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准了

噸嘟嘟，灌了一大碗涼白開，徐子安覺得全身都舒服了。

「對了，小弟弟，你剛剛說哪了？」

聽這個大方臉這麼說，王洛滿頭都在冒黑線，不會剛才自己都白講了吧，難道這個吃貨一點都沒聽進入？

「徐隊長，我說我表姐死後不久鴻利公司還給我們學校捐了一批法國梧桐，直接成株移植的那種，到現在我也沒想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嗝……我了解了。」

徐子安拍了拍胸口順了順氣。

「按照我既往辦案的經驗，通過這種手段再次對案發現場進行改動的話，一般有下面兩種原因。」

「第一，查漏補缺，作案的時候比較匆忙，有一些東西不方便帶或是疏忽遺留在了案發現場，需要時候找機會去帶走。第二，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一般這種罪犯心理都比較變態。我建議你可以從第一種角度去好好考慮一下。」

對於大方臉的話，王洛點點頭表示認同。

「也許剛才表達的不太準確，其實我想說的是更進一步的原因。案件檔案的銷毀，您父親的意外去世，被害人屍體的調換，我表姐家被人翻查，這幾件事我都可以想到罪犯究竟想遮掩什麼，不過種樹的話，我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

「這樣啊。」

徐子安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板寸，微微想了一下。

「我覺得你可以聯繫昨晚發生的事情，想一下。不過這方面我不是專家，你可以問一下毛曉彤同志。」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毛曉彤放下手機抬頭疑惑的問道。

「額？額？你們在說我嗎，有什麼事？」

沒有理會走神的毛曉彤，王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原來是這個樣子啊，如此看來，我們那個學校所在的地方也是不簡單，明天要好好調查一下。」

「你小子可以啊。」

徐子安一邊嘿嘿的笑著一遍在王洛的背上親昵的拍了兩下。

「鴻利公司那我們明天不去了，接待的都是一群老油子，明知道有問題就是查不出東西來，還不如跟著你們從另一個角度去看看。」

「咳咳……」

對於大方臉的這種友好方式，王洛這小身板明顯是難以受用，幾巴掌差點把他給拍的岔氣了。

「徐隊長，您悠著點兒。」

看了看正在咳嗽的王洛，徐子安有些不滿的砸了咂嘴。

「你們這些小年輕真是的，這讀書讀的身子骨都廢了。」

話說著他還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下楊光。

「彆扭頭啊，我說的人也有你。像你這體質不鍛煉的話，以後也就是在辦公室蹲著，上什麼一線啊，抓個小偷都比你跑的快。」

對於這個無端掉下來的災禍，楊光覺得十分的委屈。

「徐隊，您是市裡比武的冠軍，一般的黑帶在你手裡都過不了幾招，就不要拿我們這些普通人打趣了。」

「還提這個幹嘛？都陳年往事了。」

嘴上說不願意，可是身體還是挺誠實的，楊光一番誇耀下來，大方臉也不追著這茬問了。

徐子安師徒加上王洛三人正聊的熱絡，卻不知他們翻了一個致命的失誤——毛曉彤這個姑奶奶還被他們晾著呢。

啪的一聲巨響，王洛感覺自己屁股下面的凳子都往上竄了一下。若不是面前的這張實木的桌子足足有五公的面，毛曉彤的這一巴掌直接就給終結了。

「你們三個造反啦？在這究竟該聽誰的，不知道嗎？」

面對毛曉彤的這般爆發，早已習慣的王洛還好點，徐子安師徒可是真真的嚇了一大跳。

瘦高的徒弟楊光瞥了一眼硬木桌子上淺淺的手印，心有餘悸的盤算著若是這巴掌落在自己的身上是否還有命活。就這力度，估計肋骨是要斷上十幾個吧。

楊光自覺實力有限沒法給人下判斷，他咽了一口吐沫，朝自己的師傅問道：「徐隊，小毛同志這一手跟您比咋樣啊？」

「就算不及也相差不遠啊。」此時徐子安那招牌似的大方臉也沒那麼輕鬆了。「若是在加上她那些奇妙的手段的話，實戰的話她必贏。」

見自己的頂頭上司在武力值上面也沒信心搞定這個小屁孩似的小同志，楊光從氣勢上又弱了三分，正想上去說幾句軟話的時候，沒想到已經有人麻溜的湊上去了。

「毛大小姐，您喝口水消消氣，我們剛才這不是正在交流案情總結信息以方便制定下一步計劃嘛，至於這計劃到底執不執行，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畢竟在這種類型的案子上，只有您才是最專業的。」

