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內力極高不自知
姐姐的死，就是這麼簡單到讓人無法接受。因為她在學校被嬸嬸的親侄子看上，嬸嬸來家裡提親，結果姐姐不同意，於是那天從周翔家裡逃出來后，嬸嬸總是在爸爸面前說姐姐壞話，憑空編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說姐姐在學校不正經，爸爸聽了，也沒有去查證，直接將姐姐關了禁閉。
兩個月後，在姐姐因失身已經精神失常的情況下，嬸嬸又來嚼舌根，父親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了姐姐一頓，最後姐姐被他們逼的實在受不了，服毒自殺！
如果說姐姐的死，並非出自他人之手，沒有真正意義的操刀人，與人無關。那麼母親的死，徹底讓燕小石不再覺得他們是自己的家人。
燕小石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那天燕小石因為姐姐去世，身心疲憊，放學后沒有急著寫作業，而是倒在床上休息一會。
迷迷糊糊中聽到爭吵與玻璃被打碎的聲音。趕緊起身將門裂開一條縫偷看。
只見樓下大廳的沙發上，嬸嬸騎在母親的身上，雙手並用的往母親嘴裡灌著東西。仔細一看才知道，那居然是姐姐服下的毒藥。
而此刻的母親，四肢拚命卻毫無意義的掙扎著。脖頸處，有一圈血紅刺眼的勒痕。一定是他們想先把母親勒個半死，然後在製造出她服毒自殺的假象。
而且在外公去世的幾天後，家裡人總是時不時的對外聲稱母親精神失常了，原來他們是等著這一步呢！
在回想起前幾天，姐姐被關禁閉兩個月，根本沒機會出去購買毒藥，可這葯是從哪裡來的。細思下來，燕小石背脊冰涼。
毒藥全部灌進母親嘴裡。只見母親渾身開始劇烈抽搐。燕小石強忍住不哭出聲，但眼淚卻不論如何也安耐不住。他此刻，恨自己為什麼不早生幾年，或是早點遇到師父，這樣的話，自己就有能力救下母親。可自己目前的功力，根本不是叔叔跟父親的對手，上去只是送死。
如果自己死了，母親跟姐姐就白死了，今天發生的一切將會塵封在這個房子，不會有人知道一家三口都經歷了什麼。
不一會，母親便一動不動了！
嬸嬸這時拿出化妝鏡開始補起了妝。「這個瘋女人，差點抓壞我的臉」
而父親，從頭到尾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坐在那裡看報紙。
叔叔過去探了一下母親的鼻息，又摸了一下大動脈，最後冰冷的說道「死了！」
父親頭也不抬的回道「死不足惜，死就死吧！」
話音剛落，只見母親突然睜開眼睛，一口咬在叔叔手掌之上。
母親的嘴裡可是含著劇毒的。叔叔嚇得失聲大叫「快鬆開。」
嬸嬸也不化妝了，拿起桌上的茶杯朝母親的額頭以及面部一頓猛砸，砸的母親整個面部血肉模糊。
吃痛之下，母親憑藉死前的最後一絲氣力，將叔叔手掌小拇指以下肉多的位置，連皮帶肉的扯了下來。
叔叔頓時紅了眼，一手掐住母親脖子，一手用力推母親的下巴，「咔嚓」一聲，母親的頭部以讓人極不舒服的角度向一側轉了過去。
母親的脖子斷了！即使是毒藥，母親多少能夠支撐片刻，甚至遇到高人興許還有一線希望，可一旦脖子斷了。真的就無力回天了！
母親死了，下一個就是自己！趁著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家，燕小石急忙奔向窗口，準備逃離。
自己的房間是二樓，距地面大概有四五米距離。
猶豫了數秒后，提一口真氣，運用上袁大哥教自己的輕身之法跳了下去。
幸虧往日沒少偷偷下苦功夫。落地時不但雙腳不痛，而且聲音也小到可以被人忽略的地步。
眼前是高高的圍牆，燕小石再次運用起輕身提縱的本事，呼呼幾下翻過高大的院牆。
跳出外面逃出生天一般，亢奮，沒頭蒼蠅似的一路狂奔，足足跑了半個小時之久。
估摸著暫時不會有危險了，這才安心的坐在地上休息。
安靜一會，禁不住想起母親死時的慘狀，男兒的剛淚洪水般的湧出。
又想起了眼下的境況，有家不能回，自己該何去何從？
著急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人來。自己的五師叔，當今儒門五位當家的老末，掌門的堂弟孔令德！他目前正在燕趙大學附屬高中讀高三。
袁大哥曾介紹兩人認識過，短暫的接觸中，他對自己這個師侄還不錯。眼下袁大哥不在燕趙，只能向五師叔尋求庇護。
腹內忽然傳來強烈的飢餓感，燕小石想，先弄些吃的再去找五師叔。
於是隨便找了一家麵館吃了個飽。
走出麵館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有黑夜的庇護，心裡踏實許多。不再需要拚命的狂奔了。
