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議事(中)

第77章 議事(中)

寧淮安喝了口茶,又哈哈笑了起來。

剛剛去給錢御史傳話的那個小廝將他手裡的茶杯添滿,「爺您小聲點,人家就在後面吶!」

寧淮安抿了抿唇克制一下,半晌又問道,「那老玩意兒真這麼說的?」

小廝重重的點了點頭,「是錢御史真這麼說的。」

寧淮安輕輕咳了兩聲,將那份壓下去,「老玩意兒!那嘴和炮仗似的扒拉起來沒完,那唾沫星子飛的,哈哈!真是可憐了行冉大哥了!」

簡世子名胥,字行冉。簡二爺名追,字行止。至於簡三爺名亨字行雲。

那小廝兩眼望天,這怕是沒完了,人家錢御史剛剛不就自己在車裡嘀咕了一句『以為一句小肚雞腸就能拿住我,哼!去就去,我還懼他不成。』。就這麼一句話,自己主子聽了已經笑了三次了,這還是京城人嘴裡那個鐵面玉郎寧三少嗎。

再說了人家錢御史不也才三十有八怎麼就老玩意兒了,他的嘴是炮仗還不是讓您給杠回去了。

「爺,錢御史只長您十餘歲。」

「你說他三十八怎麼就長了那麼一張老臉,比我大哥看著還大和五十多的一樣。」

小廝無力吐槽,「大爺才四十有四。」

「行了就你話多!」

說這話,馬車便到了秦白樓下。寧淮安下了車,徑直往樓上走,拐了兩個彎便到了平日里常做的包廂。不多時,錢御史也負著手來了。

「不知寧大人約在下來有何事?」

寧淮安笑吟吟的搖著扇子,面如冠玉的臉上神采飛揚,「不過是同僚之間聯絡聯絡感情,錢大人這樣拘謹幹什麼。青玉,快給錢大人倒茶。」

錢御史一臉猶疑的落了座,寧淮安確是不說話了,他搖著扇子看那街道上的人來人往,時不時嘆口氣笑兩聲,壓根就沒把錢御史放眼裡。

錢御史本就和他無話可說,寧淮安晾著他他又不想主動和他搭話,只能在那裡枯坐著,整個人氣的都發顫。這個寧淮安先前怎麼沒瞧出來他這麼損呢!不來吧,傳出去沒面兒!來了吧,又坐的難受!

「錢御史對京城的治安有什麼見解?」

許是常年辦案養成的習慣,寧淮安脊背挺直,雙眼湛亮。他將竹骨扇子一收,端起一杯茶淺淺嘗了一口。

「自太祖建制,我大乾京都之秩井然有序,市井之內無鬧事者,百姓之家無盜匪者。這當然是前朝都城所不能比的。」錢御史腦子一轉說了套官話,不就是想讓我誇你嗎,我偏不誇。

寧淮安點頭,「錢大人言之有理,不過我前幾日還聽說錢御史家的家僕偷了主子家三石米被尊夫人扭送到了衙門。」

錢御史咬牙,堂堂大理寺卿竟然連這點細枝末節的小事都知道,顯然是和他過不去。「寧大人真是盡職啊,這種小案子都知道。我聽說前幾日寧大人的一房妾室跟人跑了,現可追到了。我聽賤內說寧大人至今未曾娶妻,就那麼一房妾室還隨人跑了,想來寧大人定是心疼不已。」

「不過是我房裡先前伺候的丫頭,傳到錢大人的耳朵里竟然成了妾室,京城裡這群長舌夫人真是讓人害怕啊,錢大人你說是不是。」寧淮安說完起身對錢御史拱了拱手,「想起來今日家裡設了宴寧某就先行一步了,改日咱們再聊。」