阿諛奉承拍馬屁，這一套下來王洛覺得自己有點噁心自己了，不過為了自己生命安全著想，他還是決定忍了。

雖然這話聽上去就假的有點過火，不過毛曉彤還是覺得挺受用的，賤人就應該這樣才對，裝什麼專業，裝什麼清高。

「那給我說來聽聽。」

聽到毛曉彤對王洛提出這樣的要求，徐子安饒有興緻的看著後者。剛才他們交流的信息零零散散，什麼角度的都有，關鍵的線索和無用的信息摻雜在一起，若是讓他和楊光這種專業人士來提煉的話，肯定沒什麼問題，不過這個還沒畢業的高中生的話……

「首先，我建議先調集人手對鴻利公司實施嚴格監控，對於他們一切可疑行為及時給我們上報。」

聽到王洛的第一句話，徐子安就非常認可的點了點頭。雖然沒有直接證據，可基於目前他們掌握的信息，鴻利公司無疑是嫌疑最大的一個目標，聯想之前在張茜自殺案中隱藏兇手的行為做事習慣，若是之前有所遺漏的話，他們一定會採取補缺的行動，這也是最容易抓住他們馬腳的時候。

「接下來我們要逐一落實目前的關鍵線索的準確性：第一，找到證明我表姐懷孕的關鍵性證據，老校醫周蘭要重新審問一下，既然我表姐屍骨被人調換了，那真正的屍骨在哪我們也要追查一下，這兩件事我們要大張旗鼓的做，最好做一個面向全社會的通告。」

「敲山震虎？」

聽完王洛的計劃，楊光馬上領會到了其中的要點。

「不，更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引蛇出洞，讓他們做更多的銷毀證據的動作，從而讓我們更容易抓住他們的馬腳。」

比起徒弟作為師傅的徐子安考慮的自然更充分，對於王洛的這個想法他也表示出了自己的憂慮。

「不過若是我們沒有在短時間內抓住關鍵性證據的話，等案犯將所有遺漏消除，後面這兩個案子就沒法查了。」

對於徐子安的意見王洛也沒有正面反駁，他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有些邪魅的一笑。

「徐隊長，這難道不是我們在最短的時間內交付結果的方案嗎？還有給你個信息，就是在我表姐骨灰盒的這個人的長什麼樣子，已經在我腦袋裡面了。」

王洛的這句話直接讓徐子安沉默了好久，最後他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

「干*他*娘*的，不過小弟弟，你的計劃還太粗略了，我讓小楊細化一下，這個死者的肖像需要你配合局裡的畫師出一下圖，剩下的我都會安排好。」

太靠譜，徐子安的表現王洛恨不得打個99.9分（剩下的0.1因為剛才他拍自己的背給扣了。）

「第二，確認那個日本商人的真實身份，這一點的話我們這些人只能進行常規線索的收集，之後的事情要麻煩曉彤你來跟你們部的後援團隊了。」

肉乎乎的小手伸出個ok，「這個小意思，明見了屍體，我這用手機傳個信就可以。」

「第三，確認那個日本人的真實目的，花費巨大的代價把我表姐封印在那究竟是為了什麼？這一點的話，我們可以找葛校長還有我們學校的其他老人直接問一下，正統的歷史，鬼怪傳說都要逐一記錄，還有鴻利公司捐的那些梧桐樹，我建議先粗查，沒結果的話直接都挖了，種樹可能是組成封印陣法，也可能是埋下某些東西。這些我們具體操作了之後再行確認。」

這些話說完，王洛有些疲憊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目前的話，我能想到的點就這麼多了，具體的人員安排的話，除了咱四個，我也不太清楚能調派哪些資源，在這兒就不多嘴了，不知道大家還有什麼補充的？」

王洛的話音剛落，楊光合上自己的筆記本，往上推了推自己的眼睛框。

「關於第一點，王洛弟弟你們在被害者家裡找到的證據——那幾件貼身衣物也要收到證物室。同時既然要鬧大一點，那你表姐家失竊的事為甚不找鴻利物業討一下說法呢？校醫周蘭的審問可以交給我們隊的張胖子，那貨蔫壞平時笑嘻嘻的，其實陰得很。屍骨的追蹤讓二隊的老劉去整，不過讓他出力的話，需要隊長你說句話。」

「這沒問題，大不了後面請他喝酒。」

對於楊光的推薦的人，大方臉還是頗為認同的。

「就是第二點的話，物證室那些閑人還是看看東西還是沒問題的，就是因為這個案發特殊，我建議小毛同志你還是親自去查驗一番。」

「第三的點話，我建議我們四個人一起去吧，若是需要調動工具的話，我這再臨時安排就是。」

聽完大方臉師徒二人安排，王洛非誠認同的點了點頭，表示他這沒什麼要補充的了。

「就是毛曉彤大小姐，您這還有什麼指示嗎？」

看著眼前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工作全都安排完了，毛曉彤縱使千般不願除了一個大大白眼她還真的做不了什麼了。

「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