只是走了沒多久，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勁。因為自打從麵館出來，一直有個人跟在後面。
雖然不清楚是不是相同的人，但即使少有人經過的地方，始終有人保持著起初的距離走在自己後面。
燕小石徒然加快腳步，遇到一個巷子便鑽了進去。緊接著一個提縱跳到牆上。
果然不假，燕小石從他們的視線消失后，那三個人立馬追了過來，在他消失的地方四處張望。
「你們是不是在找我。」高牆之上的燕小石朝三人喊了一聲。
三人同時抬頭看過來，其中一人指著他喊道「在那呢！」
區區三個嘍啰，燕小石怎麼會怕！立刻跳下去，幾個照面便將三人打的倒地不起。
「他們不是燕家的人！」與三人動手後燕小石敢斷定他們絕不是燕家的人，因為燕家人即使是嘍啰兵多少也有一些內功底子。而他們只是善用一些格鬥技能而已。
「難道還有其他人想害自己？」燕小石發出一聲疑問。
可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必須儘快找到五師叔。其他以後再想。
加緊步伐繼續走，可走了沒一會便看到前面站著一群人。幾乎能磊成一堵牆。
燕小石敢斷定，這幫人是沖自己來的。急忙調頭往回跑。可剛一回返，卻發現後面也是人。
一幫人慢慢聚攏到一起，將燕小石圍住。
這幫人圍而不攻，只看著他。
沒一會，自外面擠進來一人，是二叔！
燕藏鋒打量著侄子幾眼，問道「你都看見了？」
媽媽的死他也有份，正想活剮了他們呢。
可能打不過二叔，燕小石只好出其不意，不宣而戰，立即瘋狗似的撲了上去。
燕藏鋒沒想到他一個窮途末路之人居然還會反抗。著實有些措手不及。急忙甩開膀子應付招架。
「啪啪啪」叔侄肉搏發出幾聲巴掌般的脆響。
幾招過後，燕藏鋒不由的心驚，因為在拳腳上自己居然被這個侄子穩穩的壓制。
無奈之下，只好憑藉數十年苦修出來的內功根底與之硬憾一次。。
「嘭」一聲刺耳的巨響。兩人實打實的對了一掌。
這一掌之後，燕小石原地不動，燕藏鋒卻「噠噠噠」向後跌退，要不是有人群兜住，指不定要退出多遠。
穩住身形，吃驚的問「你是什麼時候練就出如此深厚內功的？」
燕小石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沒想到自己至聖真氣四重天功力，居然輕而易舉的將二叔打的如此狼狽。
當初自己四重天接近大圓滿之時，袁大哥也就是自己的師父，只輕描淡寫的評價了一句「馬馬虎虎而已。」還說距離他對自己的要求還差很遠呢！
袁大哥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自己這馬馬虎虎的一掌，居然將二叔數十年的功力打的差點摔了個腚蹲！
其是燕小石忽略了一件事，《至聖混元功》極其注重內力的增長，內力增長速度是其他功法的十倍，其他門派辛辛苦苦修鍊十年的功力，《至聖混元功》只需一年便了辦到。
燕小石頓時有了自信，也沒跟他廢話，舉掌一頓窮追猛打。燕藏鋒被逼的如同被人用棒子攆的流浪犬。
最後居然踉蹌的倒在地上不起來，燕小石沒做猶豫，直接衝上去打算一擊了結他的性命。
只是剛接近，燕藏鋒突然甩起一隻手，揚起沙土打在燕小石的眼睛上。
眼睛吃痛，燕小石瞬間失去戰鬥能力。還沒等他緩過勁，燕藏鋒先是朝他下巴來了一腳，接著身形如鬼魅一幫躥到他身後，一肘擊在他後腦。
燕小石被最後這一下打的身子一怔，緊接著直挺挺的向前倒了下去。
燕小石這些年只是默默地苦修，從沒與人較量過，所以即使他綜合實力遠超過二叔，但臨陣經驗幾乎為零。導致他今天完全是輸在打鬥的經驗上！可恨他燕藏鋒對付一個晚輩，居然用上如此不恥的手段！
燕桂林這一昏睡，不知道昏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就感覺有一隻手在碰自己的臉，那是一雙女人的手，半夢半醒中聽到的也是女人的聲音。
夢中幾乎忘記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身處外公家的院子里，姐姐抱著自己。她還是那樣的美麗，低頭朝自己笑。可笑著笑著，姐姐的臉卻變成委屈、惶恐、哭泣，最後變成慘死時的模樣。
這才意識到姐姐早已經死去多日了。自己一定是在夢裡與姐姐相見了！可即便此刻抱著自己的是姐姐的一縷香魂，不管是美麗還是恐怖，都想他多陪自己一會。
試圖將她抱住，不讓她離開，卻撲了個空。
起身四顧，卻是一片茫然，空蕩蕩的院子里，搖籃與鞦韆獨自搖蕩，卻見不到外公，見不到姐姐，也見不到媽媽！
「小弟，快回到搖籃裡面，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姐姐拿著紙風車，站在小院外面，發出幽幽帶著回蕩的聲音。
這時看到一個嬰兒在搖籃里呱呱的哭著。這不是小時候的自己嘛？
沒管這些，不顧一切的奔向燕婉童。
「姐，等等我，讓我再看你一眼好嗎？」
