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就在我為床榻間上下的問題愁腸百轉之時,京都城裏有另外一個人在一夜間愁白了頭髮,那就是太子。

那個軟趴趴的太子爺——竟然被人揭發要造反。

事情是從七月頭上第七天開始的,一大早我就被王府外熙熙攘攘的人聲驚擾,從床上爬起時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待穿上衣服走到窗前,才唬了一大跳,王府外竟圍滿了官兵。

這是要打仗?我正尋思著,就見奕王帶着群人由外院進來,臉色極其難看,到小前站定后,冷言道:「晏少卿,這是王府內宅,你可要小心查看。」

「王爺,微臣敬遵聖旨,定會小心行事。」晏耘之答得謙恭,這個人我已長遠未見,因未央殿大火后,奕王一直在家養傷,所以我也很長時間沒去朝陽門外傻站了。

說實話,我對此人開始印象不錯,覺得他樣貌極佳,為人也疏爽。可後來卻越來越不好,受了奕王的影響,又加他是當日打我二十五大棍的幫凶。那鳥人要打我是情急所迫,可晏耘之這小子忙不迭的站出來作甚?他跟誠王一樣,統統都是壞人。

我在窗前停了了片刻,就聽得咚咚咚地板作響,晏耘之帶着三名侍衛上到二,見我靠在門前,他停住腳步,寒暄道:「守侍衛,許久未見,一向可好?」

「還行。」我打了個哈哈,現在我也懂這些話叫做客套,而客套的同時臉上最好擠些笑容出來,否則顯得太過敷衍潦草。

「聽說前些日子未央殿大火的時候,你也受了傷?」晏耘之客套起來真是沒完沒了。

「頭髮...」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點頭道:「燒沒了。」

「呵呵,守侍衛果然厲害,出入火場護主救人就只燒掉些頭髮,不愧為京都城裏的第一高手。」晏耘之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說。

這傢伙的誇獎聽起來讓人覺著不是滋味,難不成要燒掉我一隻手或一條腿,他才滿意?

我不想再搭理,便露齒一笑,奕王說不想說話的時候,多笑笑也是一樣。

晏耘之帶人將奕王的房間搜了個徹底,幾乎要把地板塊塊撬開,也不知在找些甚麼,一無所獲后,又在院中搗鼓的許久,終於還是無功而返。

這時已是正午,滿府的人都沒吃飯,眼睜睜看着院內的官兵來來往往,好不容易退了出去,卻仍留着不少守在門外。此番場景,即便奕王不說,我也知其中大有不妙。

「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最終我還是忍不住向奕王詢問。

「守易,幸而你已成人。」奕王答非所問。

「嗯?」我不明白。

「他們急些甚麼?」奕王仍是一句文不對題的回答。

我從未見過這鳥人如此緊張不安,雖坐在案前可整個人的神氣都變了,一副隨時要咬人的表情。我想了一下,還是安分的回去躺着,奕王這麼着急,必定與他的皇帝大業有關,那玩意我可不懂。只曉得他怎麼說,我便怎麼做就是了。

入夜時分,奕王同我躺着床上,雙手環住我肩膀,在耳邊喃喃低語道:「守易,弄出點聲響來。」

「啥....啊!」我還沒問完,奕王就一戳我魄門,惹得我大叫一聲。

「繼續,」奕王貼近我耳朵,輕聲道:「一會兒我要出去下。」

我頓悟,他這是想假裝,可為啥要我叫?真是豈有此理。

我哼哼唧唧的叫了幾聲,奕王起身收拾妥當,在我臉上親吻一下,囑咐道:「也別太過,半個時辰足夠了。」

半個時辰?真美得你。

我心雖不服,可還是照着奕王的指使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大半時辰,幸而他也守信,的確是踏着點的回了房,這才讓我鬆了口氣。

「沒事了。」奕王和衣躺到我身邊。

「嗯?」

「他們在太子府查出點東西。」奕王側身抱住我:「所謂的巫毒邪術,專門養魔物用的。」

「太子?」

我靠,就那個膽小如鼠的太子殿下,連死人都不敢看,還豢養魔物呢。

「國師說,魔羅在京都城內肆虐,全都是因為有人故意指使。」奕王摸了摸我的臉:「看來讓紅羅女將那怪物帶走,是對的,她的修為遠比國師要高,弄走這樣一個魔物,竟無跡可查。」

「不是單單叛非帶走的嘛,怎麼又是紅羅女?」我不解。

「傻瓜,白山聖教只有一個得道成仙的聖主,單單叛非就是紅羅女,所有的身份都是為了方便她在世間行走。」

「那她到底活了多久?」

「天知道,也許是百年,也許是千年,總之厲害得很。」

紅羅女就是單單叛非,單單叛非就是白姑娘,她認得公子小白,幫女真人奪過燈王,給了奕王一個奇怪的口袋,又帶走怪物魔羅,還叫我有事便去找她......她可真夠忙活的。

我想得頭都暈了,喃喃道:「那她究竟是幫誰?」

「若是幫我們自然是好,」奕王嘆息道:「可我猜她誰也不幫,仙人行事必與常人不同,她還有甚麼顧忌,不過是但憑自己高興罷了。」

「單單讓我有事便去槐花巷子找她。」我順口道。

「.....很好,」奕王忽然有些興奮:「看來你與紅羅女頗有緣法,不錯不錯。」

甚麼不錯,估摸單單叛非這是還沒跟我打過癮,所以指望着我能送上門去,真是見鬼的緣分。

「國師這次是真的急了,才先發制人,」奕王接着說:「我倒要看看,事到如今,若再鬧一次魔羅夜啼,他拿甚麼來收場?」

我琢磨片刻,終於想明白些,開口道:「那怪物魔羅的主人是國師。」

「除他之外別無二選。」

「那為啥開始的時候,都是凡人假扮的?」

「想必是當時操縱有些困難,或許時機未到,又或許他想到最後才派用場,當然誠王偶爾小聰明也會過頭,」奕王擺出幾種假設:「總之,失去這個魔羅,讓國師失了方寸,不得不先行動手。」

「那晏耘之算啥?我看他今天眼神奇怪的很。」我想起白日裏晏少卿寒暄時看我的目光,像是戒備,又像是窺探,根本同以往不一樣。

「他?」奕王冷笑一聲:「他可算是一顆重要的棋子,不到關鍵時候,我還捨不得動他。」

這都甚麼跟甚麼啊,我本來漸漸想清楚些,可被奕王一解釋,又愈發糊塗起來。

唉,反正現在是太子倒霉,一時半會兒跟我們無關,等著看戲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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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蠱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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