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第二百九十六章

范遙聞言哈哈一笑,說道:「我信得過的人很多,但此事能讓我付諸於口的,全天下也就兩個人而已。」

吳三道明白,范遙說的這兩個人,一個自是文先生,另一個就是自己了。可見此事非同小可。

當下神色一凝,沉聲問道:「別賣官司了,有什麼就快說。」

范遙隨即便不再啰嗦,直截了當說道:「我要收青蓮為徒,還請前輩幫襯一下。」

吳三道聞言不禁哈哈一笑,說道:「你才哪么大個年紀,就想着收徒。況且青蓮資質普通,就算你懂了惻隱之心,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拿什麼來教她?你走的是一條獨一無二的武者……。」

說到這,吳三道戛然而止,狀似恍然,看着范遙認真說道:「難道,青蓮她……。」

范遙微微一笑,說道:「不錯!」

吳三道沉默片刻,說道:「你的路我雖不甚了解,但也有所猜測,想來也是艱難險阻、滿布荊棘。現在我倒真想聽上一聽,難不成你的路也是因人而異?」

范遙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亭子裏正在玩的興高采烈的小青蓮,轉而看着吳三道說道:「前輩,我與你實話實說,我這條路還在摸索之中,但現在可見,武者之路想走至輝煌,能與天驕修士分庭抗禮,其條件恐怕不比先天竅穴的多寡簡單多少。」

范遙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吳三道,接着說道:「隨着我這條路越走越遠,一些模糊之處也是逐漸清晰起來。我雖不敢說徹底看個明白,但現在的情況那是捨我其誰。整條路,只有我一人砥礪前行,雖孤單但並不寂寞。」

吳三道看着感慨萬千的范遙說道:「確實辛苦你了,我們兩個幫不上什麼忙。不止如此,文天樓的意思還是任由你自己闖蕩,獨自面對諸般險惡。范遙,還請你理解我和文天樓的一片苦心。」

范遙哈哈一笑,神采飛揚說道:「辛苦確實是有,有幾次差點連命都沒了。可那又如何?每當登上一座山峰,回首看向來時的路,再眾攬群山,只覺此處風景獨好。心歡喜之,得償所願,夫復何求。」

吳三道伸手拍了拍范遙的肩膀,笑着說道:「你有這個心氣就行。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我青雲峰上,你就是下屆掌教,呃……,的丈夫。」

范遙不以己喜,卻更為開心說道:「玉琪擔得起這份擔子,前輩好眼光。」

吳三道也是自得一笑,說道:「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挑的人。」

笑過之後,又是接着問道:「范遙,這就與你挑選青蓮一樣,具體原由你不用告訴我,總之,自有冥冥之意,如有牽引,玄之又玄。」

范遙點頭說道:「就連你都說是有天意註定,那麼我就卻之不恭了。況且以青蓮的資質能修行至元嬰已是極限,既然如此,還不如隨我走武者之路。到時,自有廣闊天地任她馳騁。」

吳三道讚許的看向范遙,開口問道:「你讓我幫襯你一把,可是還有什麼難處?」

范遙苦笑說道:「正如前輩所說,我現在這個年齡,收徒確實有些不像話。還有,我的武者之路雖已現光明,但還有很多未解之處,還需我小心仔細的摸索,所以,暫時還是教不得人的。」

說完這些,范遙輕踱幾步,昂然說道:「但是這個時間不會太久了,我敢篤定,長則十年八載,短則三五年,此路我定會走通。現在還是先請前輩將青蓮留在青雲峰,我將我修行用的口訣摘抄一份給你,你先讓青蓮練著,以便打好基礎。前輩,你看如何?」

吳三道嘆息說道:「我能看出來,你此舉毫無私心,文天樓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你放心,都是些小事,就都包在我身上。」

吳三道說完,又是認真的看着范遙說道:「只得一個你,我和天樓就已是萬分慶幸。如今你也要開始收徒,聽你所言,這青蓮武者資質與你差不太多,難道我大靖終於是另闢捷徑,天佑伊始了嗎?」

范遙笑着說道:「前輩還是不要給我太大壓力。我這條路行至最後是何風景暫且還不敢妄言,所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先走的紮實穩當再說。」

吳三道深以為然,繼而問道:「范遙,聽你剛才所言,難不成修習武者路數條件很是苛刻?甚至超過修士資質一說了嗎?」

范遙想了想說道:「我只是說想修鍊到至高境界,那還真需要一些特殊之處。但要是想修鍊到對應着修士的元嬰和化神境界,我想,大多數修士只要五臟俱全,並有部分隱脈輔助,那應該不是太難。」

