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六十二章 猜猜她會選誰？

「小姐，少爺與甄小姐準備出宮了。」紫娟低聲說道。

雲裳緩緩從書中的抬起頭來：「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叔父用心良苦。」

「小姐」紫娟微微皺眉。

雲裳笑著起身道：「無事，二姐姐本性並不算太壞，可惜，鎮國公府再也容不下她，叔父心疼，選了江南這個好去處，也好。」

紫娟點了點頭，接過雲裳手中的書放好歸位，小姐終究不忍心吧，這樣的過錯，如果將於太后或者皇后處置。一個是朝中少將，鎮國公府唯一嫡孫，一個是信國公府嫡出，未來鎮國公府當家主母。這樣的身份放在這裡太后、皇后哪個能饒過夏雨綺，宮中設計，更是擾亂宮闈之嫌，恐怕連同夏府也要倒霉。小姐若想下手，夏雨綺的命……

「凝安公主希望你留下我朝，不然，本宮要如何滅你！」雲裳冷冷說道，這次讓凝安險些成功，是她的失策。

「小姐，凝安公主今日的衣衫……」紫娟皺眉說道。

「你也注意到了？」雲裳偏頭問道。

「嗯，這衣衫與小姐的衣衫意味相同，而她的更加……凝安公主難道想嫁於皇子，日後等后位？」紫娟壓低聲音問道。

「你猜猜她會選誰？」雲裳輕笑著問道。

「奴婢不敢猜測。」

「此處只有你我，冷情在外守著，放心。」雲裳低聲說道。

「是，奴婢斗膽猜測，大殿下是遼國後裔其地位特殊，更有遼國貴女而正妃，想來凝安公主不會做無用功。五殿下，恕奴婢不敬，恐怕絕無可能，剩下的便只有二殿下和……三殿下……」紫娟微頓，看了看雲裳的臉色，見雲裳臉上很是平靜稍稍放心。這樣的話在雲裳面前說當然無事，可提到三殿下，紫娟的心還是抽了下，萬一凝安公主想選三殿下……

「我也是這麼覺得。她此次所為哥哥心中應該也有些猜測，再加上之前三皇兄的努力和我的配合，她那一身衣衫便是對我最大的告知，她不配二皇兄，而三皇兄，只要她敢說，便別怪我不客氣。」雲裳微微眯眼，射出危險的目光。瑾琪與她經歷生死，一顆真心恨不得捧與面前，她從來不是木頭人，早就心心相惜。心裡哪裡容得下她人。

紫娟微笑看著自家小姐，這樣真好。

-養心殿-

「兒臣參見父皇。」瑾琪一席黑衣金線龍紋直裰，跪拜行禮，動作乾脆，不帶一絲拖沓。

「嗯，都布置妥當了？」上官御一席明晃晃的九龍吐珠黃袍，將手中的奏摺放下，抬頭看向這個自己頗為自豪的兒子。

他不是沒有猶豫，老二，為將之才，為人卻儒雅溫和，老三，武藝極高，統帥之才，冰冷嚴肅。此兩人均頗得他心，也都傾心雲裳那丫頭。此兩人若為君，各有千秋，若為臣……難啦。

「是，已經妥當。」瑾琪低聲回道。

「好，剛剛雲軒報了假，裳兒那邊恐怕有事，你去查實。」上官御抬眉說道。

「是」瑾琪抱拳躬身而退。

行至養心殿外，低聲問道：「勞煩夏公公，雲裳公主那邊？」

「三殿下，此時老奴也不清楚，不過雲裳公主無事，殿下大可放心。」夏公公笑著說道。

瑾琪點頭謝過，轉身往永寧宮而去。夏公公看著瑾琪遠去的身影，抬頭笑道：「起風了。」

「師傅，快些回屋吧，可別凍著您老。」身側的小公公笑著說道。

「哎，你呦，這風可不是在屋裡便能躲的了，罷了罷了，雜家也老了，便看你們的造化了。」夏公公臉上的皺紋稍稍舒張，笑了笑往內走去。

小公公疑惑的看著自家師傅那高深莫測的笑容，聳了聳肩在養心殿前站的筆直。

此刻的瑾琪心中越有著幾分焦急，走路似乎帶著風，夏雲軒告假，裳兒那邊，應該不是裳兒出事，定然不是，那麼能驚動夏雲軒的，難道，甄琳萱出事了？

瑾琪微微皺眉，腳上的速度卻不見減慢，如不是現在皇宮之中人員眾多，現在去的又是後宮，恐怕瑾琪早就用了輕功了。所幸永寧宮並不算遠，瑾琪很快便趕到了。此刻的永寧宮一派祥和，似乎並無不好的事情發生。

