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初建基，陸贈財。 第73章：出海計劃
醉仙居的別院之中，十幾個商人模樣的人圍坐在大廳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主座上的少年身上。
雖然少年年紀輕輕，但是一顰一笑卻是透出一股老練深沉的氣質，他就是周庄沈家的少東家沈萬三。
沈家能在短短几年之中，將一個默默無聞的農戶之家，做到現在江浙行省有頭有臉的大買賣家，都與眼前這個頭腦靈活的沈萬三有著直接關係。否則也不會讓這幫商海沉浮幾十年的老油條，心甘情願的聽從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的吩咐。
而此時大家都想聽聽沈萬三對外番經商有什麼想法，很有可能他接下來的話可以讓沈家的財富再創新高，他們每個人自然也可以賺到更多的錢。
沈萬三環視了一圈，看到大家的注意力已經全都集中過來，這才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慢慢的說道：
「外番生意我們是一定要做的，而且要儘快做，但是這需要在座的所有人一起努力。」
「全聽少東家吩咐。」眾人說道。
「那好，我現在需要大家從今天開始做四件事。第一，將在南通的所有外番商人的信息收集齊全，無論是國家，距離，喜好，家庭構成，緊俏商品，風土人情等，都要一一記錄，不可落下一個人信息。
第二，將所有在南通港的船家全部做好記錄，無論船大船小，家庭信息等也都要一一記錄。
第三，請所有登記在冊的人吃飯喝酒，所有商人只要在沈家的買賣進貨，都要比咱們正常賣價低一成，所有給沈家買賣運貨的船家，無論進貨出貨都給一兩銀子的辛苦費。
第四，請他們吃飯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所有人，沈家明年就會開闢外番生意，送貨上門，而且價格會與他們自己來中原進貨的價格一樣，甚至更低。」
郝掌柜不解的問道：
「少東家，這樣做是不是投入太大了？而且就算我們這樣做，恐怕這些人也不會領咱們的情，畢竟他們也都是有經常合作的商家啊。應該不會因為我們一頓飯就會改變主意的。到頭來怕是錢沒少花，事也辦的不理想。」
此時沈萬三並沒有理會郝掌柜，而是看著從別院門口進來的十幾個夥計，他們兩人一組，抬著幾個大號的箱子正往這邊看。
沈萬三微微一偏頭，一旁端莊漂亮的琉璃會意的站起身來，給眾人得體的施了一禮，便招呼著夥計們向正房走去。
沈萬三這才又將目光看向郝掌柜，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郝掌柜說的極是，任何一個商人都不會僅憑一頓飯，一點折扣，就放棄在中原多年的合作夥伴，因為他們建立長期合作的利益要遠遠高於我們給他的小恩小惠。」
說到這裡，沈萬三故意停頓了一下，向掌柜的們看去，眾人也紛紛點頭，可見大家也是這麼想的。
這時郝掌柜也開口說道：
「既然少東家已經考慮到這點了，為什麼還要拿出這麼多錢這麼多人力，去做這些事情呢？」
沈萬三又是微微一笑說道：
「在座的各位都是久經商場的人，自然也都想的到這點。可是大家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都知道外番市場很大，卻沒有人去賺這個錢呢？
就僅僅是因為海上貿易風險大嗎？我想不是這樣的，應該還有不了解外番市場的原因。
風險這麼大，貨帶少了，跑一趟不值得。貨帶多了，賣不掉就得減價處理，又不甘心。」
眾人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沈萬三又說道：
「所以，我讓大家請他們吃飯，和他們聯絡感情，就是為了從他們嘴裡知道異國他鄉的準確信息，這不會涉及到他們的利益，所以他們也不會有所隱瞞，只當是酒桌上的談資。
當然，僅憑一頓飯和一些優惠不可能打動這幫外番商人的心，但那是因為這是在中原的土地上。但是如果在他們自己的土地上呢？他們還可以得到比中原還要便宜的價格，那他們又會怎麼樣呢？他們還會來中原找他們的合作多年的夥伴嗎？
如果我們再投其所好，千里迢迢的帶去我們的禮物，我想我們應該就可以得到他們的信任，建立屬於我們之間的長期合作了。就算再有人發現這個生財之道，想要和我們競爭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了。」
聽到這裡，郝掌柜畢恭畢敬的對沈萬三深施一禮說道：
「少東家深謀遠慮，雖然我等經商多年，但是跟少東家比起來真是自愧不如啊。只是老夫還是有一事不明，想向少東家請教。」
沈萬三拱手還禮說道：
「郝掌柜謬讚了，還有什麼不明白就請問吧。」
郝掌柜點了點頭問道：
「少東家，這每天來往南通港的船隻就有上千條，單是這常年混跡在南通的大小船家也有幾百家，若是每家都請，裝船卸船這一出一進，所要花費的銀子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啊。」
