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八十八章 尋至病因
「什麼？李承胤被放出來了？」齊如夢冷聲問道。
「是，今日剛剛被放了回去。」
「可知是從哪裡放出？」齊如夢冷眼看著面前的女子問道。
「並不知曉。盟主是否回稟主子？」
「不必了，最近主子的心情不佳，這些便不必說了。你先下去吧。」齊如夢擺手道。李承胤不過是個跳樑小丑，恐怕也查不出什麼，更何況為了活命，他也應該清楚什麼不能說。既然能夠活著出來便也無事，讓他多活兩日好了。
凝楚說的對，這段時間對主子來說最重要的便是如涵的蠱是否起效，其他的，恐怕也無心關注。
而白貴妃最關心的人兒正面臨新的危險。
「什麼？剜肉？」太后聞言大驚，盯著三人似乎想讓三人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長公主上前輕聲安撫道：「母后莫急，還請三位詳細說來。」
路大夫看了看兩人上前道：「先前兩位太醫用藥穩住了病情，應該也是考慮蠱毒的可能。」
「蠱？」太后一愣，皺眉問道。這蠱不是中原常有之物，現在宮中出現實在可怕，更何況太后可是聽聞這蠱毒的厲害，殺人於無形之中，怎能不怕。
「正是，微臣觀察皇上面色如常，脈象奇怪，昏睡不醒，與中蠱頗有相似，但微臣並無蠱毒的經驗因此不敢斷定。」曹老太醫上前解釋道，「昨日我們三人討論皇上的病情，均有此認知，路大夫熟知蠱毒，老夫認為應該無錯。」
「所幸兩位太醫用藥穩住蠱毒，昨日以葯激活，見皇上的右側胸口處有一處隆起活物，應是蠱毒無疑。」路大夫補充道。
「那便以葯殺死即可，為何要剜肉取蠱？」長公主皺眉問道。
「雖然草民熟知蠱毒，但此毒草民卻未曾見過，不知該用何葯，最好的辦法便會在此蠱還未入心肺之時將其取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路大夫沉聲道。
「便無他法？」長公主擔心的問道。
「長公主殿下，這便是最好的辦法。」楚太醫出聲道。
太后看了看床榻之上的上官御，思忖片刻道：「准」
「謝太后」
「安兒扶哀家出去吧。」太后低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兵行險著，其危險她自然知曉，可現在還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看著蠱毒入了御兒的心肺呀，這樣她要如何面對先皇的囑託，面對祖宗社稷。
「母後放心，三位太醫均是妙手，醫術高超定然不會有事。」長公主柔聲安慰道，可那語氣中的顫音揭示著她並不比太后輕鬆一分。
內室之中漸漸忙碌起來，夏公公指揮著端著熱水來來回回，紗布也是換了有換。太后別過臉去不敢看那盆盆血水，手中的護甲深深陷入手心，掐出一條條血印。
一個時辰的時間似乎過了數年，終於內室門打開起來，太后被長公主緩緩扶起，深深吸氣，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內室被艾草的氣味籠罩著，可這依然掩蓋不了房間中的血腥味。
太后沉聲道：「路大夫、楚太醫、曹太醫，如何？」
「回太后蠱蟲已取出，可皇上失血較多，恐怕一時間還無法醒來。」路大夫微笑著回道。
「這麼說皇兄平安了。」長公主微微鬆了口氣道。
「嗯，皇上身體一向康健，按時服藥好好休養，想來不日便能醒來。」楚太醫沉聲道。「只是皇上此次失血頗多，需要小心侍奉。」
「嗯，母后，後宮之中還需小心，便由我來守著。」長公主看向太后道。
「皇兒此次中了蠱毒，後宮之中定有內鬼，哀家覺不能饒了，去查皇兒昏睡前那幾日都在哪個宮歇過。」太后怒聲說道。
「母后息怒，此等做法恐怕不利，還請母后稍等一些日子，待皇兄醒了再想對策不遲。」長公主輕聲道。
「老臣附議。」楚太醫支持道。
太后看了看眾人，點頭道：「安兒說的不無道理，便待皇上醒了再議。」
「母后這兩日也乏了先行回宮歇息吧。」長公主輕聲說道，看著太后眼下的陰影有些不忍。
「是呀，有長公主在此，太后便回去歇歇，也好頒布詔令。」蘭芝姑姑柔聲安慰道，這幾日太后睡得著實不好，再不好生歇著，蘭芝真的擔心太後會不會也倒下了。
「好，安兒辛苦些」太后拍了拍長公主的手道。
「母後言重，恭送母后。」長公主福身道。
看著太后離去，長公主轉身問道：「三位太醫，請問可知那蠱蟲是何種？」
路大夫搖了搖頭道：「老夫從未見過此等蠱蟲，實在奇怪的很。」
「這蠱蟲並未在書籍中見過，似是有人刻意養成。」曹太醫補充道。
「那皇兄現在？」長公主皺眉問道。
