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少年不識愁滋味 鮮衣怒馬 (七)

一 少年不識愁滋味 鮮衣怒馬 (七)

築惕山,風荷苑,七千蓮塘。塘水九百丈,清可見底,蓮開七千朵,粉瓣映霞。

琉雨施鳶從未曾見過這般水中授課的學堂,千餘學士皆置身於一朵朵蓮心蓬碗之內,盤膝垂坐,白衣墜池,引來紅鯉爭相嬉戲,粉荷拂風,半縷氤氳裊裊如煙。

到底是如何風神靈秀的天人仙尊於此開堂授教,這樣的清雅仙逸,著實是脫塵不俗呵!

琉雨施鳶正思著,忽聞得仙樂飄飄,雲飛霧聚,瓣瓣紅蓮繽紛亂雨之際,一白衣仙者點足而落於蓮塘中央的藍蓮花心,行似流雲,坐如霽月,袖拂清風,眸洇漣漪。

「是他!」琉雨施鳶不禁得目瞪口呆的低呼出聲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那日長留山仰止崖救她性命的青陽真人,白青陽。

屏翳奇道:「老大,你識得他?這可真是罕聞了呢,你琉雨施鳶於築惕山上還有相識的故人!」

琉雨施鳶橫了他一眼,道:「怎麼,不服?哪條仙律規定我阿雨就得一直孤陋寡聞下去,還不許人長見識了么!」

屏翳嘆道:「老大就是老大,那般仙皇貴胄的上尊人物你也識得!雨老大,求引薦!」

琉雨施鳶駭然道:「那麼大的來頭?這個我卻是不知,小翳,來,說說,說說嘛!」

屏翳皺眉,嫌棄道:「老大,風大,莫閃了您老人家的舌頭!你說你認識他,可連人家的身份來歷都不知曉,又何談來的認識!還說要沾老大點兒光,巴結巴結天君仙上呢,唉,看起來是我想多啦……」他一臉艷羨的望著青陽真人,低聲說道:「那仙上原為仙帝白俊之長子,白氏少昊,名摯,字青陽,道號青陽真人,現修習於長留山府,為五方上帝之一的西方白帝,太昊伏羲氏之徒,鬼見愁江疑的同門師弟,咱們攝雲術的授課師叔,白青陽是也。」

琉雨施鳶詫聲道:「我只知他名叫白青陽,卻不曉得這『白青陽』三字的前綴修飾竟會有這麼一大串子呢!帝俊之子,長留少昊,這名頭,嗯,夠響亮,夠氣派,是個人物,值得一巴結!」

琉雨施鳶開始打起了心中的小九九,巴結人可是一門大學問呢,她得要好好研究一番才行。

她抬頭遙望向白衣凌水的青陽真人,盤算著應當如何製造一次難忘的邂逅,以述異地重逢之緣分,剛欲舉目,卻驀地發現,那白青陽正朝了她微作點頭,莞爾一笑。琉雨施鳶頓時難以招架的忘卻了一切,美人的誘惑從來都是不分男女的,尤其是這溫文爾雅的美男子,那薄唇輕揚的淺淺笑容,猶似白荷出水,皓月攬空,令人望而生醉,沉迷其中,難以自拔。

只可惜,美男的誘惑最終也沒能斗得過春困的力量,琉雨施鳶在睡神不厭其煩的召喚之下,撐著眼皮沉沉的睡去了。

這一覺睡得琉雨施鳶腰酸背疼腿抽筋,簡直的,跟上了大刑似的!這空負詩意的蓮墩學座實實的是不甚地道,沒靠背,沒扶手,沒欄杆,只要一打瞌睡,保准人一頭栽進水裡,嚇也得給嚇個半死,哪裡能睡得舒服!再看看人家軒轅駱明,『睡神』之名果然名副其實,腰板挺得筆直,酣覺睡得死香,就差呼嚕打得雷響了,風雨不動,安如泰山,真乃神人也!

「老大老大!那騩山學院的學士欺我築惕無人,竟然打到了我們築惕山的家門口,您說,這事兒,咱們管不管?」屏翳氣沖沖地隔著蓮塘呼道。

琉雨施鳶揉了揉眼睛,一醒睡意,振臂喝道:「這還了得,有我築惕一霸在此,竟是反了他們不成!小翳笨廉,走,教訓教訓那幫不知好歹的兔崽子去!」她踏水行至軒轅駱明的身前,輕拍了拍駱明的肩背,叫道:「明哥,提刀,應戰去了!」

軒轅駱明嘆息:「誰又找死?為什麼不自己拿頭去撞牆?」

琉雨施鳶搖頭道:「他們若是有那份兒自覺,就不會來這裡找茬了。」

軒轅駱明皺眉:「麻煩!」即提了長刀『妄斷』,颯沓行去。

琉雨施鳶正欲走出,忽記起了還有課業要做,遂回頭,朝著長琴一笑,道:「琴,鳴雷訣,八百遍呢,我會被這座課業的大山給壓死的!」

長琴笑道:「我來寫。阿雨在外須小心,保護好自己要緊,別逞能。」

琉雨施鳶笑著跑出,拖了長腔答道:「琴哥哥放心,有明老哥在呢,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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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人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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