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

報復

三春和延暉進了屋門頭一句話就是:「我要跟著你去矜鵬,看看雪山大漠落日黃沙。」

延暉揉揉她頭髮:「知道你喜愛壯美景色,我答應你,孩子大些后一定帶你去,你如今有孕在身,又是天寒地凍的時節,我出門公幹,帶著你皇上也不答應啊。」

三春抿抿嘴:「說說罷了,這樣,方遠不是想讓我住到督軍府嗎?我就遂了他的意。」

延暉臉一沉:「住到他家?還真有些不放心,他連你愛吃些什麼都知道,今日好吃的凈往你面前推,還總幫你夾菜,當我不存在,對了......那日你和他說什麼了,將我趕得遠遠的。」

三春一笑:「今日宴席中放醋的飯菜並不多,你怎麼又酸溜溜的,就算對方遠不能信任十分,對我也應該放心十分才是。」

延暉捻捻手指笑道:「我自然放心你,對他也是十分的信任,不過看他對你的關切,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三春摟住他脖子:「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也知道你想讓我呆在方遠眼皮底下才放心,去宏源?萬年如今也奉命忙著招募兵勇,因為宏源離蘆洲最近,回裴家莊,娘親有兩個坐月子的要照顧,又得照顧我,回陶家莊,你又怕我要指點玉郎,操心父親的生意再累著,對不對?」

延暉笑道:「差不多。只是今日鄒丹看你的眼神,總覺得有些奇怪。」

三春眼眸晶亮瞅著他:「真的?看來她對方遠動心了,若是往日方遠如此顧著我,我早給他遞幾個白眼,這些日子我聽著鄒丹提到他的次數越來越多,什麼儒將啦,什麼富有情趣啦,今日就想試探試探。」

延暉輕輕敲敲她額頭:「怪不得總嚷嚷著讓方遠給你拿吃的,害得我心裡還挺不是滋味。」

三春揚唇笑道:「事先告訴你說不定就露餡兒了,鄒丹那麼聰明,我幾次想觀察她,卻沒敢抬頭,生怕她猜出我的心思。」

延暉笑道:「不管是多聰明的人,遭遇情關也難免糊塗......」

果真如延暉所說,鄒丹早起看向窗下,榻上空無人跡,走過去彎下腰手指輕觸枕席,一片寂靜的涼意,這微涼從指間到了心裡,叫了人進來一問,說是昨夜沒有回來,長眉緊蹙著帶了幾分惱意,好個葉方遠,當我是什麼人,既是男兒就敢作敢當,對我粗魯無禮卻一句道歉的話沒有,躲著不回家又算什麼?

強壓著怒氣坐下來,吩咐人去打聽大人行蹤,過一會兒回報說在校場大帳內,冷聲吩咐備轎......

方遠想了一夜,大體已明了自己心意,略略赧然之後撓著頭心想,就算我中意她,她心中還有旁人,三春那麼說,只不過是受素素之託,撮合我和她罷了。可是,如今要再說一句,去留全由著鄒丹,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且一想到她真有一日要隨他人離去,心裡就如火烹油煎一般,她若離去,一日疲憊回到家中,誰與我鬥嘴,誰與我對弈,誰與我作畫和詩,誰為我撫琴,誰為我添衣......

是以絕不能放她走,與三春重逢時,她已嫁做人婦,縱有不甘只能慢慢放手,可是鄒丹大紅花轎抬進了門,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日日同居一室,若是再任她離去,我葉方遠還算七尺男兒嗎?就算是逼迫引誘也得讓她不舍離去,三春說的對,鳳冕不過是個影子......

心裡篤定主意,揚唇而笑間有人緩步進來,抬頭一看笑意更盛,進來的正是鄒丹,一襲紅色斗篷,襯得面容無比明艷,居高臨下看著方遠,心裡怒意更盛,他竟笑得那麼得意,鄒丹壓抑住心裡的怒氣,微笑著柔聲問道:「來問問大人昨夜怎麼沒有回去,這大帳清冷孤寂的......」

方遠聽著她糯軟的聲音,心都要融化了,坐著朝她伸出手去:「丹兒,你不怨我?」

丹兒?鄒丹咬了咬唇,坐在他身旁搖了搖頭,方遠心中一喜,鄒丹的唇已抵上他的,他被一股幽香醉得頭往後仰,身體一陣燥熱,不如今日就和她.......就和她......心裡想著,竟如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一般,突突跳了起來,有些緊張得捏緊了拳頭。

鄒丹想著昨夜方遠的動作,模仿著舌尖沿著他的唇邊畫著圈,畫著畫著伸進唇瓣中間抵舔他的牙齒,方遠張嘴含住她的舌頭,舌尖輕輕與她交纏,鄒丹輕咬一口他的舌尖,方遠意會她不讓自己動,心想真是調皮的小東西,早知這樣洞房之夜就應該跟她圓房,也省了到今日尷尬,輕不得重不得,明明人在眼前卻覺隔著重山。

