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最後一次任務

還是唐小婉先打破了沉默，盯著唐婉說道：「連你也來勸我？」

唐婉楞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我不是來勸你，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我從小家裡都是一個人，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妹妹。

只是沒想到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互相見面，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讓我們見面？是不是太自私了？」

唐小婉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不讓我們見面可能是為了你好吧，畢竟，我跟你在她眼裡是不一樣的。」

唐婉遲疑道：「除了母親不一樣之外，我不清楚還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唐小婉哼了一聲道：「這不過是你自欺欺人的說法而已，難道剛才戴家郎的話沒有聽到嗎？

我們母女連名字都要偽造，根本見不得人，實際上就是想見他一面都不容易，只不過是他利用的工具而已。」

唐婉驚訝道：「既然你心裡怨恨，你為什麼還要為他賣命呢？」

唐小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替他賣過命，我所做的一切只不過都是為了我媽。」

唐婉猶豫道：「可眼下你媽也進來了，最終你們母女什麼都得不到。」

唐小婉淡淡一笑道：「按道理你應該巴不得我們母女早點消失，這樣你們一家才能高枕無憂，我確實不明白你今天的來意，該不會是受戴家郎的蠱惑吧？」

唐婉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你也不用疑神疑鬼，我來這裡見你的意思很明確，我勸你沒必要一個人繼續抗下去了。

警察已經承諾，只要你說出全部真相，他們可以考慮從輕量刑，否則你就徹底把自己毀了。

關鍵是是你爸自己毀掉不要緊，可到頭來一點意義都沒有，但凡還有一點希望，我都不會跑這一趟，總之，一切都來不及了，說什麼都晚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唐小婉哼了一聲道：「警察的話你也相信？」

唐婉楞了一會兒，說道：「反正早晚都是死，幹嘛不試試呢？」

唐小婉盯著唐婉問道：「你真的希望我大義滅親？」

唐婉好一陣沒說話，最後小聲道：「我沒這麼高的思想覺悟，我只是覺得走到哪步說哪步話。」

唐小婉哼了一聲道：「你倒是想得開？你從生下來就養尊處優，眼看要出事了自然只想著自保。

不過，倒也可以理解，你現在靠著戴家郎吃香喝辣，又替他生了幾個孩子，自然不敢違逆他的意思。」

唐婉嘆了口氣，怏怏說道：「我養尊處優？有些事你只是看到了表面現象，實際上咱們姐妹生下來就命運多舛，我也不比你幸運多少。」

唐小婉楞了一下，笑道：「命運多舛？這倒奇怪了，我看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吧？」

唐婉沉默了一會兒，喃喃說道：「我只是表面風光罷了，其實內心的痛苦誰知道呢？」

唐小婉盯著唐婉注視了一會兒，問道：「你有什麼痛苦？」

唐婉憤憤道：「難道你沒有聽說我的孩子被綁架嗎？難道你沒聽說我的丈夫被人謀害嗎？

當然，你不知道我曾經被逼殺過人，還被自己的公公下藥迷奸，被戴家郎這個混蛋敲詐勒索，否則也上不了他的賊船，說實話，那時候孤苦無依的，連死的心都有。

可死了難道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我就是不甘心，原本我苟且活著就是發誓要報仇。

可最終我連找誰報仇都不知道，無奈，也只能給自己找到活下去的理由，難道你已經覺得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唐小婉一臉吃驚地盯著唐婉好一陣沒出聲，最後問道：「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唐婉哼了一聲道：「我有必要騙你嗎？你現在不會再說我養尊處優了吧？就算我養尊處優，那也是自己拼出來的，並不是什麼人拱手送給我的。」

唐小婉沉默了一陣，忽然沖唐婉招招手，示意她過去。唐婉楞了一會兒，站起身來走到跟前，唐小婉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唐婉楞了一下，說道：「你到現在居然還指望他？」

說完，也湊到唐小婉的耳朵小聲嘀咕了幾句，唐小婉吃驚道：「他不是已經成廢人了嗎？」

唐婉小聲道：「肯定是以前早就準備好的，所以，你別指望任何人了，還是指望自己吧。」

唐小婉咬咬牙，忽然大聲道：「讓我招供也可以，我也不需要你們憐憫，我只有一個條件，馬上釋放我媽，否則我一個字都不會再說了。」

唐婉一愣，還以為唐小婉這是在跟她說話呢，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唐小婉擺擺手說道：「你走吧，今後不要再來了，如果有緣的話，我們來生再做姐妹。」

