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不疑天子動怒

夫妻不疑天子動怒

「回來了?豐哥可曾給你阿爹搗亂了?」周憲見父子倆回來了,忙起身問道。

郭榮快步上前,拉着周憲慢慢坐下道:「屋子裏沒有別人不用拘禮的。」又轉頭對着豐哥道:「你娘問你話呢。」

豐哥有些不高興道:「我可乖了,怎麼會搗亂?阿爹還給我買了混沌面吃呢。」

周憲聞言,眨了眨眼。這皇宮裏的吃食雖然比外面好些,但是不過種類多謝罷了,要說精緻什麼的,還真說不上。先帝和郭榮都不是注重享樂之人,這口腹之慾自然看得也不重的。

「啊,是娘說錯了。下次,等娘有空了,親自給豐哥你做混沌面吃,好不好?」

豐哥聽了眼睛亮晶晶的,忙點着頭道:「好。」

郭榮含笑看着一邊母子說話,等他們嘀咕了好半天,看了一邊的更漏才道:「時候不早了,娥皇你該用飯了。」

周憲如今肚子大起來了,雖然每次用得少,但是一天卻要用好幾次飯。郭榮就高聲讓殿外的宮女擺飯。

豐哥吃了很多外面的東西,雖然吃不下,也被周憲逼着又喝了半碗湯。這才讓鄭媽媽送他回了偏殿去歇息了。

「今日和馮道談得如何?」周憲和郭榮各自梳洗了一番,便揮退了宮女和內侍,進了秘境牽手在桃花林中散步著。

「馮道此人,極懂得變通,與天下大勢也看得極遠,滿朝文武,無人能及。」郭榮很是讚歎道,隨即將馮道的話說了。

周憲點點頭,便是王朴范質等人,只怕也沒有馮道看得明白。

「這樣說來,一年半載之內,你是不會再去打仗了?」

郭榮拉着周憲道:「是啊,所以其他的事情你都放心,安心生下孩子就是了。」

周憲搖搖頭,笑看着郭榮道:「其實打仗雖然危險些,但是做起來倒是不怎麼廢腦子的,這政事上的大動,你怕要受折騰了。說不得我也要隨着你受折騰呢!」

最後一句,周憲嘆息道。

郭榮失笑,眯着眼睛回憶起前世之事,嘴中卻道:「前世之時他們沒折騰到我,這世又能耐我何?更不要提了……」

「你就這樣篤定嗎?今日裏一些夫人就想從我這裏探話呢。我現在啊,怕是有人將他的女兒給往宮裏塞。皇宮裏只有一個女人是不太好看……」周憲斜看着郭榮道。

郭榮搖搖頭笑了出來:「阿爹做了皇帝之後,宮中還不是只有的德妃一個女人?他不願意隨便納女子,沒有人勉強得了。如今又有誰能勉強我去?如果真有人閑得發慌盯着內宮,我會給他找點事情做的。」然後伸手摸了摸周憲笑吟吟地臉頰,才道:「這樣你放心了。」

周憲看着郭榮,雙眼彎成了兩輪小月亮:「你不要在心中說我是妒婦就好啦。」

「怎麼會?你要是不嫉妒,我才該慌啦。」

……

兩人這樣散步了大半個時辰,才出了秘境歇息的。

第二日裏,郭榮依前日一般去上朝,而周憲知道,隨着前朝的變化,自己這個在眾多人眼中沒什麼分量的皇后,也會變得不一般起來。不過,現在朝中的大事是安葬先帝郭威的靈柩。

四月十九日,汴梁城滿城縞素。郭榮親率汴梁城中的文武百官葬郭威靈柩於嵩陵,小小的豐哥也一身喪服,隨着郭榮一起送棺入土。而周憲,因為身孕,只能在宮內奉靈處燒香祭拜。青煙裊裊升起,周憲對着靈位禱告。

而本應在郭威下葬兩日後就去世的馮道,大概是因為郭榮親自的到訪,病體一直拖了一個月,到了五月中才過世。期間,郭榮也一直遣了朝中的其他諸相和太醫過馮府探望。

「馮相公一去,朝中的風向就有些詭異起來了呢。」晉國公主看着正在做小孩衣物的周憲,突然說了一句。

周憲一頓,針線不停,她知道晉國公主其實非常聰明,不然如何和張永德夫妻倆在趙家兄弟手上討得好去?

