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練拳

烏黑如墨的牆壁上面，有着深淺不一的凹槽，裏面鑲嵌著棕紅色的支柱，在外面形成一個個支架，並從支架上面鑄造出可活動的格子，裏面就是神通密卷。

坐鎮神通殿的是魏星秦殿主，他有着茂密的藍黑色的頭髮和鬍鬚，玉白的面龐似刀削出的一樣，十分規整。楊靖進入大殿的時候，魏星秦正在潛修，周身縈繞着一層暗紅色的光罩。

看到魏星秦正在潛修，楊靖沒有驚擾。他尋一塊乾淨的地面盤坐下來，沉心靜修，夯實基礎。赤雲神庭一行，讓楊靖知曉基礎的重要性。唯有夯實的基礎，未來才能走得更遠。

同時，楊靖也有些理解為什麼神庭不願門人弟子踏上封神道了。封神道，起步就是醒魂，由此衍生神通。可以說，封神道是速成的道路，但卻沒有根基，未來成就有限。當然，即便如此，依然有很多人想要步入封神道。

依照巫赤霄所言，神體由身體蛻變而來，這個過程中，需要以先天之炁來淬鍊。也就是說，必須修鍊「渾陽拳」。渾陽拳可以引動太陽之炁淬鍊全身，將真力轉化為渾陽真力。其次，是以器具淬鍊，讓真力、肉體凝實，甚至兩者合一。

這與神道相合，神道自蓄力起始，經由醒魂，后靈肉合一，烙印大道，點燃神火，登臨真神之位。蓄力，積蓄力量，涵括真力、氣血之力、肉體之力等多種力量。若想臻至蓄力極限，必然要整合各種力量，盡在掌握。

這是極難的，即便有着指引，也是極難。

許久后，殿主魏星秦從潛修中醒來，靈識掃了楊靖一眼，微微點頭。待到楊靖結束修行，才開口：「你是來領取渾陽拳的吧？」

「回稟師伯，弟子確實是來領取渾陽拳的！」楊靖不卑不亢地說道。

「我驗驗看！」魏星秦說着，人已經來到楊靖身前，手掌搭在楊靖肩上，一道詭異靈力鑽進楊靖體內。這時，楊靖體內潛伏的赤雲神力陡然發力，將這道靈力吞噬、轉化。

「怎麼回事？」魏星秦皺着眉，再次注入一道靈力，依然石沉大海，就像楊靖體內存在一頭荒古巨獸一般，將他的靈力吞食了。

「隨我來！」

魏星秦沒有繼續嘗試，他領着楊靖走到一個格子前，從裏面取出一本薄薄的書冊遞給楊靖，道：「這是渾陽拳譜，裏面有其他修行者的修鍊經驗，你好生揣摩，有把握再行修鍊，切勿貪功冒進。」

「弟子遵命！」

回到百花筑後，楊靖急不可耐地翻看起拳譜來。

渾陽拳共有十二式，前九式是基礎，注重引導，后三式是攻伐招式，是真力的運用。十二式拳法後面，則是前人的修行經驗、注意事項以及修鍊心得等等。

楊靖將拳譜整個通讀一遍后，着力研究後續中的注意事項以及修鍊經驗，在腦海中形成完整的形象后，才入手研修十二式拳法。前九式是基礎，只有序號，沒有名字，后三式有，分別是：初輝、赤陽和隕星。后三式拳法取意太陽升落，初輝冷清，赤陽暴烈，隕星暗寂。

摸清理解「渾陽拳」的精要后，楊靖沒有急着修鍊。他將拳譜放在一邊，閉目回想，只能記住一個大概，便再次翻閱拳譜，直至將整本拳譜都記在腦海里，然後合上拳譜，繼續研究谷丹的製作之法。

