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計劃

初步計劃

()姚金娘初被打時還罵罵咧咧,直喊著:「誰敢打我?誰敢打我?以後指不定你們還得喊我一聲姨奶奶。」接着便開始哭喊:「三爺在哪裏?三爺,你怎麼不來救我,讓我被這些惡人欺凌?」到最後,聲音便越來越小。

韶槿在屋子裏坐着,慢慢地品著茶,心裏卻有些矛盾,若依她原先的法制觀念,這般仗勢打人實是有違她內心所想,只她來古代這些日子,也是看出來在這樣的體制下,你若無勢,不立威,便叫人生生踩在了頭上。待聽到外頭姚金娘的罵聲愈發小后,韶槿才踱出屋子,見她股間已是血跡斑斑,早已無力哭喊,姚媽媽跪在一旁痛哭流涕,方說道:「罷了。姚媽媽你把她領回去,」

姚媽媽偷眼看了韶槿一眼,生怕她反悔,忙也不管姚金娘此時能走不能,便生拉硬拽將她拖走。

至於那綠畫和綠琴,被扔在柴房裏,聽到外邊哭喊連天,不由面面相覷,她們原先當三奶奶雖不如想像中愚笨,卻是個軟和的,今日看來她亦狠得下心。她二人便不由有些心生懼意,她們的賣身契在那徐氏手中,特派來「輔佐」三奶奶的,只半年來從未得手過,只怕楊氏著惱,指不定會撕破臉向韶槿將她們要回來再賤賣出去,亦或是為難她們家人。只現在她們也看出來,三奶奶平日裏好說話,對三爺納妾的事卻是一點也不含糊,今日一舉擺明了殺雞儆猴,她們也不想自己向那姚金娘一般被幾個粗壯男人押著在院子裏打板子。

二人小聲議論,只覺得論性子,三奶奶還是比楊氏和善些,平日裏也從不打罵下人,楊氏也應不至於真的會以賣身契來要挾她們,畢竟也是陪嫁出去的丫鬟,再要回徐府處置便是打侯府的臉面,索性就跟着三奶奶,只要不犯她忌諱,還能在這吃好穿好,指不定好好求求三奶奶,還能以侯府的威嚴去向楊氏要回她們的賣身契,再或者哪日真說不準便被三爺瞧上了。這些日子,她們別的沒看出來,倒真看出來這三爺是真心寵著三奶奶,對她言聽計從的。

她兩人終是比姚金娘來得「聰明」些,在柴房關了三日三夜,剛被放出來,便跪在韶槿面前哭成淚人一般,只說以往種種都是楊氏威脅,今後一定洗心革面好好伺候三爺和三奶奶,再不敢有那非分之想。

韶槿知她們此言也不過是半真半假,被楊氏威脅興許有點,但恐怕更多的是利誘,若她二人真不想來做「姨娘」,這半年也不會如幽靈附身般尚謙走哪眼睛便跟在哪。又想到綠畫、綠琴當日在徐府時的嘴臉,韶槿便覺她們此番悔過隱隱有些可笑。

只聽韶槿喜怒不顯地說道:「你們可莫亂在人前隨意詆毀太太的名聲,太太賢良,派你們來自是為了好好助我。只你們卻同人撒潑打架,好端端的辱沒了我徐府門楣,但念在你們畢竟是太太房裏的人,也就罷了。你們起,今後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便好。」

綠畫和綠琴見韶槿這般,便有些摸不清她話里究竟是何意,她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她們知道楊氏和韶槿向來不和的,楊氏對韶槿和陳姨娘做的種種她們很是清楚,只韶槿這般說,卻好像句句在維護楊氏。若說她在生氣,但末了一句便又不像,只得悻悻地點頭。

而姚金娘,那日之後不但沒反省,卻反而有些變本加厲,韶槿著人送去的葯卻被她打翻了,韶槿便懶得理會她,任她自生自滅。姚媽媽見姚金娘那瘋魔的樣子,只叫苦不迭,這事兒傳出去,誰都會說是姚金娘自己不守規矩,太太送的葯鬥打翻了,還有何不敢。姚媽媽見這般不成,便一心寄托在尚謙身上。每日天剛蒙蒙亮,便去門口堵尚謙,有一日終是被她撞見,忙哭爹告奶奶地求尚謙去看姚金娘一眼,只說金娘是不行了,一心只想見三爺。

誰料尚謙不過皺皺眉說:「這事兒三奶奶還算罰得輕了,況且後院的事,我是全權交給三奶奶的。她既然受傷了,就好好休息,我去做甚。」說罷便轉身離去。

那姚媽媽得了他這話,心便涼了半截,回去也不敢直接告訴姚金娘,生怕她性子剛烈,身子還未痊癒又出去瞎鬧騰,只說三爺不在院子裏,應是出去忙了。姚金娘只得連呸了幾聲,又怨天載道起來,直罵道:「既然你沒能力幫我進一個好人家,偏把我生得這般又為如何,還不如與那些村姑一樣,我也隨便找個莊稼漢嫁了罷了。」