「應該無事，老臣先便去開藥，只是這藥材？」楚太醫問道。
「交由老奴吧，掌柜內務府這麼些年倒是方便。」夏公公笑著說道。
「那就勞煩夏公公了，還有今日之事還請諸位保密，待皇兄醒了再做定奪。」長公主低聲道。
-椒房殿-
「嘭！」
「太後下令所有人等不得入養心殿？」白貴妃右手重重拍於桌上，手上的護甲重重磕與桌上發出巨響，可這一切均不能平息她的怒火。如涵曾叮囑過要常常出現在上官御的身邊，讓蠱蟲記住自己的聲音，現在好了，連近皇上的身都不能，還說什麼記住聲音！
「貴妃息怒」
「娘娘，這有點奇怪。」凝楚道：「莫不是太后對後宮起了疑心？」
「疑心？若是別的時候本宮懶得去管她還要作甚，可現在，本宮不許。傳麗昭儀來。」白貴妃怒聲道。
「是，娘娘。」凝楚見白貴妃未被惱怒沖昏了頭腦，心中微安，應聲命身側的宮女去傳令了。這個麗昭儀每日把自己看的極重，也是最囂張不過的了，平日里沒少讓太後生氣，現在去做槍使也是合適。
「麗昭儀最近也是得意，好生給磨磨性子。」白貴妃冷聲說道，那語氣之中無一不透露出她的怒意和不滿。
「娘娘說的是，恐怕麗昭儀以為這皇位便是她那兒子的了。」凝楚冷聲道。
「她倒是挺會打算的。」白貴妃低眉理了理手上的護甲，掐絲繁花護甲映著美人的容顏帶著一絲冰冷的美感。
「今日便能讓麗昭儀知道知道厲害。」凝楚微笑著說道。
「太後身處後宮多年，可謂老奸巨猾，又是皇上親母，皇上恭敬有佳，麗昭儀這般惹人喜愛的性子實在難得，太后一定會好好安撫她。」白貴妃冷笑著說道。
太后在後宮這麼久，不去處罰麗昭儀不過是不屑而已，麗昭儀不過一介妃子，而太后是皇上的親母，皇上敬愛有佳，怎麼會在意麗昭儀。不是不懲處，不過是懶得搭理，可麗昭儀卻不懂這個道理，讓她去找找太后晦氣，再讓太后好好教育教育才好。這後宮再過無趣，也該熱鬧一下散散這幾日的悶氣了。
-長春殿-
「白貴妃找我？哼，那個女人還不知道要幹嘛，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骨子裡狠毒著呢，不去！」麗昭儀微微膽寒的說道，一想到那攤血肉模糊便心中犯怵，她承認她是真怕這個白貴妃，這個女人有一百種讓自己消失的法子，惹不起，難道自己躲還不行嗎？
「娘娘，貴妃娘娘此刻來尋莫不是又什麼事？」依白思忖著問道。
「能有什麼事，這太后都下令後宮不准許去侍疾了，還能怎麼樣，在皇上和太後面前表現的機會沒了，現在想別的法子了。」麗昭儀冷聲道，「不行，這太后怎麼能說不讓侍疾就不然侍疾了，還留了長公主侍疾，其中定然有鬼！」
「要不娘娘去太后那探探口風？」依白低聲問道。
「探口風？太后那個老狐狸能說？不過也是該鬧鬧，不然太后還當著後宮裡面都死絕了，就只有一個出嫁的長公主。」麗昭儀怒沖沖的說道：「長公主都已經出嫁這麼久了還整日在皇宮待著不像話！」
「就是，這嫁出去的女兒便是潑出去的水，哪有隨隨便便就回娘家的道理，就算是公主也是不該！」依白附和道。
「就是，長公主鬧出個情投意合賜婚，她兒子女兒也不學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當耳旁風了嗎？」麗昭儀狠狠的說道，完全不記得楚側妃也是自家兒子看重請旨的，還鬧出了天大的笑話。
「是呀，都是長公主管教不嚴。」依白皺眉替麗昭儀揉肩道：「太后也管著些。」
「哼，在太后眼裡她那女兒、外孫、孫女可是寶貝著呢。不行，本宮要去太后那讓太后說說清楚，她這以後可是皇太奶奶，這麼瞎鬧。」麗昭儀傲慢的說道。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著自己的墨兒也可能登上那金燦燦的皇位。
麗昭儀越想越不順，便讓依白陪著從側門往太后的慈寧宮而去。可這些哪裡能瞞得過白貴妃的眼線，拜見的人見差不多了，便回了椒房殿中，不再浪費時間。
「噢？自己去了？」白貴妃抬眉問道。
「正是，奴婢看著麗昭儀往慈寧宮的方向而去，之後和慈寧宮外的宮女核實了，卻是進去了。」宮女低聲道。
白貴妃冷冷一笑：「倒是不費事，自己便去了，也好，且等等吧。」
果不然，過了片刻，便傳來了太后的懿旨，麗昭儀不敬太后，枉顧尊卑之禮，違抗太后懿旨，罪不可恕，念及皇上病重未愈，不宜重罰，禁足至悔改之日。
白貴妃看著送來的懿旨，嘴角一揚，太后這是想給皇上積德嗎？禁足至悔改之日，哼，恐怕這位麗昭儀以後便不得出現在皇上的面前了，不過也打緊，皇上以後心裡眼裡就只會是我一人。
「去和如涵確定蘇醒的時間不得有誤。」白貴妃冷聲說道。
「是，娘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