提煉食物精華，然後煉製成丹。步驟十分明確，操作過程也都心中有數。隨後，楊靖取來相應的材料和器材，打包到一起，背着離開百花築。百花築位於花田中央，若是在裏面進行谷丹的煉製，可能損傷了花花草草，這可萬萬不行。

花田的花花草草，不是普通的花花草草，而是師尊道的載體。現在，師尊閉關潛修，花花草草的安危就落到楊靖手中，他自然得護著這些花花草草。

好在神庭外圍有許多空闊沒有利用的閑置之地，可以讓楊靖隨心所欲地發揮自己的創造力。他刨了一個坑，支起一個三角形的架子，將煉製谷丹的器具放在上面，也就是一口大鍋。

生火，投入食物，大火熬制，然後提煉精華。這個過程，需要進行篩選，將食物中的雜質剔除，讓食物分子之間的間隙縮小。如此一來，食物精華的體積才會縮小。

火候，篩選的次數，熬制時間的長短，都會影響到食物精華的出現。而提純的過程，更是十分艱難。因為這意味着必須將食物分子之間的間隙再一次縮小，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總而言之，楊靖的這次嘗試以失敗告終，但也為楊靖積累了許多經驗。與嘻嘻將熬制出來的看上去還可以吃的部分分而食之以後，楊靖將大鍋等工具堆放在原地，然後弄來一塊木板，以黑炭寫下：私人所有，切勿擅動！

回去以後，楊靖洗了洗身上，順便幫嘻嘻也洗了一遍。洗去舊有的雜毛和泥草后，嘻嘻煥然一新，遠遠看着，頗有大妖氣質。換上一身新衣服的楊靖領着嘻嘻來到食堂，補足余后的半飽，才返回住處。

此時，天色將晚，神庭內難得寧靜，眾多同門長輩都在休憩或靜修，沒有幾個人還在外面晃悠。楊靖也開始修鍊，催動「渾陽真力訣」，引導天地元炁轉化為真力，淬鍊身體各處。

巫赤霄說過，身體是神道的根基。楊靖牢牢記住這句話，但凡修鍊之時，都下意識引導真力進行淬鍊。等到真力修鍊到飽和狀態，楊靖叫來嘻嘻，讓它捶打自己。嘻嘻起初不太明白，經過楊靖多次解說以後，才大概弄懂楊靖的意思，然後狠狠捶了楊靖一次。

如此內外結合，楊靖感覺自己的體質日日都有所增強，雖然不是十分明顯。但楊靖堅信，只要自己堅持下去，總有一日，會出現蛻變的。

次日，楊靖開始修鍊「渾陽拳」。「渾陽拳」的修鍊是很講究時間的，每天只能修鍊九個刻時。日出三個刻時，正午三個刻時，日落三個刻時，而且必須由早到晚，如此才能降低太陽之炁對身體的損傷。

花田與房屋之間的空地上，楊靖赤裸著上身，雙腿岔開成馬步，雙拳齊動，體內「渾陽真力訣」隨着運轉，兩相影響，接引下來一縷日之初輝，從體表滲透到體內，融合進運轉的真力中。

招式動，真力亦動，渾身肌肉隨之而動。這個過程中，因為日之初輝的融入，使軀體得到淬鍊。前九式拳法打了一趟，楊靖就感覺身體變暖。這種變化，拳譜中有記載，是太陽之炁、真力、肉體初次交會的結果，是一個好的象徵，意味着拳法入門。

楊靖再接再厲，一招接一招，不停息地出拳收拳。日之初輝源源不斷地被接引下來，穿透體表，融合到真力中。隨着日之初輝的融入，楊靖體表逐漸出現一層淺灰色的污漬，這是他體內的雜質，被日之初輝給煉了出來。而楊靖整個身體，也呈現一種橙黃之色，同朝日一般。

呼···

內部如同火籠蒸烤，組成身體的水分都似蒸發一般，連意識都出現一絲恍惚。楊靖急忙停下來，長長呼出一口氣，灼熱的。

此時，嘻嘻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