,他又把荷葉緩緩打開。

只是,躺在荷葉上的,哪裏是什麼叫花雞,分明就是六七條大番薯。

這一下,老劉頭的臉都綠了。

少年緩緩從田埂上站起身來,說道:「我是炭火味的烤番薯吃多了,想嘗嘗荷葉味的叫花薯!看樣子已經熟了,不用你賠了,你要不要嘗嘗?估計可香哩!」

老劉頭哪還有心情吃,轉頭就走了,還丟下一句:「瓜娃子,走着瞧!」

「慢慢找啊!一定能找著的!」少年笑着喊道。

老劉頭沒有理睬少年,頭也不回,只是「咯咯咯」地學着雞叫,往遠處的木薯地走去了。

少年就這麼望着老劉頭走遠,消失在了小山坳里,才嘿嘿一笑,隨後撿起兩根乾柴,小心翼翼地挖了起來,只不過,他挖的是老劉頭剛才站的地方。

沒一會,他便又挖出來一個大泥球。

「想不到吧,老子其實燒了兩堆火!叫花雞早就烤熟哩,在旁邊埋着呢!」少年咧嘴笑道。

趁著老劉頭還沒返回,他折下兩扇大芭蕉葉,把大泥球和那六七條番薯裹好,就快步往村東頭去了。

回到屋子,少年把大泥球放在桌子上,幾下就敲碎了,很快,荷葉的清香拌著雞肉的酥香撲鼻而來。

等到荷葉掀開后,裏面那隻被烤的微焦的叫花雞頓時就讓少年口水都流了出來。

在開吃之前,少年的眼中流露出了些許愧疚之色,喃喃自語道:「罪過罪過,若非家窮,導致身體營養跟不上,我必定不會吃你,我真沒想到你是老劉頭家的雞啊!那老劉頭兒女在外,長年不回家,也是孤苦伶仃……我張尋發誓,等哪天有出息了,肯定把欠大家的都補回來!」

張尋,正是少年的名字。

就在張尋剛要下手去扯雞腿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外面傳來:「有人在家嗎?」

村裏人的聲音,張尋都能一下就認出來,不過,外面這個人顯然不是村裏的,而且口音也是非常標準的普通話,沒有絲毫的方言。

「有,什麼事?」張尋應道。

「這是張啟禾家嗎?我是來找你侄子張尋的。」外面的人又說道。

張啟禾便是張尋的大伯,至今未婚,是村裏出了名的老光棍。

張尋稍一愣,答道:「我大伯還在鎮上幹活沒回來,我就是張尋,找我啥子事哦?」

外面的人沉默了好一陣,又道:「你還記得你海山市的外公嗎?」

這下,輪到張尋沉默了,聽見海山市,他的臉色立馬就變得鐵青了。

據他所知,他的父母就在海山市,只不過,在他的記憶里,這十多年來父母都沒有回來過,一次都沒有,連個電話也沒有,只是把他扔在了這大山裏,不管不問,反倒是大伯待他更像父親。

「抱歉了,我連爹媽都快不記得了,哪還記得外公。」張尋說道。

外面的人乾笑了幾聲,似乎有些尷尬,又說道:「這也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你,我是奉命來接你到海山市上學的,你們這鎮子聽說只有初中,但你應該是要上高中了吧?」

這麼多年不管不問,如今又找人來接我去上高中?張尋不太願意領情,哼了一聲,說道:「初中我也沒去念過,念個屁的高中嘛。」

隨後,也不管外面的人再說什麼,張尋都不理睬了,只是默默吃着叫花雞和番薯。

直到天快黑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自行車的鈴鐺聲。

張尋知道是大伯回來了,便迅速把桌子上的雞骨頭用荷葉包了起來,塞進了垃圾籃里。

張啟禾在鎮子上給人蓋房子,六點收的工,踩了一個多小時的自行車才回到村子,也虧得夏天晝長夜短,要接近八點才會徹底天黑,要是換做冬天,他就得打着手電筒回來了。

張啟禾遠遠就看到了屋外那名西裝革履的男子,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低聲自語道:「終於來了嘛?我還以為那江家早忘記張尋這孩子嘍。」

西裝男子在屋外蹲的早已經腳麻,看見有大人回來了,頓時歡喜,趕緊上前詢問:「您是張啟禾嗎?」

「對,啥子事?」張啟禾把自行車停在了樹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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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能高手在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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