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章 約定
129章約定
蘇夜飛快地抹了一把臉，靈力運轉，臉色恢復如初，「師兄。」
薛岑道：「我們去練功室詳談吧。」
蘇夜跟著他上去。
薛岑把太康老祖制定的計劃拿給她看，再過幾個月就能開始，現在她需要調整身體狀態，以免屆時無法承受那種經脈逆轉的痛楚。
計劃很好，對她幾乎沒有風險，而且太康老祖甚至決定親自幫她運功，這簡直是潑天的恩賜。
老祖說她體質雖然不是極好的，但是也有點可研究的價值，所以要親自替她運功，順便考量一下。
至於考量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了。
蘇夜猶豫了，沉默著。
她沉默，薛岑便也不說話，尤其是她方才艷麗的臉頰，怎麼都覺得有些刺眼，他這才發現，其實她也很美。
明知道修真之人是不能有這麼多胡思亂想的，就算雙修，也不過是找個伴，最重要的是有助於修行，而不是為了情情愛愛。
他自認自己也沒有那麼多情情愛愛的東西，他甚至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愛她。不可否認，他喜歡她，不排斥她。老祖提議雙修的時候，他第一個人選就是她。
或許從很久以前她被分給他的時候，他就認定，她是他的了。一直以來都將她當成自己的，理所當然的。她可以跟他鬧彆扭，可以冷戰，卻不允許對別的修士有什麼想法。而跟她接觸的人，也知道他和她的糾葛，是不會主動與他為敵的。
所以，就算她不樂意，或者對他有怨恨，總歸也不能逃脫。
強者掌控弱者，就叫命。
他不想探究自己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只知道想讓她做自己的雙修伴侶，就夠了。
現在，此刻，他真的不舒服。
他一直認為她這樣的女孩子，不突出，不驚艷，不花哨，不浮躁……
她不會如有些女孩子那樣這山望著那山高，得到他的青睞會得意忘形，跟著他之後又會覺得有更好的，不會……
然而不知不覺中也發現，其實她很優秀、堅強、聰明、臨危不亂，善良，真誠，而且也很美。
甚至她讓他牽挂……
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真的動了心。
又覺得動了心也沒關係，反正可以在一起，就算她資質差活得沒有他久也沒關係，至少在一起過了就是圓滿的。
但是這一刻，他發現了。
其實沒有那麼簡單。
很多時間不是他想就行的，至少她看起來不樂意。
她對他實際從來沒有過曖昧的表示，向來恭恭敬敬的，就算偶爾開個玩笑，也是在特殊情況下。
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就是夠冷靜，思維敏銳，能洞察人心，可現在……
他真的沒有了自信。
有些東西，憋在心裡是煎熬，幻想卻又美好。說出來輕鬆，現實又殘酷。
他死也不會開口的。
蘇夜終於開了口，「師兄，我沒想到這麼勞師動眾……」這種壓力，不是一般大。
假如自己是林師叔那樣的天縱英才，深得老祖們喜歡，大家願意為她出謀劃策，可她如今不過是個普通弟子，資質一般，她可不覺得老祖們會對她感興趣。
所以這一切都是起於薛岑，如果不是他，老祖不會管。
那她拿什麼報答？
假如他們真的提要求，她答不答應？除了雙修，其他的條件，她的底限是什麼？
她覺得自己寧願靠拼去償還的。
其實憑心而論，薛岑很好，英俊有氣魄，是大家族子弟，深受長輩關愛，自己又聰敏向上，對人雖然不是很熱情，也不會太奸詐。只是以她現在的身份，無論嫁給誰，長遠來看都不是好事。
所有的人會覺得她麻雀變鳳凰，攀上了薛家新貴。就算薛家的人也會覺得她是靠著薛岑才能繼續修鍊，甚至……
她覺得很為難。
莫名地她想問問蕭師叔的意見，他那樣狂放不羈的人，是不是不畏權貴，勇于堅持自我？
如果不結了這個心結，她覺得自己也難以接受這份好意。
她寧願人家說她不識抬舉，也不能因為不好意思，不敢說自己真實的想法，而憋屈一輩子。
薛岑如此聰敏，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想岔了一點，總覺得她可能是喜歡了別人，所以不喜歡他。