唐婉突然清朝涌動，一把拉著唐小婉的手，嗚咽道：「你何必呢，他已經是行將就木的人了，沒人能救得了他，為什麼一定要同歸於盡呢？」

唐小婉慢慢推開唐婉的手，冷冷說道：「這是我招供的唯一條件，否則就勸你們別白費心思了，你走吧。」說完，轉頭去不再看唐婉一樣。

唐婉站在那裡怔怔地楞了一會兒，然後一轉身離開了房間。

戴家郎從房間里出來之後也來到紀文瀾她們的車裡面，一直聽完了唐婉和唐小婉的對話。

當聽到唐婉說自己曾經被逼殺人的事情，不免嚇了一跳，心想，這賊婆娘肯定沒有想到隔牆有耳，唐小婉還沒有交代，她自己倒先交代了。

不過，他偷偷瞥了紀文瀾和祁菲一眼，她們兩個好像沒有聽見這句話似的，於是也就不出聲了。

齊真有點著急道：「必須馬上問問唐小婉那句悄悄話的內容，並且唐婉也給唐小婉說了一句悄悄話，我們忙活了半天可別替唐斌找了一個耳目。」齊真疑惑道。

戴家郎說道：「你們這是瞎操心，難道沒聽到唐小婉跟唐婉說完那句悄悄話之後唐婉的回復嗎？

顯然，唐小婉想讓唐婉干點什麼事，但唐婉顯然拒絕了，並且告訴她不要再指望什麼人。」

頓了一下，問道：「你們也聽到唐小婉的條件了，你們打算接受嗎？否則，她應該不會開口。」

紀文瀾猶豫道：「輕易放了唐雲談何容易？她的問題還沒有查清楚呢？如果唐小婉只是執行她的指令的話，那她的罪名並不比唐小婉輕，反而更重。」

戴家郎說道：「但你眼下只有一個選項，要麼放了唐雲換取唐小婉的供詞，要麼關著她們。

誰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開口，一個人如果抱定了求死的決心，你還能拿她怎麼樣？唐斌肯定已經知道唐雲被抓的消息，如果短時間不能拿下他，誰知道又會有什麼變數。」

紀文瀾憤憤道：「我懷疑唐雲害死了陸局。」

戴家郎和齊真都一愣，戴家郎小聲道：「難道你非要做正人君子嗎？如果你能找到唐雲害死陸濤的證據難道就不能再抓她了嗎？」

紀文瀾哼了一聲道：「你以為唐小婉是傻逼嗎？她表面上說的是放了她的母親，但到時候她肯定要在保證唐雲徹底安全的情況下才會開口，萬一她扯不出唐斌的話，我們可就徹底白忙活了。」

「那你的意思是決定跟唐小婉耗下去？」戴家郎問道。

紀文瀾一時也難以回答，齊真猶豫道：「要不要先審審唐雲？」

紀文瀾緩緩搖搖頭說道：「我基本上肯定，在唐小婉交代之前，唐雲什麼都不會說，審也是白審。」

「那怎麼辦？戴家郎說的對，我們不能這麼乾耗著，如果唐婉成了第二個王強的話，別說唐斌了，就是唐雲也定不了什麼大罪，無非是之情不抱或者包庇罪，如果她找個好律師的話，這兩個罪名都不一定成立。」

紀文瀾有點煩躁地說道：「你這個道理難道我還不懂？可就這樣釋放唐雲，我確實下不了決心，再說，這麼大的事情起碼要廖局點頭。」

齊真說道：「廖局已經表過態了，這個案子你可以全權做主。」

紀文瀾一時沉默不語，戴家郎說道：「唐雲放出來之後，你們難道不能暗中對她進行監控？唐小婉怎麼知道母親是不是已經安全？」

紀文瀾嗔道：「你懂什麼？萬一唐小婉要求讓她母親出境呢？就算不出境，她只要求跟她母親通個電話馬上就算什麼都知道了。」

戴家郎好像也失去了耐心，大聲道：「你為什麼偏偏在唐雲身上糾纏呢？你們真正的目標是唐斌，是徐副廳長是歐陽東。

而唐雲只不過是受唐斌控制的一個老女人，就算你明天把她槍斃了又能怎樣？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說實話，如果陸濤真的死於唐雲之手，那也只能怪他自己沒本事，堂堂局長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還指望他幹什麼？」

紀文瀾和齊真聽了戴家郎的牢騷都瞪著他，似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戴家郎哼了一聲，說道：

「也許唐小婉說的對，這應該是我替你們當卧底一來的最後一次任務，今後恐怕也幫不上你們的忙了。」說完，轉身就要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