「外朝之事,再怎麼詭異,也亂不起來的。諸位相公的才幹也是極好的,加之左諫議大夫王朴等人的在朝,公主放心就是了。」周憲笑道。

晉國公主輕輕一笑,看着周憲因為懷孕而更見柔美的臉龐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臣妹不過是替陛下和娘娘操心罷了。王大夫確實是高才之人,聽說陛下對他的倚重不下范質、李谷幾位相公之下呢。」

周憲心中詫異,晉國公主一般進宮來,不過是閑聊幾句而已,今日怎麼頻頻說及政事?

「諸位相公都是有才有德之人,有他們的輔佐,乃是陛下之福。只是公主今日怎麼對這些前朝之事好奇起來了?」

晉國公主眼中目光流轉,想了片刻才道:「如今陛下重用的人,大多是文臣。禁軍中的老將們豈能安心呢?所以,駙馬這些天裏,時常被老帥們請去說話,就是我和李家表嫂也接到了不要邀約。他們所想的,無非是娘娘這胎已經六個月了,而陛下的後宮之中只有娘娘您一人。」

周憲一頓,心中暗嘆,這天果然來了。隨即放下手中的針線,真心向晉國公主道謝道:「多謝公主告知於我。公主大概也見過我和陛下相處的情景了,公主有什麼看法?」

晉國公主一愣,才笑答道:「陛下和娘娘在一處時,如民間的普通夫妻,溫情脈脈,愛意畢現。」晉國公主想起已經去世的嫂子劉氏,比起來,倒是陛下和眼前的嫂子相處情景,更加的溫馨和諧呢。

周憲看着晉國公主,目光帶着篤定道:「公主和陛下乃是兄妹,相處時日不斷,當知道陛下的性子,最是驕傲不過的。豈會因為臣子的逼迫而低頭納女子?姑且不說我和他的感情,只說這皇宮之中,並不是金山銀山綾羅玉器滿堂,國庫並不富庶。陛下有妻有子,多納女子除了個人的享樂與國無益處,他也不會同意的。」

晉國公主點點頭道:「娘娘說的是。不過很多娘子斷不是這樣想的,一定要撞了牆才會清醒的。」尤其是那些個自持家世高貴的待嫁女子們。

周憲一笑,按照郭榮的意思,可不單單是女子自己會撞到牆,更有那女子的父兄,也不會落到好處了。

雖然是女人間的閑話,但卻是大實話。如今汴梁的皇宮絲毫比不得南唐的皇宮不說,皇宮的主人實際上也是囊中羞澀的——國庫空虛,內庫就更不要說了。至於為何如此,還是要從朝廷的一系列政策說起。

郭榮為了發展民生經濟,發佈了詔令招募四方流民、難民,其中包括來自南唐、后蜀、北漢等地的流民和饑民,鼓勵他們墾荒種田。同時減免天下田租和賦稅,尤其是戰爭頻繁地區的田租和賦稅;而將部分賦稅權也從藩鎮手中收回朝廷。而光是這樣,並不能完全達到恢復農業的目的。因為北方中原自五代後梁以來,決河成為了非常平常的軍事防禦手段。自後晉到郭威建周的二十多年裏,流經河南的滑州、澶州兩地的黃河就曾先後決堤6次;而懷州決了兩次,鄭州決了五次。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泛濫。黃河水泛濫,田地淹沒,人畜死傷無數。所以治理黃河水患,便是迫在眉睫之事了。郭榮派了中樞宰相極其熟悉治水的李谷為總監,徵發民工數萬人,治理黃河,同時還下令整修汴梁的大動脈汴河,以及與關中平原農業息息相關的涇河等。治河是要錢的,國庫空了不說,便是內庫也是空空如也。周憲即便貴為皇后,想穿上一身南唐常見的繚綾都是很困難之事了。

周憲雖然依舊注重衣着,但是已經不像前世那般,非要錦緞綾羅才行……皇宮裏已經這樣窮了,便是想納沒有丁點用處的妃子,真是更加浪費了。想到這裏,周憲不僅有些好笑,窮皇后倒也有窮皇后的好處呢。雖然她明白,郭榮這個人,是逼迫不得的。