鄒丹的舌尖柔軟香甜,一點點伸進去觸碰他口腔的每一寸,方遠動情間就覺身體一涼,不知何時鄒丹已解開他的衣衫,放開他的唇含笑看著他,他向後仰倒在榻上,低啞輕喚丹兒丹兒,鄒丹突然站起身來,慢條斯理整了整衣衫,又攏了攏頭髮,方遠睜開迷離的雙眼,她正低頭看著他的昂揚,唇角噙著一絲冷笑,方遠頓時警覺,去看她的雙眼,眼眸中滿是嘲諷譏誚,方遠忙伸手去拉被子想要蓋住赤/裸的身軀。

鄒丹輕笑道:「督軍大人脫光了竟比穿著官衣還要好看,也別忙著蓋上,小女子還沒看夠呢,想來督軍大人在女子面前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羞辱了別人不聲不響得離開,在這兒暗自得意一夜,早上見了面,竟然還問怪不怪你,督軍大人認為呢?我該為督軍大人的無禮冒犯而沾沾自喜?」

方遠從愣怔中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穿著褲子,嘴裡解釋道:「丹兒,我不是......我是......」

鄒丹冷聲道:「丹兒也是你能叫的嗎?」

不待方遠解釋,轉身出了大帳,方遠傻獃獃看著門外透進冬日的陽光,倏忽又黯淡下來,一明一暗中搖頭而笑,她這是報復來了,竟是這樣的方式,好,這樣更對本大人的胃口,穿好衣服要回家去,想起鄒丹冷冷的笑容和話語,還是暫時不要面對的好,過幾日消了氣再回去。

去和延暉坐坐,他和三春那個甜膩的樣子看了難免來氣,出了門飛身上馬往城外而去,官道上迎面來了兩騎,白馬上是一名風華絕代的男子,容貌雖是仙人一般,舉止卻隨意輕浮,不停挑逗身旁紅馬上的女子,那位女子頗有幾分姿色,含羞帶怯的推拒著,那男子哈哈大笑道:「既是背著家人來見我,見了后窮追不捨,為了躲你都快出了國境,這會兒卻又扭扭捏捏的,倒盡了胃口,算了算了,回去。」

說著縱馬飛奔,那位女子忙一夾馬腹追著喊:「鳳冕,你等等,你不是說我潑辣粗野,毫無閨秀風範嗎?這會兒我若閨秀一般,你怎麼就又說我倒胃口,我在你眼裡怎麼都不好是不是?你給我站住。」

鳳冕停住馬回頭笑道:「裝大家閨秀也不分什麼時候,廳堂貴婦卧房盪/婦,這都不懂,還敢來窮追我鳳冕嗎?回去,找人嫁了,別再來擾我。」

那位女子嘶聲喊道:「再趕我走,我就死給你看。」

鳳冕擺擺手:「又來這一套,不過是看在你是祖母娘家後代,祖母疼愛你才讓你幾分,愛死死去。」

說完撥馬而走,那位女子拔出馬靴里的匕首,在頸邊比劃了幾下,看鳳冕頭也不回,終究也捨不得就此了結性命,撥轉馬跟他背道而馳,大不了回去央求父母去找太姑母......

方遠觀察半晌,原來這位就是鳳冕,鄒丹對他到底是暗中思慕,還是曾見過面,或者曾相處過,帶他回去不就知道了嗎?看他舉止隨意,想想鳳林岐威名,怕是行走江湖慣了的,當下若即若離跟在他身後。

鳳冕早有察覺也不揭破,青天中一對胡燕飛過,鳳冕引弓而射,疾風中就聽見兩聲哀鳴,順著胡燕掉落的方向尋過去,下了馬撿起來一看,兩隻大鳥身上兩支箭相對穿過,拔下其中一支箭看見一個小小的葉字,環顧四周見方遠施施然而來,抱拳笑道:「公子手中這支箭是在下的。」

鳳冕笑道:「在下淮揚鳳冕,葉公子好身手,可有興緻到山中比試狩獵?」

見方遠點頭,手中箭指向山下樹林:「比試狩獵前先比騎術,誰先到林邊誰勝。」

方遠笑道:「賭注為何?」

鳳冕笑道:「若我輸了,可以聽從公子號令三日,若我贏了呢?」

方遠笑道:「若公子贏了,隨便公子差遣。」

兩人上了馬一擊掌,擊掌聲剛落即打馬飛奔,鳳冕自小騎馬遊歷天下,騎術高方遠一籌,提前一個馬身到了樹林邊。

鳳冕假裝沒看到方遠眼眸中的失望,一笑打定了主意,就讓這小子贏,看他跟著我,到底打的是何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呵呵,鳳冕終於出來了;

最近方遠和鄒丹戲份較多,灰灰和三春倒靠邊站了,寫著寫著就這樣了,親們相信俺,男女主永遠是灰灰和三春:)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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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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