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百九十章江湖已老
江平幽開車來到老街一家摩托車修理店，「雞毛哥，摩托車還給你。」隨後拿出蘋果手機。
「嘿，新買的？」
「那呀，馬子送的。」江平幽笑眯眯的說。便在這時，江平幽微信響起，頭像是五虎燒烤店的老女人，江平幽連忙接聽，「媽。」
「你媽個比啊你，死那裡去了？啊！你炮爹給人打了！馬上給我滾回來。」
「什麼？有人打老炮？」江平幽怒火頓時燃燒，「我馬上回去！」
修理店的老闆道：「喂，幽幽有事打給哥，我過去給你撐場子。」
「必須的，雞毛哥。」江平幽擺手，騎上一輛破舊的踏上電動車離開。
回到燒烤店，滿地狼藉，啤酒瓶、羊骨頭、毛豆子花生米殼、紅柳木簽子扔的到處都是，外面還有零星的幾桌客人。
五虎到了似虎，坐在門口，大豐收呼呼吹著。
羅永炮頭上裹著繃帶，眉角被打破，貼著創可貼，滿臉淤青，拿出屏幕碎了的手機，那是一部老掉牙的小屏幕蘋果6，找出一張彩票照片，放在桌上。
「六百萬！稅後也能拿到將近五百萬，咱們可以退休了。」
老女人阿梅點上一根煙，拿起手機，眯著眼睛看。
「你他媽老花眼了，你看得見嗎？」羅永炮氣呼呼的說，「還不相信我？」
「我來。」阿梅身邊一個身材還說得過去的女人接過手機，報了七個數，熱阿提拿出手機檢索，「還真他媽都對。」
羅永炮喝了一大口果汁。
阿梅甩手就是一耳光，「你他媽糖尿病，還喝這玩意？不活了？」說著將果汁奪走。
羅永炮道：「十七年，我天天守這一組號碼，所有的運氣都用光了，不中一次，老天爺對不起我。
五個人，守著他媽這一個破攤子，以前還好，現在房租貴的要死，一天狗屁不幹至少給他一千塊，玩不起啊，我身體不好，有三高還有糖尿病，誰知道還能活幾天？我想活兩天舒服的日子，行不行？行不行？」
幾個人沉默。
阿梅道：「彩票呢？」
羅永炮欲哭無淚，雙手抱頭。
這時候一輛老掉牙的比亞迪F3開了過來，司機關掉後視鏡後面的紅燈，下車后先緩緩伸展腰肢，提著兩千毫升的大福光杯子，裡面的枸杞水喝的見底。
這人走過來，先給自己杯中加滿水，隨後坐在羅永炮身邊，五虎到齊了。
這人便是當年玉樹臨風的李振雲，兩年前得了一場大病，沒治好，拖到現在，身體虛弱的很，「上一次被人打成這樣，還是幾年前，那時候咱們還能打，把場子找了回來，現在……咳咳，熱阿提，你行不行？」
熱阿提咳嗽幾聲，握緊了剔骨刀，「這是咱們的退休金，不行也得行？」
羅永炮道：「下個月房租到期，三萬多，上那弄去？啊！靠燒烤攤子賺點錢，還不夠買葯的。」
幾個人相互對望一眼，都沉默了。
當年的五虎也曾經叱吒江湖，沒想到十七年後，落魄成這樣。
「我找人看了。」李振雲說，「是個高人，咱們這情況是因為運勢發生改變，運勢之所以會變，是因為幽幽，這孩子把咱們五個人的好運都吸走了。」
「你少拿孩子說事。」阿梅道：「按照你這麼說，幽幽吸走運勢，他至少得走好運？十七歲了，被學校開除，天天打架，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他運氣好在什麼地方？」
李振雲想了想，「也是。」隨後道：「你說，咱們給江無塵養個兒子，圖什麼？一分錢也沒給，當年說好的永生，生個毛啊？老子半條命都快沒了！」
幾個人再次沉默。
小花看向羅永炮，「或許是江老大比較忙，沒想起來這茬，這不老羅中中獎了嗎？」
羅永炮道：「中獎這也是我個人運氣！關鍵是，他媽現在能不能要回來還不一定。」
江平幽騎著電動車回來，車子沒放好就跑來了，「我擦，炮爹，這他媽是誰動的手？我找兄弟砍死他。」
「混賬玩意，什麼就砍死人家，以後老老實實在這裡守攤子，在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走動，我打斷你的腿。」羅永炮氣呼呼的說。
人到齊了，羅永炮這才將情況說明。
羅永炮確實有買彩票的習慣，這個習慣維持了十七年，他說自己堅守一個號碼有些吹牛逼，偶爾也換一換，但這一次的確是他堅守的號碼之一。
他跟彩票站的老孫是老相識，對他比較信任，微信紅包兩塊錢發給老孫，讓他代買，買了之後，老孫在拍照，把所買的號碼發給羅永炮。
這種情況不是一次兩次，之前還中過二三等獎，加起來也有幾萬塊，老孫都爽快的把彩票給了羅永炮，還陪著羅永炮領獎。
但這一次卻發生改變了，羅永炮在得知開獎號碼之後大吃一驚，覺得這號碼跟自己的一模一樣，莫非中了頭等獎？
於是乎拿出手機對照，發現果真是一等獎，將近是六百多萬。
羅永炮狂喜，這些年他的身體走了下坡，而且下滑的厲害，事實上常年走江湖，烤串、啤酒大腰子，沒幾個能堅持到晚年。
羅永炮有很嚴重的糖尿病，雖然目前還沒有併發症，但誰知道明天會出現什麼？每天光吃藥就花不少年，加上衣食住行，五虎這些年的日子過的很拮据。
他們當年答應幫助江無塵照顧孩子，結果江平幽也沒照料好，從一個神之子硬生生變成了古惑仔。
幾個人也是無奈，想過好好教育這個孩子，可惜方法不當。江平幽性格活躍，從小愛動，打架一流，學習也一流，可惜中學時期在學校睡了教導主任的小女兒，還讓人家買手機，買傑克瓊斯的衣服，造成了嚴重不良影響，不開除不足以平民憤。
高二，肄業。
阿梅很生氣，找校長理論，結果兩人吵了起來，阿梅生氣之下，撓了人家校長的臉，抓的血糊糊的，校長報警，被抓到了派出所。
好在阿梅也是這裡的常客，相互都認識，造成的傷害也不大，五虎站出來賠禮道歉，校長是清高之人，不願意跟這些社會底層渣子多打交道，此事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