沈萬三胸有成竹的說道：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問一下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海上行船有危險，但是這個危險到底是怎麼行成的？
當然，天氣惡劣是一方面，那船隻結構有沒有問題，航路會不會有更安全的一條，如果遇到危險該怎麼減小損失？」
所有人都搖頭，表示不知道。
沈萬三又接著說道：
「自古以來，最熟悉水路的人就是跑水路的船夫，他們祖祖輩輩都在水上混飯吃，從這一點上他們就要比我們強上百倍。
每一條新航路的開拓，都不知道要付出多少船夫的生命，再加上他們祖輩的經驗，我們要是只花了些銀子就能拿來的話，豈不是賺大了嗎？
哪怕只是開闢出一條新航路，我想我們花出去的銀子很快就會賺回來。」
沈萬三說完，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郝掌柜說道：
「少東家真是高明啊，如果按照您的意思，一旦我們即掌握了外番市場，又找出了新的航路，到時候價格方面就是我們說的算了，而且高一點那幫外番人也是可以接受的。」
沈萬三鄭重其事的說道：
「不，無論我們手上掌握了多少資源，價格方面我們只能比市場價低，不能比市場價高，想要做生意站穩腳跟，只有兩個字『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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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頭，醉仙居別院的正房之中，一老三少圍坐在餐桌之上，鄭伯舉起一杯酒，對沈萬三說道：
「沈公子少年英雄，有膽有識，助我們逃過一劫，老夫在這裡替我們家主敬沈公子一杯，我先干為敬。」
說完，一仰脖，將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沈萬三緊接著也喝了下去，然後說道：
「鄭伯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掛在心上。只是這一劫躲的過躲不過還在兩說，援兵到來之前，二位還是要多加小心為好。」
眾人都點了點頭，這時琉璃卻對著陸凌雪賊兮兮的一笑說道：
「凌雪，哥哥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你不敬他一杯表示感謝嗎？」
本來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的陸凌雪，被琉璃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問，顯得有些慌張。她看了看面前的杯子，又抬頭看了看沈萬三，臉蛋突然紅了起來。
沈萬三狠狠瞪了一眼琉璃，又連忙對著陸凌雪說道：
「陸小姐別聽她的，只是舉手之勞，不必太……」
沒等沈萬三說完，陸凌雪已經將滿滿一杯酒舉到面前說道：
「沈公子，雖然我不太懂江湖上的規矩，但是受人點水恩，必當湧泉報的道理小女子還是懂得的，這雖然只是一杯酒，但是以後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以命相報。」
說完之後將酒一飲而盡，然後就別過臉去劇烈的咳嗽起來。
「小姐……」
還沒等鄭伯過來，陸凌雪卻轉過身來，擺手拒絕，又倒了一杯酒舉到面前說道：
「沈公子，這第二杯酒我敬你少年英雄，有勇有謀。」
說完又是一飲而盡。
「陸小姐……」
又沒等沈萬三說完，陸凌雪又將一杯酒舉了起來，雖然臉上已經很紅了，但還是先將酒喝完才搖搖晃晃的說道：
「這第三杯酒，我敬……敬沈公子你……」
「啪！」
話還沒說完就趴在了桌子上，看來果然不勝酒力。
沈萬三此時有些尷尬，很是責怪的看著琉璃說道：
「看你乾的好事，還不快扶陸小姐進屋休息。」
「好嘞！」琉璃倒是回答的乾脆，根本沒把事情放在心上，樂呵呵的扶著陸凌雪進了卧室。
沈萬三這才轉過身來一臉歉意的對鄭伯說道：
「實在不好意思，您別怪琉璃，他就是這樣，一天到晚沒個正形。陸小姐喝了這麼多酒，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影響吧？」
鄭伯擺了擺手說道：
「沈公子不必擔心，小姐身體虛弱，也是因為體寒，偶爾喝些白酒也是對身體有好處的，但是畢竟是女孩子，還是有些不勝酒力，反倒是讓沈公子見笑了。」
沈萬三聽到陸凌雪沒事，鬆了口氣說道：
「體寒之人我也見過，可是卻不曾知道能讓人生病到陸小姐這般地步的，如果不介意的話，鄭伯可否和我說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