還好，不是裳兒……

瑾琪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些，抬步往內走去。

「參見三殿下」

「雲裳皇妹所在何處？」瑾琪冷聲問道，看向宮女的眼神疏遠而不含溫度。

裳兒在永寧宮被換了首飾，那麼這宮中的人，都有嫌疑。

宮女低著頭感受到頭頂傳來的寒意，微微吞了吞口水，恭敬的回到：「雲裳公主先正在書房，請容奴婢前去稟告。」

「嗯」瑾琪冷聲哼了一下，算是應下了，宮女不敢耽擱匆匆往書房行去。

書房重地，雲裳公主有命，除卻紫娟等鎮國公府一眾丫鬟，尋常人等不得入內，宮女也不敢輕易冒進，在門外輕扣的兩下，低聲喚到「紫娟姑姑。」

紫娟聞聲開門問道：「這位姑娘可是有事？」

「三殿下拜見。」宮女如實回到。

「稍等」紫娟笑著轉身問過雲裳的意見方才說道：「請三殿下。」

宮女一愣，看著紫娟道：「可是要請三殿下至書房？」

「是的，請三殿下書房一見。」紫娟笑著回道，越過宮女看向不遠處的三殿下。

小姐現在倒是連避嫌這樣的虛事也懶得弄了，看來是真心準備接納三殿下了。

「是，奴婢這就告知三殿下。」

「不必了」瑾琪冷聲說道，繞過宮女對著紫娟點了點頭，往書房走去。

紫娟笑著福身，不語。

瑾琪緩步行至書房之中，只見雲裳靠在椅上微笑看著自己：「怎麼來了？」

「父皇命我查清楚一些事，還要請裳兒解惑。」瑾琪溫柔的說道，每次看著自家主子的變臉速度，冷情冷軒兩人都要嘖嘖稱讚，就憑主子這功夫，不去學個川劇變臉都可惜了。

「查何事？」雲裳不解問道。

「既然你無事，而夏少將告了假，想來是甄小姐出事」。瑾琪冷靜的分析道。

「嗯」雲裳微微蹙眉，低聲道：「沒想到還是……」

「夏雨綺如何處置？」瑾琪輕聲問道。

「你怎麼會知曉？」雲裳一愣驚訝的看著瑾琪問道。

「來的路上了解了下。」瑾琪低聲道。

凝安公主現處椒房殿，而這天朝與凝安公主交好，並滿心幻想著嫁入皇宮的，就只有夏雨綺那個蠢材，想猜到不難。

「叔父打算將她送至江南嬸母的老宅，自此京城中再無夏雨綺。」雲裳疲憊的說道：「這算是我對她最後的仁慈。」

瑾琪微微嘆氣，上前摸著雲裳柔順的髮髻，低聲道：「咎由自取，不值憐憫。」

「只是有些傷感，人的貪戀真是個可怕的東西，迷失本心而不自知。」雲裳把頭靠在瑾琪的腹部，閉目不語。

「能迷失的均非本心，所幸我們早有防備。」瑾琪並不相信那些受蠱惑而迷失本心的說法。

在戰場有人視死如歸血染疆場，在京城也有人為了分毫之利便拔刀相向。夏雨綺說到底便是嫉恨裳兒和甄小姐所擁有的一切，嫉妒將恐懼掩蓋，只剩下淬毒的慾望。凝安公主只不過是拋出了一個虛無的誘餌，便這般毫不顧忌的撲搶上去，卻連凝安公主的一片衣角都不曾損到。

「嗯，幸好琳萱無事。」雲裳微微心安，不覺婉兒一笑：「倒是你，這枕頭一點也不舒服。」

雲裳抬頭看向瑾琪道：「怎麼連肚子都是硬的。」

瑾琪低眉一笑，拉起雲裳的手放於心口的位置低聲說道：「只有滿是你的這裡是軟的。身披鎧甲才能護你周全。」

雲裳心中一甜，手指似乎染著火，急匆匆的抽出手來，嗔怪道：「倒是不知三皇兄這說話的能力見長，不知今日會不會被凝安公主選中了。」

「凝安公主選什麼？」瑾琪不知怎麼又撤出了凝安，微微嘆氣，看來要將他的裳兒身邊的雜草都剷平，不然如何能讓裳兒安心陪著自己。

「凝安公主今日恐怕要選夫婿。」雲裳故作平靜的說道。

「嗯，恐怕二皇兄要遭殃了。」瑾琪嘴角一揚，露出一個瞭然的笑意。

他這段時間替鎮國公府散步傳言可也沒閑著，順便幫自己也打好了基礎，若是凝安公主想活著凳上后位，便只有離他遠遠的，當然，也就要去選擇那在遙遠北狄的二皇兄了。

「為何這般肯定？」雲裳疑惑的看著瑾琪胸有成竹的模樣，略略斜眼問道：「莫不是，你將二皇兄也宣傳了一番？」

「二皇兄文成武德自然不必我費神。只是宣傳了下本宮兇殘冰冷，更無緣皇位而已。」瑾琪笑著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這樣的神情讓雲裳想相信他的話都難，不用猜也知曉，這人定將二皇兄的事迹擴大了好好吹捧了一番，再一對比，二皇兄溫順和氣，而他不近人情，對凝安公主多有防備，若她是凝安公主也定然……

前世京城之中為了盛傳瑾琪有龍陽之好？他身邊沒有宮女、太監，只有侍衛和暗衛，這點不錯，可哥哥身邊也是如此，一個皇子的名聲有多重要，他一定比自己清楚，一旦傳出這樣的消息，莫說太后，皇上也不敢將江山傳與他。就算做樣子也會娶上一兩個通房。難道，前世也是他自己……

面對雲裳複雜的神情，瑾琪微微皺眉：「怎麼？」

「呃，無事，只是，你當真不想爭位？」雲裳壓低著聲音問道。

瑾琪面沉如鐵，看著雲裳堅定的說道：「原本不想，可現在必須。」

二皇兄現在的確有優勢，可自己也不差，這個皇位自己必須爭，這萬里江山才是保你一生的彩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