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枯燥枯燥

林毅有了想法，他遍尋整個網路，都沒有找到旦總的枯燥視頻。

這就很枯燥了。

身為一個有品位的人，他覺得該把旦總的魅力傳遍這個世界。

也很想看看，直播間外的觀眾看到自己創作出這樣枯燥的視頻，會是何等反應？

對，就這麼做！

於是，果斷打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匆匆記錄下簡略的故事情節，然後列出重要的人物，還有需要的場景和道具。

最開始的第一集，就是自我介紹，以及在辦公室內和員工的互動。

在這裡拍攝就成，也不用費事。

本想去隔壁道具組借器材的他，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而是拿出手機擺好了位置，正對著自己。

依照回憶中劇情，開始了自拍。

「端坐在歐式典雅的辦公桌前，不經意間瞥了一眼手上庸俗的勞力士，並不是為了看一下時間，而是向你無意中透漏我的身份，並不簡單。

沒錯，我是一個土豪！

無聊的周一，翻開了名下的一本雜誌，隨手指著一名最佳員工，讓助理將他毫無理由地開除……」

試著錄了幾遍自我介紹的視頻，對著手機認真的樣子，連他自己都有些傻。

怕不是直播間的觀眾會把他當成是沙雕吧？

但自己要得就是這個認真勁，不然怎對得起全世界播出的大型真人秀！

貴在真實嗎？

林毅不厭其煩地找著感覺，連網上的觀眾都忍不住打哈欠。

有人真心給劇組的人建議，能不能讓林毅別這麼做了，萬一魔怔了怎麼辦？

多好的孩子，秀逗就不好了！

可劇組也很為難，這種情況敢進去隨便打擾嗎？

總有種會被殺人滅口的感覺。

終於，林毅演夠啞劇，他離開房間。

在所有人都好奇的情況，敲開了隔壁道具間的大門。

那邊的人應該是早有準備，在他敲了幾下門后沒人開門，反而是傳來一句不耐煩地回應。

「忙著呢，自己進來！」

好大的脾氣。

林毅推門進去一看，還真是忙亂。

幾個不認識的員工，正忙著整理地上散亂的道具箱子，還有人不停地接打電話，顯然忙得不可開交。

他想問兩句，都插不上嘴。

就在一旁默默看著他們表演，心中也是好笑。

這是什麼戲碼？

刻意營造自己被忽視的氛圍？

這讓他想起以前常看的綜藝節目，經常有些剪接惡意滿滿，把好好的事情掐頭去尾，搞成某些人被針對，或者耍大牌的情形，好激起觀眾的不滿情緒，從而製造熱點。

沒準眼前的忙亂景象，也是為了讓自己感受到職場的冷暴力。

對，應該是這樣沒錯！

林毅相通了某些關鍵，反而知道怎麼做了？

他刻意做出手足無措的樣子，幾次想要幫忙而不可得，無奈才攔住某人問話。

「抱歉，夥計。我是隔壁屋新來的，想要找你們幫忙，借幾件道具？」

「知道，新來的創作部的是吧？沒看我們這裡幫著，都連軸轉了！」

說話的是個小青年，戴著眼鏡，頭髮略顯凌亂，髮際線還有戲不富裕。

從他說話時不經世事的口氣里可以看出，這是個愣頭青。

林毅沒怪他，只是說：「所以我說抱歉了。就想幾件道具，能給我找找嗎？」

眼鏡男聞言退後了一步，眼神中流露出略顯驚訝的表情，彷彿在說你還真要給我找麻煩啊！

一副嫌棄林毅不懂人情世故的樣子，用腳踢了踢身下的箱子，不客氣地說：「成啊，東西就在這裡，自己找！一個個都把自己當成是大爺了，誰都敢過來要東西！」

說完扭頭就去忙活了，連多餘的一句話都不說。

林毅一看好大的脾氣，這演技太差啊！

但是他嚇不到自己，還真就蹲下來尋摸起來。

最終找到一塊閃著金光的手錶，也不知道是不是道具，正好有用拿起來準備借用。

那邊正打電話的妹子，忽然攔住他說：「等等，那東西不能拿。樓上正要用呢？」

呵，不給我找別的。

林毅尋思著還要看別的道具，卻都被拒絕了。

分明是故意找難題，就是不想給他。

這回連直播間的觀眾都不滿意了。

紛紛喊著辦公室冷暴力，這是在針對林毅！

「林毅，不和他們玩了。欺負人啊！」

「沒見過這樣的，人家好聲好氣來借東西，就會推諉？」

「能不能借說清晰，要手續說明白，搞得一問三不知，到事就出難題，什麼意思？」

有些人似乎想起自己當初剛入職的經歷，不由得罵那些老油條，就會欺負新人。

還有的說劇組惡意滿滿，這麼擠兌林毅就沒意思了。

其實，林毅也看出來了。

劇組分明是要給他一個困境，能否解決這些問題，成功借到道具就看自己的了。

要不然，搞這出真人秀就沒意思了。

他尋思了一下，居然放棄了繼續借東西的打算，反而回去了自己房間。

這個突然的舉動，惹來不少人的納悶。

大家還以為他是心灰意懶，要自暴自棄了。

「林毅，你別傷心啊！這點兒小事不算什麼？」

「對對，以後要遇到的困哪多著呢？挺住，兄弟！」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別生氣別傷心，你要挺直腰板好好活下去，狠狠地把臉打回去。」

在各路雞湯瘋狂灌溉在彈幕之中時，林毅卻在電腦上打出一個招聘啟事，同時列印了十幾份。

隨後拿出來找到了客服小姐姐，讓她發給各個房間的員工。

上面的內容很簡單，就寫著一段話。

「創作部演員徵集令：你想來跑龍套嗎？你想體驗富豪的生活嗎？你想坐擁豪宅香車美女，左擁右抱嗎？史無前例的自製劇《土豪的枯燥生活》即將開拍，歡迎各路大仙過來試鏡，爭取你人生最大的機遇！」

萬沒想他居然要現場招聘，這一招也是讓人看不懂。

資源內部消耗嗎？

八成是找不來龍套，就從自己公司的人下手了。

觀看真人秀的觀眾，也是搞不懂了。

自從林毅向電影公司投出一份劇本后，整個人就在妖孽的路上越走越遠。

總覺得隨時會搞出什麼大動作出來？

而這份招聘啟事，又會引來什麼人眷顧呢？

彷彿大家都覺不可能！

林毅發來了招聘啟事，就在辦公室里枯燥起來。

腦海中反覆想著後續的劇本，並趴在桌上打起盹，一點兒也不操心。

時間，慢慢到了中午，差不多該去吃飯了。

有些觀眾都耐不住無聊，去吃東西了。

觀看的人數直線下降，更有好事之徒在貼吧發出預言，林毅怕是要一無所獲，徹底失望。

還說他這份工作是干不長了，眼高手低可不行。

為此引來真愛粉的反擊，說你又不是林毅，怎麼知道不行？

說不定好戲，還在後頭呢！

沒錯，好戲就在後頭。

林毅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差不多十二點半了，該吃飯的都去吃飯了，該忙的都去忙了。

那些臉皮薄，怕被人知道的同志，也該偷偷溜過來了。

大門，就在此時被人應聲敲開。

探頭探腦進來的，竟是之前打過照面的眼鏡男。

看他略顯猥瑣的樣子，八成是來應聘當演員的。

沒想到第一個真香粉絲，竟會是他。

真是枯燥啊！

林毅咳嗽了一聲，頭都沒抬。

「進來吧！有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