他極是討厭自己這種猜來猜去的感覺，這不是他，他薛岑也不是這樣的，他是個敢說敢做，敢作敢當，不會猶豫的人。
「你何必如此顧忌太多？你救了我，難不成我若幫你一次就是謀算什麼？」他說得很平淡，極力壓抑著情緒，也極是違心，被她救反而是最讓他難受的事情。
那樣狼狽，孱弱。
他知道這很危險，如果跨不過這道坎，就會是將來的心魔。
他利用過李月，曾經沒有一點內疚，可現在，他有點體會自己是報應不爽了。
可見那句老話是對的，不要做虧心事，不是沒有報應，是報應未到，以什麼樣的方式，什麼時候到來，都是不能預料的。
他想起了李月，她曾問他，有沒有愛過她，他很坦然說沒。她還問，他有沒有一點點內疚，他也說沒有。
此時此地，他終能體會一二了。
蘇夜聽他說得有點怨氣，自然不知道他會想這麼多，「師兄，你為什麼把我救你看的那麼重？先是你救過我，後來才有了我救你。」
話雖如此，對於一個驕傲的男人來說，救一個女孩子是他應做的，被一個女孩子救，卻覺得意難平了。
「對呀，我便是看得重，若你不接受，我覺得永遠欠了你的，一輩子不安。你要如何？」薛岑有些負氣地道。
蘇夜笑起來，「師兄，如果你這樣想，我也這樣想，那我又覺得受寵若驚，老祖的恩賜太重，欠得情太重，那我們豈不是糾纏不休了？」
不休才好呢。
「你是太和山弟子，既然有資質築基，那就會成為師門的精英弟子。所有精英弟子，師門都會傾力相助。你怕什麼？以你目前的修為，門派又能讓你做什麼難為的？」
他語氣很冷，帶著惱怒。
蘇夜反而心靜了，他既然這般說，那就不會提尷尬的事情。修仙者也是人，尤其顧忌面子。
看她神色放鬆，他冷笑一聲，「不過門派終究是有任務給你的。」
蘇夜不由得肅容，「師兄但請吩咐。」
薛岑道：「你我都在第二批進入混元秘境的名單中，既然如此，等師妹的事情解決，一同去吧。」
蘇夜猶豫了一下，如果單純是去采小白妖的話，她有啊，可以想辦法給他。
看她猶豫起來，他繼續道：「老祖幫了我們，我們要採集夠一百棵天雪霞珠給他老人家。時間可能會三五年甚至十年。你自己考慮。」
蘇夜微微頷首，「既然是師門任務，自然義不容辭。不過，能多幾個人么？肯定還有其他同門，人稍微多一點，把握要大。」
單獨跟薛岑一起，她覺得太壓抑了。
尤其是跟林靖之談完之後。
薛岑直直地看著她，「你想叫誰？林靖之？」
蘇夜詫異道：「為何是林師兄？葉師兄和劉師姐呢？他們去不去？我們一起去過火雲洞，彼此了解多一些。」
跟林靖之一起，她寧願獨自上路。
她的表情坦蕩，目光清澈，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真是混蛋到家了。
很多麻煩是自己給自己找的。
他鬼迷心竅了。
他點點頭，「好，他們兩人也在名單之列。」這次去的基本都是築基弟子。
他摘下一個儲物袋，裡面是這段時間給她調養身體的靈藥，一本功法，一些輔助材料。
林林總總一大堆。
叮囑了一番，他道：「最近你可以閉關了，等時機差不多我會來找你。我現在住在蓮花峰，你有事兒傳信給我。」
蘇夜答應了，起身送他出去。
蘇夜交代了金山兩人一下，又每人給他們一瓶養氣丸，兩瓶凈靈丹，還有一些其他的讓他們自行修鍊。
雖然林師叔閉關，不過她還是傳了一封信給葉青舒，彙報了一下這件事兒。
畢竟對她來說，心底里還是將林之風和蕭無忌當成最信任的人。
林之風倒是很快回信了，讓她壓力不必很大，師門對弟子向來如此，一切順其自然就好，還把雪球兒和還給她了。
讓蘇夜驚訝的是雪球兒的變化，看來跟著林師叔的這些天，它真的是獲益匪淺。
她帶著雪球兒躲進壺中界，驚喜地道：「你要進階了？」
「蕭無忌那裡有適合我的陣法和丹藥，還從林之風那裡得了一分雷屬性的助力，突破了鍊氣的瓶頸，可以試著築基了，不過要想進階還需要很長時間，沒那麼容易。」
雪球兒一直將它自己當成*人一樣，而且還是個驕傲的人。
對於它總是直呼師叔的名諱，蘇夜也無能為力了。
只希望它在他們跟前的時候稍微謙虛點。
「恭喜你。」蘇夜抬起它的右前爪握著搖了搖，「我正在想辦法幫你煉製雷屬性的丹藥，如果成功，你就可以一氣沖關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