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緣起

片段還在浮現，帝王的柔情，兩人的溫馨，相處的時光…

將軍自剮雙目，默然離去……

魏沐澤已經淚流不止了，心痛難耐，雙眼彷彿還能共情到疼痛。

不知過去歲月幾許，白起終於遇到了一個神人，他見白起夜夜噩夢纏身，算出白起殺孽太重，雖不是因，但他卻要吃這苦果。心生憐惜，於是傳授他封印法術。

封印自身感官，不知痛苦不陰情慾，再加上了結殺孽的果，白起會生生世世不得好死，直至殺孽還清。

白起似乎想了許久，終於問到「這生生世世里，可會再記住他，遇到他？」

神人道「他已長生。」

白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著點頭「好…好。」

然後魏沐澤就聽到了作為白起一生中最後一句話。

「起願擯棄自身無用的情愛欲，這生生世世不得好死的果，就讓我一人承擔，不涉及因，不再見他。」

神人良久才道「允你。」

眼前被鎖鏈鎖住的，正是白起。

或者說是他自己，他的記憶，他的感情承載。

魏沐澤也知道了為什麼從小到大，他遇不到自己想去愛的人，原來不是遇不到，而是他不會。

白起笑「這麼多世了，我看著你歷經了每一世，都不得善終，每一世都有冤魂在解脫，我原以為，這一世也一樣。」

不一樣，因為嬴政，張陵終於找到他了。

「可我…」

「可你對現在的嬴政又有了感情。」白起篤定道「我原以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對嬴政不該再有愛戀之情，可自我蘇醒以來，我所見之，都大相徑庭。」

「張陵…他們不像。」

白起溫和點頭，跟上次相見時的癲狂全然不同「嬴政不是嬴政，張陵與他始終不同。」

然後他又看向魏沐澤「我與你，也再不同，我是以前的白起，以前的你，嬴政負我非他本意，可我始終是過去的感情了。」

魏沐澤搖頭「可嬴政…張陵，他一直找的都是白起。」

白起點頭，又搖頭「我即是你，你仍是你，千年已過，我不再左右你，這一些都是你本該有的記憶，如今你全部憶起，如何抉擇，只憑本心走便好。」

本心…

他的本心，也許是在張陵像天神一樣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

就已經淪陷了。

原來深愛的人，不管受到多殘忍的傷害，離開多久，刻意抹除的記憶，再重逢時，心眼仍能被一下佔據…

白起的身影在漸漸消散…

魏沐澤緊張「你……」

白起揮手「沒事，我要回歸本體了，這道封印太久了，久的我都覺得我當時決定得太莽撞了。」

「那你…我不是被挖去雙眼了嗎？為什麼我還能看得到？轉世就會恢復，那你為什麼還是這樣？」

白起空洞的眼中似乎在恢復光彩「你的眼是神賜，千年前的長生是陰謀，我們都被騙了……你現在的雙眼，不是你的眼。」

魏沐澤越聽越糊塗「什麼意思？什麼陰謀？我的眼又是什麼意思？」

白澤已經近乎虛無了……「找到徐福，拿回屬於你的……」

屬於我的什麼！魏沐澤連忙伸手，眼前卻只有散去的輕煙了…。

鐵鏈叮噹的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