「娘娘,您該歇息一會兒了。」紫錦帶着兩個小宮女輕輕進了殿門,在周憲身後道。

周憲抬頭看了一眼更漏,已經是申時末了,忙對一個小宮女道:「好,小萱,你去皇子殿下那裏看看,殿下的武藝課一結束,你就和鄭媽媽幾個帶着殿下過來。」

紫錦看着周憲做好的幾件小兒衣物,眼中凈是欽佩。難怪娘娘要親手給小殿下做衣服,這針線活計,比宮中的司衣的宮女媽媽們強多了。

「娘娘,雖說您的針線做的好,但是也不能小公子的衣物全部你來做呢。累著了可怎麼好?」紫錦還是勸道。

「娘娘,紫錦說得對。陛下也總是勸娘娘少動些針線的,知道娘娘這樣辛苦,回來肯定會責備我們這個奴婢的。」領了兩個小宮女端著食盤走進來的紅雲行禮后故作可憐道。

「好啦,我不過閑着無事做兩針罷了。」周憲做的都是孩子內里穿的衣物,周宮這邊內廷的司衣房裏,手藝好的可是極少的,且都是上了歲數的,做起來東西來極慢。周憲想着反正自己無事,每天做半日針線,倒也罷了。

「阿娘。」豐哥蹬蹬蹬里跑進了內室,像是記起了什麼事情,頓住腳,似模似樣地給周憲行了禮。

周憲含笑地看着兒子,待他站直了,才招手讓他走近道:「今日下午都隨着師傅學了什麼?可是餓了?」

豐哥點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點心和湯水,先是拿了一塊紅豆糕遞給周憲道:「阿娘,你吃。」這才也吃了起來。邊吃邊道:「我先跟着師傅蹲了兩柱香的馬步,後來跟着師傅學打拳。」

「啊,都學打拳了啊,一會兒耍給娘看看好不好?」周憲吃完點心,笑道。

「好。娘,師傅都說我學的很好呢。等弟弟出生了,我也教他打拳。」豐哥吃完一塊點心,有伸手抓了一塊吃。

「好啊!豐哥一定會是一個好哥哥的。」

大寧宮中母子溫馨融洽,而此時的趙家,卻是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天子革儉禁軍,除了驕兵惰卒,一概淘汰出局外,凡年過五十五歲職位在都廂指揮使以下的禁軍,一律革出禁軍。而趙弘殷,很不巧他剛年滿五十五周歲,且職位那是一廂副使。他也在革除之列。雖然趙匡胤在高平之戰已經立下戰功,但是並不矚目。三郎趙匡義呢,如今有麻煩纏身。趙家人如何不急?

「爹,二哥,這些天裏的意外,一定是人外的。開封府都不管,說來我得罪的人,不就是那位坐在御座之下的人嗎?而我不過是無心之過罷了,既然他連我這什麼都沒有的小子都放不下,為了連累爹娘和家人,我遠走避禍就是了。」趙匡義整個人臉色都是青的,左手更是用木頭白布綁起來了,原來他的胳膊斷了一根。

「住嘴!你還嫌你的禍熱得不夠多嗎?想咱們一家子都沒有了活路是不是?」趙弘殷大聲呵斥住兒子道,心裏卻也有所懷疑的。

「爹,匡義,其實張駙馬之前曾經和我說過,他曾在陛下面前大力推薦兒子,但是因為同軍父子一營,糾葛太多。所以我只升了一等,任殿前司鐵騎指揮使。本來以為這樣,精簡禁軍之中就沒有咱們家的事情了,沒想到爹您還在其中。我去求一求張駙馬,他同李帥共掌禁軍,且一向賞識兒子,應該回通融一二的。」趙匡胤面色沉重道。

「阿!原來爹是被二哥你連累的。果真是爹的好兒子啊,哼!」趙匡義如今面目陰沉,眼中儘是陰鷙,沒有少年人半點的意氣風發。自從開封府的大牢裏幾天出來后,整個人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前幾天,天子下詔令,殿前都虞侯韓通和龍捷馬軍都指揮使劉晟兩人,閱天下軍士,從而挑選出精悍之兵,充入禁軍。同時,又因為天下驍勇久戰之兵,多在藩鎮,於是再下詔飭令天下各道藩鎮招募勇士,或者自廂軍之中才藝出眾者,也悉數送到京師。天子還時不時親臨選撥場地,遇有材藝出眾,即刻補入殿前司諸班。這件事情,對於想要揚名立功的少年們,無疑是極具有吸引力的,只要你有本事,便可在禁軍之中站穩腳跟。趙匡義自負功夫不錯,加之父兄都在禁軍之中,他便也報名參加了選拔,誰知三場比武下來,輸得凄慘不說,還斷了一條胳膊。他的對手個個是武藝高明之人,他相信一定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

