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其實衛驚鴻、付流白等人已在門外候了好一會兒。聽到付流年一番說辭，不免大感驚訝。暗嘆道：好謀略。

尤其是付流白，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以前他爹付原經常在他們面前絮叨：什麼阿年只是投錯了女兒胎，若為男兒，尋常沒幾個人能比得上她。當時他聽了之後，不以為然。甚至還有些嗤之以鼻。不曾想原來是真的。蒙塵的明珠。付流白想到此，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高進聽了一番，不免又加深了對付流年的仰慕。蠢蠢欲動想要掀了營帳進到帳中。不想被衛驚鴻「啪」的一聲拍掉了手。衛驚鴻暗自惱怒，力度沒控制好。瞟了一眼高進委屈幽怨的臉，面無表情的轉過頭。

明玉聞聲便知道眾人已來到帳外，高聲道：「全都杵在外面做什麼，等著當木樁嗎？」眾人聞言，默默哀嘆：毒舌哇。

可惜無人敢反駁，一個接一個進到了帳中。

明玉見到眾人相繼落座之後，環視了一圈道：「想必大家都聽到了，剛剛慕然說的話。大家還有沒有更好的方法？」

眾人相顧無言。

明玉敲打一番后，看了付流年道：「繼續說你的另外一種方法。」言罷，也坐了下來。

付流年不禁有些頭皮發麻，畢竟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那啥，怪緊張的。

要是付流白知曉付流年此時的想法，定會翻一個白眼。有必要嗎，都說了那麼多，矯情給誰看。誰讓這兩人天生不對盤，即使是血緣至親，也無法改變二人相看生厭的現狀。

衛驚鴻見狀，安撫道：「不必緊張，大家都覺得你的想法甚是奇妙。」說完還給了付流年一個鼓勵的眼神。

付流年頓時就有些飄飄然，神遊天外去了。

明玉見狀，咳了兩聲，提醒道：「慕然，大家都等著呢，繼續吧。」

付流年暗嘆一聲：萬惡的明玉，走個神都不被允許了。她能不能罷工。不就是一時嘴賤嗎，怎麼就好像給自己挖了個坑。自己作的死，哭著也要走完。想到這裡，露出了個勉強得不能再勉強的笑，咬牙切齒道：「是，將軍。」

這廂立馬正經了臉色道：「至於這第二種嘛，就是不能寒了將士的心。想辦法將蘇秦救出來。這個做法有諸多的壞處，比如說：可能會危及生命安全，嗯，若是蘇秦被抓住了的話，可能還會無功而返，還有就是可能蘇秦已經叛變，到時候即使救回來了，也會是個隱患。」

付流年頓了頓道：「但是也有一個好處，若是將軍決意營救蘇秦，也不是不可能。計策我先不說。」說罷歪了歪身子復又道：「至於好處嘛，也還是將軍的。救他，你可以穩定軍心，說不定，不，不是說不定，是到時候因為你的仁愛。定會引來一大批的追隨者。這便是所謂的得民心。一個好的領導者，好的品行還是相當重要的。」

付流白看著付流年一副弔兒郎當的痞樣，深深地為這廝的以後擔憂，這幅鬼樣子，怎麼嫁的出去。還有沒有點女孩子的矜持，還真把自己當個爺們兒了。越想越覺得生氣，越想越覺得很有必要提醒一番付流年不要忘本。

於是冷不防出聲道：「慕然，我覺得你可以坐正了說話。」

付流年不以為意的瞟了付流白一眼，沒動作。心道：真是管的寬，我歪著怎麼就礙了你的眼了。在家管管我，我也就不說啥，在外面還管。

付流白見付流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倒也忍著沒發作。付流白才不願意承認，他不出聲是不想付流年難堪呢。

明玉長眉斜飛，挑了挑眉，對這兩人間的不對盤不置一詞。而後淡淡道：「然後呢？」

付流年聞言頗有深意的看著明玉，笑了笑道：「然後……，呵，說到底，還是要看將軍的決定呀。」

明玉垂眸不語。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始作俑者彷彿不曾察覺到冷了場。依舊笑眯眯的，甚是無辜。

半晌之後，明玉抬眸定定望著付流年道：「若是我想二者兼顧呢。」

付流年撇了撇嘴道：「將軍您還真是貪心。不過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這就複雜得多了。」明玉聞言忍不住發笑，感情說這麼多，是逗著他們玩。

衛驚鴻疑惑道：「若是我們要去援救蘇秦，待如何？」

付流年聞言，站起身來。環視了眾人一圈，嚴肅了神色，眸子有些冷道：「我想知道，在座的諸位，值得我相信嗎？」眾人聞言，面面相覷，有些不是滋味。這被人懷疑的滋味，似乎不是那麼好呢。

於是各個訕訕道：「這個是自然。」付流年道：「這件事不是兒戲，如我先前所言，可能會危及性命。現在我說一下具體要求，符合標準的就留下，其餘的離去，各司其職。莫要長舌將這件事兒傳了出去。」

接下來要說的話似是讓付流年覺得有些尷尬，不由摸了摸鼻子道：「長相秀麗者留下。」眾人仰倒。這都什麼跟什麼。雖然心裡疑惑，不過也都照做了。這廂付流白也想退出去，可惜被付流年眼尖地發現了。咳了咳，似笑非笑道：「流白兄，你這是要往哪兒去？」聲音不大，但足以讓每個人都聽見。

這廂付流白轉過頭來，苦著個臉道：「我覺得我的面相稱不上秀麗。不符合你的要求。」付流年忍了笑，聲線有些激動：「別呀，你這種相貌也很符合，你留下。」末了看著眾人同情的看著付流白，不免得意。這廝也有今日。她簡直想仰天大笑三聲。哈哈哈……

見留下的人都蠻符合標準，付流年道：「有才藝的或是能搞笑的留下。」這話一出，又有好幾個出去的人。

付流年見眾人走得差不多了，便好整以暇道：「這下人終於少了。」

高進聞言，十分好奇道：「慕然，我怎麼覺得你這個有點像花魁選美。」此話一出，高進莫名覺得周圍的空氣冷了好幾個度。

見餘下的幾人瞪著他，高進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一時間有些無地自容。

付流年好笑道：「聰明。就是這個意思。」眼見眾人的臉色以快得幾不可見的速度變綠后，付流年才訕訕道：「其實我的計策是，我們喬裝打扮一番才好去救人啊。」付流白危險的眯了眯眼，暗戳戳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扮成女人？」付流年一臉你怎麼知道的表情，成功讓幾人黑了臉。

「所以這就是你的好計策。」明玉冷不防出聲道。冷冰冰的語調，讓人難以揣測其中的意思。

付流年愣愣地道：「是、是的。」

明玉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道：「你有把握嗎？」付流年自通道：「那當然。你們別看我是新手。我只是太謙虛。」眾人默默翻了個白眼，還要不要臉了。

明玉深深地望了一眼付流年道：「那就照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