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冰山之下的城市卡塞旈

卡薩多爾巨大的身形逐漸縮小，猙獰的面孔浮現一絲笑意。

他的計策得逞了，一艘實力強勁的奧術巨輪，數位中級的奧術師和將近千名低級奧術學徒配合，這是一股卡薩多爾也不能小覷的實力。

先是用如同炮灰一般的冰霜巨人虛張聲勢，然後在一瞬間張開霜寒神力領域將死去的冰霜巨人復活，這種視覺的衝擊感無比強烈，對敵人的挫敗感也達到了頂峰。

而遠遠拖行着戰斧的山嶽一般的巨人也給對手無可匹敵的壓迫感，最終，奧術師們拋棄同伴逃跑了，卡薩多爾的計策也得逞了。

「卑微的凡人，膽敢入侵冰霜的國度！」

隆隆的聲音從卡薩多爾處傳來，帶着威嚇和威逼，讓這些陷入絕境的可憐人再一次受到了刺激，不少人被嚇得跪了下去，只有少數幾個人能夠冷靜的對待這一切。

肖鯉並沒有特別的驚慌，他在囹圄的典籍中了解這些神靈的隱秘，卡薩多爾並不會殺了他們，人口和靈魂對神靈來說是寶貴的資源，神靈也需要僕人和財富。

「最貴的神靈大人，饒我們一命吧！」

「偉大的神靈，您的宏偉的身軀讓人驚艷而讚歎.....」

冰雪異域的神靈、復活的巨人、遠處摩拳擦掌的巫師.....被嚇破了膽的人們匍匐在卡薩多爾的腳下，希望向他獻出忠誠。

卡薩多爾抬了抬手，這些喧囂的聲音停了下來。

凜冽刺骨的寒風中傳來孤傲的聲音，冰雪的意志夾雜着神靈的威嚴：「尊貴的卡薩多爾原諒你們的冒犯！你們何等的榮幸，有幸成為我第一批忠實的僕人！」

說罷，不等這些可憐人反應，卡薩多爾仰起頭吹起一股寒冷凜冽的旋風，夾雜着冰雪和寒意，這股旋風將所有人包裹，最後凍成冰塊。

卡薩多爾消失了，冰霜巫師圍了上來，指揮着冰霜巨人將這些冰塊堆積起來。

冰霜神力融入每一個人的身體，徹底改造凡人們的肉體，人們和這些冰霜巨人一樣，逐漸融入了冰山的世界之中。

................

肖鯉在旋風刮過來的一瞬間也被凍成了冰塊，鍊氣期的修為遠遠不足以抵擋卡薩多爾這樣強大的神力，神力侵入身體，肖鯉也無能為力，只能看着自己的身體被冰霜元素同化。

冰霜元素的強制性改造是極為痛苦的，但因為被冰雪凍結，聲音不能發出，面部無法運動，所有人都籠罩在無聲沉默的恐懼之中。

即使是神力，也不可能瞬間改變生命形態，卡薩多爾也不可能花費大筆的神力將人類直接轉化成元素生物....肖鯉的肉體只是被冰霜元素改造，從而能夠適應這種極寒的環境。

相較於改造肉體的痛苦，更為難以忍受的是對精神的攻擊，在看不見的領域，純粹精神和意志的世界中，無處不在的冰霜的意志代表卡薩多爾向人群發起了攻擊。

肖鯉動用靈力抵禦痛苦，但卻無法阻擋純粹意志的攻擊，冰霜的意志持續的侵入肖鯉的腦海之中。

「臣服於我！」

「卡薩多爾的僕從，順從冰冷的意志吧！」

「偉大的冰霜，沉迷於寒冷吧！......」

從皮毛侵入骨骸，從骨髓侵入到靈魂，無意識的喃呢聲不斷迴響在肖鯉的腦海，對肖鯉的意識造成了極大的破壞。

肖鯉很快認識到了這一點，並着手抵抗。

相比於神靈粗暴的力量，道家對於心靈力量的研究更為精妙和獨特，肖鯉雖然只是鍊氣期，處於道家力量體系的最低級，但對於心靈力量的運用卻已經不陌生了。

在肖鯉巧妙運用的心靈力量之下，肖鯉不僅能夠抵禦這些精神力量的入侵，更能夠進一步將這些心靈力量中和，凈化。

肖鯉的意識沉入靈識的海洋，將靈識凝結成道家的浮塵，張開條條細線，將外來侵入的意志分割開，削弱這些意志的影響力。當外在侵入的意志變成支離破碎之後，零散的意識立刻遭到肖鯉有章法的反抗和吞噬，冰霜的意志化作純粹的精神力量，逐漸成為肖鯉精神力的養分，肖鯉自身的靈識在養分的滋潤下開始了快速的成長。