「三弟,爹的事情,或許是我連累的也不一定。但是你的事情,完全你是自己惹出來的禍事。我自許昌那邊打探了,他雖然沒有對我明言,但是卻故意避開我走,一定是因為他知道了些什麼。所以你自己清楚,當日娘娘和皇子的馬驚了,是不是你動的手腳。」趙匡胤近年來性格愈加的沉穩內斂了,沒有半點當年在江南的影子了。而自從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他心中沒有一天睡得安穩過。當今天子是何等樣的人,他早年就在先帝身邊,看得比誰都清楚。

趙弘殷也面色冷凝地看着這個自幼聰明伶俐如今卻這幅摸樣的兒子。

趙匡義知道推脫不過,便實話實說道:「那馬確實是我動了手腳,但是我的本意不是害人,而是想在皇后和皇子危難之時伸出援手的。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趙弘殷聞言臉色變得有些青白,半天才有些灰心喪氣地問趙匡胤道:「難怪咱們家如今這樣了……二郎,說說,該怎麼辦才能保住你弟弟的一條命?」

趙匡胤看着老父的臉色,又看了看一副頹廢狼狽樣子的弟弟,暗嘆一聲,想了半天才開口道:「如今天下諸國里,都不太平,匡義去了也不會有什麼出頭之日。就算在某國中有了出頭之日,咱們這位天子的志謀遠大,終有一日會和諸國發生爭戰,到時候我們兄弟難免兵戈相見。所以我認為匡義還是找個地方躲躲,避過一時,等事情久遠了,再作打算。」

趙弘殷點點頭,看了看趙匡義下決定道:「那就讓三郎暫時去寺廟出家做和尚。呆個三年五載之後,要麼歸家,要麼改名換姓從新奔前程。」

趙匡義本想反對,但是看父親和哥哥都已經決斷好了,他也只得默然接受。

第二天,趙家傳出了趙三郎匡義病重的消息,很多大夫束手無策之後,他很快被送到了汴梁城裏頗有盛名的報恩寺里,說是請菩薩顯靈。若是能活過來,便讓其出家云云。自此,趙家沒有了趙三郎,而報恩寺里多了一個名為法戒的小和尚。

許昌對於這些事情,自然是清楚。他認為趙匡義如此,也算是事情有了斷了,所以並沒有將此事報給天子知曉。而且此時的天子,正被兩件事情煩憂,一件乃是私事,不過朝中諸人都已經有所耳聞。這件事情,便是天雄軍節度使衛王符彥卿有意將四女嫁給天子。請了李重進的母親,燕國大長公主為媒。更讓郭榮生氣的是,朝中居然有許多人,認為天子該納符氏女,以安諸藩鎮節帥之心。第二件事情,便是西北黨項人此次南下,侵入延州境內,滋擾金城,並且同時向西劫掠臨真一帶,再向北劫掠延川、延水一帶。

周憲在內宮之中,也聽說了這兩件事情,不過,她並不曾有什麼擔心的,只是認為燕國大長公主要倒霉了。先帝郭威在時,就不喜歡這個有些刻薄的姐姐,郭榮禮遇她,一是看在她是先帝郭威的血親;二是看在李重進的面上。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便是親姑姑,也沒有敢逼皇帝侄兒納妃的道理。

「你還在生氣?大長公主不過是被符彥卿利用了,你現在該想想如何解決此事才是啊。」周憲的肚子已經八個月大了,她扶著腰,看着滿臉怒氣的郭榮道。

郭榮平復了一下怒火,才對着周憲道:「這件事情,雖然棘手些,但是並不難解決。我只是為朝臣的沒腦子而生氣,朝中諸多人應該和藩鎮節帥私下底有聯繫。」

周憲端了一杯茶遞給郭榮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這樣生氣?符彥卿這麼想和你結親,到底是何道理?他明知道這樣一來會惹惱你的。你打算怎麼辦?」