姚媽媽一聽也來了火氣,道:「這你還怨我?還不是你自己死心眼,以為人家三爺就一定看得上你?若聽我勸,早日嫁給那鎮上的富戶,即便不是當家奶奶,你也是個姨娘,何必要叫人這般打板子!」

姚金娘聽了,恨恨地別過頭去,二人便不再言語,但這段時間,姚金娘倒確是消停了些。

尚謙倒是那次見過姚媽媽以後,便不在院子裏,忙着和尚秋出外宣揚他的那個最新的土地改革方案。只不過當地的莊戶人家都不大信,只想哪有東家願意做這般虧損之事,只他們沒細細算,即便那樣,雙方都是有掙頭的。尚謙便說眼下已是秋季,便先從今年的收成開始算,今年田地荒廢得多,但前三名仍是重重有獎。他這一說,眾人又想索性死馬當活馬醫,那有希望當前三名的,便鼓起了些幹勁。

但每日裏,尚謙是斷不敢忘記功課的,三年一次鄉試,後年秋闈便剛好可以輪上他頭一次參加考試,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雖然他不寄希望一次便博取功名,但也想抓緊這幾年好好用心。

寧寧見他用功,便也笑嘻嘻地跟着用功起來,但她對儒學不太感興趣,還是比較喜歡跟着那李先生學畫畫,畫些小貓小狗,黑妞雖跟在她身邊,對讀書卻是更沒興趣了。丫鬟裏頭,只一個綠晴,因很有些基礎,性子又偏靜,因此不但每日裏在李先生那聽課,手頭一沒事做,便抱起本書讀,惹得眾人都叫她小書蟲。至於別個,也多是有空了學上一些,不看不知道,一看韶槿才發現采蘭是很有些學問的,和李先生有時還能對談幾句。想到屋裏的幾個丫鬟有幾個都到了婚配年齡,也讓韶槿留心起來,這幾個姑娘都是好的,斷是不能委屈了她們。

韶槿見采蘭和李先生走得頗近,便暗暗留意起來,這日她又正因這事定定地出神,尚謙卻一臉興沖沖地同韶槿說要帶她去看一個東西,韶槿還在朦朧間,便已被他拉上馬。初秋清晨微涼的風拂過,但依在尚謙的懷裏,韶槿卻覺得俱是暖意。

這是她第一次與尚謙共騎,又是開心又是好奇還有些擔心。尚謙只覺佳人在懷,策馬揚鞭,世間已無比此更舒心之事了,而目的卻很快到達——

那是一片花田,或者說一片花海。

韶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便道:「這是?」

「月月紅。這後山原就野產月月紅,後來住在這裏的方伯便開始悉心栽培它們,於是越長越好。」尚謙柔聲道:「你不是以前說打算開個花店么?這不是正好?」

「只是這一片奼紫嫣紅,摘了賣,卻真是可惜。」

「花無百日紅,終是要枯萎的。方伯和方嫂也是日日挑到城裏賣,只是生意不大好。前幾日我聽張二嫂說起後山的花田,便來看,果真是開得正好,這原在尚家的莊子內,但方伯他們苦心種植,我便送他些銀子,便算是請他代種,我們來賣。」

韶槿點點頭,道:「只是這終是人家一片心血,便同意這樣轉賣給你?」

「這鮮花多是要有人脈,直接送到府里去賣的,他挑着擔子去賣卻是只能掙點小錢了。我同他說時,他極是願意的。」尚謙下了馬,牽着韶槿的手在這花田裏漫步,遠處有兩人見了他,忙向他揮揮手示意。

韶槿笑道:「原來你這些日子是忙這去了。快說,你還悄悄地做了什麼事。」

「嗯。」尚謙見她笑得甜蜜,周圍又都是那盛開的花朵,只忍不住先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才掏出一張紙道:「這是我讓尚秋尋人盤下的店面,用的是夫人你的芳名,先斬後奏,還望娘子海涵。」

「既然方伯他原先賣得不好,那應該是這裏的市場已經比較飽和了,你可是有別的營銷途徑了?」

「咳咳。夫人果然天生是當BOSS的料,第一個問題就這般的……考核員工能力。途徑是有,只怕BOSS不同意,因為……我冥思苦想多日,此法有些……劍走偏鋒。」尚謙對着韶槿耳語幾句。

韶槿的面上紅紅白白好幾下,方咬牙切齒道:「你好大的膽子……這何止是劍走偏鋒?」韶槿又眯了眯眼睛,停頓片刻,道:「不過,倒是個獨闢蹊徑的好法子,准奏。不過,我要和你一起去。」

「娘子,這不大好……」

「……契紙上面寫的是我的名字。」

「好。」尚謙摸了摸腦袋,覺得這是一個艱苦的任務,而他的小娘子正滿心歡喜地揚著那張契紙道:「好好乾呀,否則小心我炒你魷魚。」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今晚下了好大的雨,於是被淋成落湯雞了T.T

這章是個過渡章節。下章開始就有……嘻嘻嘻嘻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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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種馬男遇見種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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