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熾南驕等了20多分鐘，會客室門口終於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其實這個身影，他見過的次數不多，但感覺非常熟悉，非常親切。

沈娜進來后，坐在熾南驕旁邊的椅子上，神情顯得很焦急：「出了一些狀況，恐怕我們暫時不能提審了。」

「怎麼回事？」熾南驕問道。

「是這樣的，剛才我去了刑偵科協調關於提審豬肉攤主的事情，他們發現被拘留的這些豬肉攤主們，從今天開始出現了無精打采，食量減少的癥狀。好像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疲憊，剛剛發現好像連話也說不出來了。」沈娜說。

「怎麼會這樣？你有沒有向局長彙報？他們應該馬上就醫才對。」熾南驕表情很焦急。

沈娜說：「我剛剛跟局長做了彙報，局長的意思也是趕緊送他們去醫院就醫，已經安排人去辦了，現在應該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了。」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是所有的豬肉攤主都出現的同樣的癥狀嗎？」熾南驕問道。

「是的，而且幾乎是同時出現的，看守人員發現他們無精打採的時候，並沒有太在意，因為並沒有太強的生病特徵，直到我今天過去說要提審，才發現他們連話也說不了了。」沈娜說。

熾南驕皺了一下眉頭道：「我覺得他們出現這樣的狀況，不是偶然。他們的共同特徵也是接觸過這批豬肉，一定是豬肉出的問題，但問題究竟出在那裏，我們還不清楚。」

沈娜聳了聳肩：「我也聽說質監局那邊的檢驗結果了，一切指標完全正常，這個答覆卻是令人匪夷所思。」

熾南驕笑了笑說：「是啊，接手過這麼多的案件，這是第一個能找到屍體卻搞不清死亡原因的。」

「這就是我們科技的局限。死亡原因肯定是有，但也許是一種人類目前還未知的領域，所以我們才會迷惑。」沈娜安慰著熾南驕。

「看來我們不僅要破案，更要探索人類未知的領域了？」熾南驕說道。

「現在還不能確定，您希望呢？」沈娜問道。

熾南驕回答：「首先我要跟你先說明一個問題，我看咱們倆年齡也差不太多，你能不能不喊我『您』，我又不是老頭子，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沈娜微笑着說：「好，那我就喊你南驕。」

熾南驕點點頭：「恩，這樣才好建立良好的同事關係啊。」

其實熾南驕心裏非常明白，雖然市政府把案件交給了私家偵探，在近幾年的刑偵工作中也不是第一次，但這樣的嘗試畢竟打破了以往全由公安局破案的常規，各級公安局長嘴上服從領導的安排，其實心裏總覺得有點不滿。一項新制度的建設，總是需要一個過程，需要一些人從表面上，更重要的是從心理上慢慢的接受。委託私家偵探調查一些大案要案，是雲懷市政府領導的一個大膽嘗試，這樣做既可以避開種種關係網對於案件的干擾，又能保證案件的保密工作。從已經委託的幾個案子來看，效果還是非常明顯的。

劉局長派沈娜來，不但是為了配合熾南驕的工作，更重要的是想讓公安局也參與到案件中來。在案件偵破中，能隨時掌握案件的第一手信息，破了案，也有一定的功勞，可謂一舉兩得。熾南驕對這樣的做法並不反感，從多年和政府部門打交道的經驗來看，這樣的做法很正常。這個社會就是由各種不同志向、不同思維方式的人組成的。如果想讓別人理解自己，就必須先學會去理解別人。任何制度的創新，想讓人們從思維方式上完全接受，需要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私家偵探主持案件偵破工作，畢竟實行的時間還是很短的，屬於一個過渡階段的初期，以往和破案有關的部門參與到案件偵破中來，熾南驕也是非常理解的。但他會把握好一個度，自己只要把握好這個度，就能保證創新制度的主導地位，社會進步的車輪就會滾滾向前。

電話的響聲打破了熾南驕的思考，是季紫打來的。電話中，他語氣非常沉重，神情也略顯焦急。沈娜看着他打電話，本來想迴避的，但感覺熾南驕都沒有迴避自己，所以還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出手機，隨便看着什麼。

過了幾分鐘，熾南驕放下手機對沈娜說：「質監局那邊接觸過這批豬肉的一些工作人員，也出現了和豬肉攤主們類似的癥狀，已經送醫院了。」

沈娜並沒有感到很驚訝：「問題果然還是出在豬肉上，吃了會死人，接觸了會出現如此的癥狀。」

「看來必然的聯繫越來越大了，我們下一步要做的工作還很多。」熾南驕說。

「你準備下一步怎麼進行？」沈娜問道。

熾南驕思考着說：「第一，就是到醫院調查清楚，因為豬肉原因住院的這些人的身體狀況，看看醫生能不能在這些人身上找到致病的原因。第二，需要警方配合，繼續排查賣給他們豬肉的人，爭取早日找到這個人。第三，就是升東菜市場的那個老太太。」

「你說的這個老太太就是想跟豬肉攤主了解的那個人？」沈娜問。

「是的」熾南驕回答。

熾南驕把在升東菜市場遇到老太太的事情跟沈娜說了一遍，沈娜聽的很入神，不知不覺時間過了很久。

沈娜覺得天有點黑了，看了看手機，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站起來對熾南驕說：「南驕，時間不早了，該走了，明天我們就按你說的方案，一一調查。」

「是啊，不知不覺，時間過的可真快，我還真是個工作狂啊，也沒問你有沒有別的事情，跟你聊了這麼久。」熾南驕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