「符彥卿就是一個滑不膩手的泥鰍,他知道我會生氣,但是他也知道,我就算再生氣,也沒有法子拿他怎麼樣,甚至有可能因為北方的局勢,為了穩住他而答應納了他的女兒。我自然不會讓他如願,符氏那裏,我不做理會。大長公主如果進宮求見你,你也不要見她,就說要安心養胎。沒有任何人可以逼迫朕!」

周憲點頭,「只是如此一來符彥卿心中愈加有了疙瘩,北方局勢勢必不好啊。」

郭榮冷笑道:「我不會給他任何借口以北方局勢要挾於我的。我會發明旨斥責他,邊事未穩,胡族肆虐,他要做的是如何禦敵安民,不是其他諸事。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扯開大旗反了朝廷?如果他不敢,他要挾天子,我便治他的罪!」

周憲看郭榮身上冷氣凜凜,知道他這次是真的氣得很,只得勸慰了好久,他才稍微平息了怒氣。

第二天一大早,並不是大朝會之時,皇帝的中旨便發到了禁中的中書門下省,召王浦、范質及李谷、樞密使魏仁浦、鄭仁誨、諫議大夫樞密承旨王朴、兵部尚書張煦幾人入延英殿議事。

幾人匆匆進了延英殿後,向天子行過禮后,眾人都被皇帝賜坐,這才察覺高坐在丹墀之上的皇帝,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陰沉。

「黨項人所謀不少,朕此時奈何不得契丹人,難道還奈何不得李彝殷?秋收之後,朕欲派兵回擊黨項人。你們如何看?」

眾人沒想到皇帝會先說黨項之事。

「陛下,臣以為黨項人之所以在西北延州一帶如入無人之境,實乃彰武軍太過不堪的緣故。若是加強彰武軍建制,重建保大節度軍,聯合靈州的朔方節度使、晉州的建雄節度使,三面合圍黨項人,比之遠道派禁軍作戰要好許多。」范質說出自己的想法。

魏仁浦乃是樞密使,于軍事自然有他的看法,而且他也深知現在的天子,不想藩鎮坐大,成為另一個王殷和符彥卿。便奏道:「自後唐起來,朝廷便置了朔方節度使和彰武節度使,以轄制夏州定難軍,但是這麼多年來,定難軍愈加壯大,在西北關中一帶,除了折家軍,居然無人敢對上黨項人的鐵騎。這其中自然有彰武軍的不成氣候有關,但是也未嘗不是因為彰武軍高家不知兵的緣故。黨項人雖然拿朔方節度沒辦法,但是卻可以不理會靈州一面,肆意南下。所以臣認為陛下之意甚好。」

郭榮點點頭,又點了李谷、王朴等人一一說話,最終天子和重臣間達成了一直,秋收之後,髮禁軍於西北,聯合朔方節度使、彰武節度使攻打定難軍李彝殷。同一天裏,皇帝發了經中樞閱過加蓋中樞諸相之印得斥責詔書去了鄴都,天雄軍節度使衛王符彥卿被明旨斥責,除太傅銜。一個月後,皇後周氏於大寧宮中產下一子,天子大喜,赦免天下十州之賦稅。同月,燕國大長公主病逝。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中秋快樂~~恩,後周的皇宮真的很窮啊,當然了也不是真的沒有綾羅綢緞穿,沒有宮女使喚。而是自郭威起,皇帝和后妃都很簡樸,董德妃至死都不曾著綾羅綢緞。楠竹和女主這裏自然也會很節約的,宮女少是因為很多都被放出去嫁人了——中原勞動力極度缺乏啊!

另,李重進的老媽,福慶長公主,此時應該去世了,被追封為燕國大長公主。不過這裏拿出來用一用。還有晉國公主,之前的封號是壽安公主,晉國長公主的封號,是顯德元年末的時候世宗封的,這個BUG,大家就不要計較了。

然後貼下當時西北的區域圖,黨項人一直被中原朝廷封為「定難軍節度使」,所以大家不要被我攪糊塗了!歷史上,北宋自太祖開始就不大重視黨項人,自黨項建國,他們才悔之晚矣,那個時候,長安西北一帶,基本上就是黨項騎兵肆虐之地了,中原朝廷基本上拿他們沒啥辦法。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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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相隨(大周后新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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