說罷搖著扇子款款的出了秦白樓。

錢御史氣的臉色青黑,寧淮安一走,他便一掌拍在了那桌子上,「豈有此理!」竟敢說他是長舌夫人。

老僕見寧淮安走了,上樓來尋自家主子,「老爺,咱們幾時走?」

「這就走!」

錢御史起身剛要甩袖離去,那秦白樓的掌柜就抱著算盤過來了,「爺,您要的兩壺碧螺春共四十兩銀子。」

錢御史瞪眼,「什麼寧淮安沒結賬?」

「寧三爺說今日出門忘記帶銀子,就由錢大人您請了,下次他在請您。」掌柜的一身白袍子清俊儒雅只是打起算盤來比誰都精明。

「還有下次!」錢御史一想起寧淮安那笑吟吟的嘴臉來就生氣。

掌柜的嘴角含笑一手托著算盤一手覆在上面也不接話。

「行了,多少銀子?」

「回爺,四十兩。」

「什麼?你們是訛詐吧?」老僕瞪大眼睛問,他們家主子一個月的月奉才三十兩銀子外加十石米。

那掌柜的倒也不惱,仍舊笑盈盈的給他解釋道。

「這位爺你說笑了,小店誠信經營怎會訛詐,這位大人飲的碧螺春是今年嶺南新出的總共運到京城的也就兩斤。」

錢御史整張臉都黑成鍋底了,這個小兔崽子合著是誑他啊!

那掌柜的又道,「要是爺現在沒空結賬,也可以下次來時在結或者小店派人去府里領都是行的。」

「派個人隨我來領吧。」

錢御史咬咬牙,這次是徹底恨上寧淮安了。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何況當事人寧淮安是個大嘴巴。沒過三日,錢御史在秦白樓喝茶付不起錢的事京城各個府里都知道了,就連承乾帝都問錢御史是不是家裡媳婦兒管太嚴了,袖子里沒幾個零花錢。

這錢御史是丟了大人,反過來再說簡昭瀾那邊也不素靜。

這簡昭瀾那日下朝之後被他舅舅帶到太極殿就開始囑咐,「昭兒啊,那西垂兇險風沙也大,你看你爹黑的你再看他那一身的疤,丑的喲。」

簡昭瀾蹙眉,「陛下,臣不怕苦。」合著你還看過我爹的身子。

「昭兒啊,你還小沒成親不懂。萬一你要是在戰場上划花了臉將來那個閨秀願意嫁你啊。」

「那臣就同前朝公孫將軍一般不娶妻了。」簡昭瀾執拗,他自幼喜讀兵書,尤愛前朝大將軍公孫雲珽。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公孫雲珽不是不娶,是沒娶著。他喜歡那女子人後來嫁給了他胞弟,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權臣公孫靜珽。」

「皆是謠傳陛下怎可相信這些!」

承乾帝撇嘴什麼謠傳,他祖母就是公孫靜珽的孫女,那公孫雲珽一生未娶,到了晚年子侄輩一個不喜,卻尤其寵愛最小的侄孫女,也就是自己的祖母現在的太皇太后。小時候瑞寧經常聽祖母講這些,有時他也順耳朵聽兩會,據說是因為太皇太后酷似其祖母之故。

「不如這樣吧,朕給你賜個媳婦兒,不管你瞧上誰家的閨女都告訴朕,朕下旨保准讓你離京前成親,到時妻子也和你一起走。」我也好和我妹交代啊!

「舅舅,我才十九。」簡昭瀾明白了他舅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再說了我娘常說感情的事講究個緣法,急不得。」

「你爹十八就去你皇祖父那裡求娶你母親了!」

「舅舅,我爹說二十二歲才和我娘成的親。」

承乾帝腹謗,不是我攔著就你爹那德行怕是十六歲就得把我妹給娶了。

「行了,你好好想想。總之,你離京之前一定要成親。」

說完便揮手把他趕了出去,自己去了沈皇后那裡琢磨著讓自家媳婦兒也給參謀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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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王爺的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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