只見燕婉童雙腳不動，在弟弟奔向她的時候卻離他越來越遠。
臉上浮現出不舍、心疼、與擔憂，清冷的聲音說道「小弟，乖啊！不要跟著姐姐，快回到搖籃裡面！要不然你就會跟媽媽，外公還有姐姐一樣了！」
燕小石似是沒聽到一般，一個勁的發足狂奔。卻怎麼都跑不出外公家的小院。
一不小心摔倒了，爬起來正要繼續追。卻看到了姐姐水綠色的裙擺跟新制好的繡花布鞋，與自己只在咫尺之間。
燕小石急忙撲過去，妄圖把姐姐留住，但姐姐的身子卻如同平移一般，總是在自己即將觸到她的那一刻溜走。
「小弟，你為什麼不聽話啊！」姐姐的聲音透著凄涼。
燕小石抬頭看，頓時被嚇了一跳，只見姐姐面容青紫，七竅流血，嘴角含著蛆蟲不停蠕動著。
「姐，我好想你，我就是想看你一眼，為什麼要嚇唬我？」
燕婉童的臉漸漸恢復正常，帶著甜美的笑，勸說道「看到了吧，那你就聽話乖乖的回去吧！」說話時，掩飾不住的透著一股子擔憂與不舍。
看著姐姐的面容半晌，最後依依不捨的朝搖籃走去，忽然又問道「姐，我以後還會夢到你嘛？」
燕婉童先是一副斬釘截鐵的模樣，接著又似不忍，又似欺騙的回道「也許……會的！」
姐姐是在騙自己，即使姐姐回答的再乾脆，燕小石也知道她在騙自己。因為《修鍊至聖混元功》的人，鬼魂是無法靠近的，這次不知道什麼原因，或許只是個意外吧！總之今後若是再在夢中相見，除非是散去一身功力才能實現。
接近搖籃時，眼前忽然一黑。一股劇烈的疼痛感自後腦傳來。
「姐！」燕小石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喚。再次能視物時，人已經躺在一個破舊的屋子裡。
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應該是種了什麼使人失去功力的藥物。
怪不得姐姐的魂魄能夠進入自己的夢境，原來是自己接近五重天的《至聖混元功》沒有了。目前的自己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更容易被鬼魂接近。
在房間里一躺就是好多天。這些天燕小石見識了人世間最殘忍的畫面，將自己關起來的這些人簡直視人命如豬狗，根本不把人當人看。
這裡每天都有新人加入，每天又都有人被拉出去。稍微恢復些力氣的袁政透過窗戶看到，被拉出去的人被折磨死的場景。
這幫人以虐殺人命為樂趣。
人死去的速度強過新加入的速度。沒幾天便剩下燕小石孤零零的一個。
這幫人不殺自己不是自己不能殺，而是自己沒力氣掙扎，虐殺時他們找不到樂趣。
本以為自己早晚會成為那些慘死者的一員。但命不該絕，在那幫人對自己置之不理時，燕小石不知不覺恢復了功力。
一天中午，忽然聽到隔壁有女性撕心裂肺的哭喊，接著又是持續不斷地，難以言明的聲音。這聲音攪的燕小石心神不寧，控制不住去幻想隔壁是怎樣的場景。
《至聖混元功》有穩定心神的作用，本能的去運功。
燕小石意識到，自己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居然可以運功了。於是便想著逃出去。
四下掃了幾眼，不走正門，到房間的後面看了一眼窗戶。這窗戶只是尋常的玻璃窗，框子是由純實木打制的。
只是外面加了一道鋼筋護欄，每個都足有食指粗細。
這樣程度的防護，對普通人興許管用，但面對哪怕只有一點點修鍊底子的術派中人，都會視其為無用的擺設。
燕小石打開窗戶，一手握住一根鋼筋，猛一運勁，那看似牢固的鋼筋條便被他輕鬆掰彎。
掰出一條剛好夠自己出去的寬度，便從這個口子鑽了出去。
房子的後面是一個乾淨的小院，看那樣子，居然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掃。
左右掃望幾眼，小院東西兩側都是不算高的三米大牆……！
三米不高？沒錯，對燕小石來說的確不高，雙腳哆嗦一下就躥上去了。
大牆的另一邊就是外面，只要翻過大牆就自由了。燕小石都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就這麼容易被自己逃出去了？
靜悄悄的朝大牆走去。走著走著，忽聽到前面的院子傳來大罵聲。
聽到這聲音，立刻停下腳步。不知道前院發生了什麼。
眼下馬上就能逃出去，本應立即離開。但因那該死的好奇心。燕小石沒能控制不住自己，翻過房子去看個究竟。
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藏起來。
只見一個穿著高檔西服的男人，正被兩個人扯著手臂按住。此刻他朝著燕小石過來的方向瘋了似的嘶吼。嘴裡不停喊著應該是對女性的昵稱「阿雪啊……！」
朝著房間哀嚎許久，接著又朝著院里坐著的一人大喊「媽的，有事朝我來，別碰我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