吳三道目光一凝,疑惑開口問道:「只要五臟俱全嗎?還有,隱脈是什麼東西?」

范遙看着吳三道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隱脈是我起的名字。它與你們周身經脈不同,但也自成循環。其雖不串聯周身竅穴,但貫穿五臟六腑,自有妙用無窮。只要隱脈能貫穿三兩處五臟之人,走我的武者之路,應該就能修鍊至化神乃至更高一層的境界。

像青蓮這樣,隱脈貫穿五臟連帶六腑,卻是少之又少。我雖沒有刻意探查天下修士,但我相信,此種資質必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的。所以我才興起收徒之意,好為我大靖再添一高端戰力。」

吳三道聽完,感慨說道:「又是一道絢麗風景,真是讓我嚮往之。」咚咚

說完之後,興之所至,大感興趣說道:「范遙,你來看看我隱脈如何?」

范遙哈哈一笑,走到吳三道身邊,伸出手,仔細探查起來。

這還是范遙第一次探查聖境高手的隱脈,就連他自己也是興緻盎然。

過了良久之後,范遙收回手,滿臉不可思議之色。

吳三道自得笑道:「怎麼樣?是不是我的隱脈也是完整之至,所以令你目瞪口呆了?」

范遙沉吟片刻,還是實話實說道:「前輩,恕我直言,你周身自上而下,從裏到外,沒有一條隱脈。我想,我明白一些事了。」

吳三道也是聰慧過人,聽得范遙如此說來,稍一琢磨,便知道範遙言中之意。

當下嘆道:「看來老天也是公平的很,倒是我想當然了。」

爺倆站在亭子外面,各自想着心事。亭子裏張婉秋和青蓮嘰嘰喳喳,把小松鼠鬧的生無可戀、不厭其煩。

又過了沒多久,項宗秫飛身回來。與吳三道和范遙等人見禮之後,便在廳內的石桌上把買的吃食擺放起來。

張婉秋上前幫忙,把項宗秫嚇得不輕,不由得連連謙讓。

他自是看出張婉秋乃是平常人一個,但跟在劍神身邊,哪能容得他小窺。

張婉秋不管不顧,不看連連作揖的項宗秫,手腳麻利,不消多時,就把東西擺放齊全。

做完這些才開口說道:「你身為長輩,我幫你做些事情乃是理所應當。項老爺子,你真得與那兩位學學,修士之間不一樣得講究禮義廉恥?照我看,你們就是本領大些的人,一樣活在這天地之間,凡事不要忘本就是了。」

吳三道正與范遙走進涼亭,聽聞此言不禁贊道:「說得好!張姑娘雖不是修士,但卻看得透徹。有些人走上修行之路,隨着本領越來越大,往往以仙人自居,豈不知讓人笑掉大牙。

就如張姑娘所言,仙人不也帶着個人字,其實就是一個本領稍大一些的人而已。如是為之,忘卻本心,漸行漸遠,終會被這片天地拋之棄之。」

話有所指,意有多重。

項宗秫愣愣無言良久,回想平生,雖自覺平易近人、謙虛有禮,但內心之中卻有一無形屏障,把自己和普通人區分開來。使得方寸之間不見本心恪守。

難道前輩是在提點自己?這些年來,我雖苦修不輟,但依舊只在化神中期徘徊。其壁壘雖破敗不堪,可覺得就差福至心靈的當頭一棒。

吳三道見項宗秫略有所悟,便又接着說道:「境界越高,修得不是修為,而是要修心。正所謂德不配位,深受其害。心若不清,何來靈氣潮汐,天道所不容也。」

吳三道出言指點,其實也是存了一番心思。范遙點名要收青蓮為徒,如此做法也算得上是禮尚往來吧。

項宗秫默然半晌,悟得道理之後,向吳三道躬身拜倒,肅聲說道:「多謝前輩再造之恩,項宗秫沒齒不忘!」

吳三道也不自謙,點了點頭,笑着說道:「來,看你準備了些什麼,這些天以來,就屬今天熱鬧。」

項宗秫哈哈一笑,急忙招呼幾人坐下。

青蓮坐在了范遙的旁邊,火紅漂亮的小松鼠就端坐在她的肩膀上,東張西望,表情豐富,宛若一個小人一般。

一眾人說說笑笑,吃着項宗秫準備的吃食。

席間,項宗秫又厚著臉皮向吳三道請教修行難題,吳三道爽朗開口,大方指點,令項宗秫獲益匪淺。

臨近末了,吳三道才開口說道:「項宗秫,你這孫女資質普通,若是跟着你恐怕成就有限,不如,我給她找一個名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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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行天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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