陷入半昏迷的時間很快過去，肖鯉也逐漸分心二用，一面自動運用靈識中和外在侵入的意志，另一面則可以分心張開眼睛，觀察外在的世界。

四周蠟燭傳來昏暗的光纖，肖鯉勉強能看清眼前這座冰雪裝飾的神廟，最遠處供奉著卡薩多爾的神像，一位端著蠟燭的祭司繞着神廟轉動，口中念念有詞。

肖鯉掙扎著站了起來，發現地上除了他之外，居然還倒著十幾具「屍體」。這些「屍體」不時的下意識的撲騰幾下，發出痛苦的呻吟，顯然就是還沒有徹底被冰霜意識俘虜，在做着最後的抵抗。

肖鯉輕輕的搖了搖頭，這些奧術師雖然輕易的聚集起來成為團體，並讓奧術在團體中發出強大的威力，但對於心靈力量的研究卻過於薄弱了。

或遲或早，這些奧術師們必然會成為冰霜意志的俘虜。

一名祭司從神像背後繞了出來，比劃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肖鯉不要出聲，跟她出去。

肖鯉點了點頭，在這名祭司的攙扶下從神殿中走了出去。

神殿外圍，扶著欄桿，肖鯉竟然看到了一片城市！

冰雪雕刻而成的城市！

這是一片潔白的冰霜雕刻而成的永不褪色的城市，無數冷峻風格的建築聳立在這座城市之中，雖然穿行的人數不多，但這座冰城顯然已經被賦予了新的生機。

「卡薩多爾的僕人，這裏是冰霜的聖城，卡塞旈！埋藏在冰山之下的城市！」

肖鯉突然眉頭一挑，看清楚了脫去面紗的祭司。

紅色的頭髮和碧藍色的眼珠在冰雪之中被賦予一股熱烈的如同火焰般的氣息，眼前的祭司居然是卡洛琳！

「你是卡洛琳？」

「我不過是謙卑的卡薩多爾的僕人！也是你的引導者，請跟隨我參觀聖者為你挑選的職業，並希望你在未來的生涯中為聖城作出貢獻！」

卡洛琳機械的聲音讓肖鯉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你不認識我了嗎？卡洛琳？」

「或許我們以前認識，但我現在的名字叫卡塞旈·朱迪，在臣服於偉大神聖的冰霜之神之後，前世就與今生無關了，我以前的名字已經被忘卻.....所有卡薩多爾謙卑的僕從，都要重新選擇自己的職業天命，並被賜予新的姓名！」

看着卡洛琳兩隻沒有任何神採的眼神，肖鯉倒吸了一口冷氣....肖鯉向來不憚以最壞的結果預測事情，卡洛琳的樣子，明顯是被冰霜的意志的俘虜了！

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將囹圄的秘密暴露！肖鯉心中，從震驚到恐懼，最後逐漸冷靜.......如果囹圄的秘密暴露了，肖鯉自己恐怕早就已經被卡薩多爾抓了起來，甚至嚴刑拷打用某種最為隱秘的酷刑來折磨了。

畢竟三千多年的囚禁生涯，即使是最心慈手軟的神靈恐怕都會產生怨恨，而這種怨氣要發泄出來的話，像肖鯉這種囹圄餘孽是最好的對象了！

雖然卡洛琳喪失了自由意志，但肖鯉還是鬆了一口氣，這並不是最壞的結果，至少自己還沒有被冰霜意志俘虜，日後卧薪嘗膽，在卡薩多爾看不見的陰影之中慢慢發育，未嘗沒有殺死卡薩多爾，恢復卡洛琳自由意志的機會！

「卡薩多爾的僕人，不要沉溺於聖城偉大之中，請跟隨我來！」卡洛琳的聲音打破了肖鯉的幻想。

肖鯉冷靜下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矇混過關，融入卡薩多爾這座後方城市之中。

卡洛琳穿着白色綉著巨斧的祭司，拉着肖鯉繼續往前走。

繞過十幾座神廟之後，肖鯉來到了整個神廟群的中心....一座高大不是為人類設計的神廟，巨大的廟宇和廊柱，這裏是冰霜巨人遺留下來的神妙。

「這是卡薩多爾大人親自設計和建造的神殿，供奉著天命！」

卡洛琳從門檻的最側面的一道小門中進入，帶着肖鯉踏上幾千階台階，最終到了神殿的中心。

龐大的卡薩多爾雕像矗立在神殿正中心，圍繞着卡薩多爾的四周，是四個穿着不同服飾、表情各異的冰霜巨人雕像.....這些雕像龐大到令人驚悚，這些雕刻的巨人頭朝向用俯視的目光觀察着地面，使下面的人無意識間陷入敬畏之中。

「偉大的卡薩多爾，您的僕人為您獻上您的忠誠！」

「我願意接受冰霜祭司的天命，您是我唯一效忠者，我是您忠誠的僕人...」

除了肖鯉之外，還有其他的人在神殿之中。。

這些人明顯已經喪失了自身的獨立意志，淪為了冰霜的僕從，他們對冰霜的敬畏成就了他們對卡薩多爾的忠誠，他們毫不猶豫的匍匐下去，向他們的聖者表示自己的敬意。

「卡薩多爾的僕從，挑選你的天命職業吧！」卡洛琳將一塊冰版交到了肖鯉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