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禁區

霍霆事情似乎很多，有各種應接不暇的電話，和處理不完的彙報郵件。

即使是跟周念念待在一起，也一定是以工作為先。

吃過早飯，霍霆便進了書房，

「小寶，你無聊的話可以叫司機帶你到附近的商場逛逛，只要你喜歡，買什麼都好，我來簽單」

周念念咂咂嘴，跟他開玩笑，

「你是在暗示我，我的男朋友很有錢很有錢是嗎？」

她表情誇張，引得霍霆淺笑，

「事實上是為沒辦法陪你而感到抱歉」

「沒關係，我知道的」

周念念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工作重要嘛」

話雖是這麼說，但心裡終究是有些惆悵。

倒不是因為霍霆沒時間陪她。

而是她離霍霆太近，近到所有對上等人生活虛幻的想象如今都具象在眼前，她方才明白，她與霍霆之間，真的存在著巨大的階層鴻溝。

心裡隱隱浮現出一種近乎自卑的想法：如果霍霆只是跟她一樣的普通人，那該多好。

霍霆住在毗鄰江岸西側的富人區。

獨棟花園洋房。

周念念沒什麼購物的慾望，又覺得無聊，午睡過便一個人在三層樓里上下閑逛。

推開二樓一間客卧的門，繁厚的窗帘遮去了光線，裡面所有的傢具全部被白色的帆布覆蓋，像是久未住人，卻纖塵不染。

看上去甚為詭異。

「啊！」

一個黑影突然竄出，嚇了周念念一跳。

再定睛看。

是只通體黑色的貓。

它此刻站在走廊的雕欄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周念念。

那是一雙碧綠如幽谷的眼睛，望過去，只覺後背發涼。

周念念匆匆離開，告訴傭人，

「樓上的貓跑出來了……」

「誰把貓放出來的？」

傭人神色大變，似乎是想起什麼不好的記憶，

「霍先生交代過，不允許任何人打開那間屋子的」

「對不起，……是我」

周念念主動認錯。

傭人搖搖頭，拉著周念念到書房向霍霆報告。

「嗯，我知道了，去把趣趣捉住，放回到房間里去」

霍霆波瀾不驚的吩咐傭人。

「是」

傭人唯唯諾諾的退出去。

「你看到了什麼？」

他拉著周念念坐在自己腿上，用手狀似溫柔地撫摸著周念念的背脊。

「什麼都沒看到」

周念念搖頭，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房間是禁地……」

一股驟然的力道將周念念推出去。

她沒防備，一下子摔在地毯上。

霍霆站起來，彎腰看她，眼底一片寒涼，

「誰告訴你那個房間是禁地的？」

——這樣的霍霆，是周念念所不熟悉的。

她見過他的冷漠，也見過他的溫柔，但如這般好似被觸到逆鱗的狠戾，卻是第一次見。

明明他神色並無變化，可周念念就是能感知到，那股彷彿要「殺無赦」的氣場。

「我、我……」

她心裡害怕，眼圈瞬間就紅掉，

「我真的不知道」

霍霆從鼻子里呼出一口氣。

不過是一瞬間，好像捕食的獵豹突然放棄了追擊，他伸出手，將周念念從地毯上拉起來，

「小寶，你回去吧」

他仍然喊她小寶，可語氣里卻是距人於千里之外的意味。

「好」

他這樣子不清不楚，既不說明，也不解釋，讓周念念心裡委屈極了。

應了一個字，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剛走出大門，眼淚便流了下來。

周念念從不是脆弱的人，這眼淚，為的是霍霆。

與此同時。

霍霆正站在窗邊，目送那個小小的身影消失不見。

手裡面還握著一支鋼筆，他突然泄憤似的，將鋼筆揚手朝牆上丟去。

冷靜下來給Allen打電話，

「跟緊周念念——」

一個人緩緩在沙發上坐下來，點支煙，將尼古丁吸進肺里，才終於覺得舒服一些。

半小時后。

Allen回消息給他：

目標出現，看樣子要對周念念動手。

他盯著屏幕看了良久，最後回給Allen六個字：

保證她的安全。

——手機屏幕滅掉。

——天幕，也漸漸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