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絕密

這時，就見鄭參的一個下屬匆匆趕來，對酈允晟和鄭參一施禮，稟報道：

「陛下，鄭大人，剛才卑職手下，抓住了一個天啟細作……」

「天啟細作？！」酈允晟反問一句。

「正是！」

鄭參忙追問道：

「可曾審問出什麼？」

「那細作最初也不肯說，卑職讓人給他上了刑，他熬不住，就招認了。他說他是天啟派過來探聽莒州情報的，他願意用一個絕密，換自己的性命。」

「絕密？」

酈允晟輕蔑地撇撇嘴，「什麼絕密？！」

「他不肯說。」那下屬回稟道，「那細作知道陛下在莒州，非要親自面聖，才肯講出來。」

「糊塗東西！」

鄭參申斥道，

「陛下是這等宵小隨便能見的嗎？再說，你怎知他不是心存惡意，想要對陛下不利？！他能知道什麼絕密？！故意虛張聲勢罷了！」

「陛下，」

鄭參請示道，「既然問不出什麼，不如就將其拉出去砍了腦袋算了。」

酈允晟沉吟片刻，說：

「帶上來讓朕見見。」

不多時，一個遍體鱗傷、像個血人兒般的細作被拖了上來。

鄭參問道：

「陛下在此，你有什麼絕密要跟陛下講，就說吧！敢有半字不實，本官叫人把你活剮了！」

那伏在地上的細作抬起頭來，往上望了望。

「陛下，小人願將此絕密稟報，只求陛下饒恕小人一條性命。」

酈允晟掀起眼皮，向下掃了一下，沒作聲。

鄭參呵斥道：

「到這個份兒上，你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還不快老老實實講出來！若證實你說的是真的，本官也沒必要非要你的狗命！」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細作在地上調整了因趴久而酸痛的身體，開口了：

「小人是從天啟京城派出來的，與宮裡人有來往。小人來之前，無意中聽說了一個消息，說——」

細作又挪動了下身體，接著說：「天啟公主南宮宛兒……」

聽到這個名字，酈允晟的眼睛立刻瞅了下來，身體向前傾著，聽細作又吐出一句：

「她……去了天吉皇宮……」

酈允晟收回了上身，靠到椅子的後背上，嘴角抿了抿。

「一派胡言！」

鄭參罵道，

「你是不是想拖延時間？！南宮公主在沒在天吉皇宮，我們陛下還不知道嗎？！」

「大人莫急，聽小人把話說完啊！南宮宛兒確實去了天吉皇宮，不過……她是喬裝改扮了去的，好像是……扮成了宮裡的哪一個妃嬪……」

酈允晟眼睛里有光亮閃了下。他立刻坐起身，向下盯著細作：

「你還知道什麼？！」

「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鄭參忙在旁邊催問。

「陛下，大人……小人確實不知道公主扮成了哪位娘娘，只知道那位娘娘有個小皇子……」

「淑妃？」

酈允晟的嘴唇哆嗦了幾下，僵直地瞪著虛空處，眼眸里有無數風起雲湧如滾滾大江東去水。

只聽鄭參難以置信地問道：

「有小皇子的，只有淑妃。你說你們公主假扮淑妃到天吉，有何目的？！」

細作回答道：

「這個，小的隱約聽到，好像公主是為了離間皇帝和皇后，惑亂君心，讓他們國內混亂，朝綱不穩，天啟就可以趁虛而入……」

「好歹毒！這不是成了妖女妲己嗎？！想不到，天啟竟然這樣心機叵測！」

鄭參憤憤然說，

「陛下，這倒正好！天啟殺了我們安王，我們殺了他們公主，一命抵一命，血債血償！」

酈允晟遲疑著說：

「朕的淑妃，怎麼可能是南宮宛兒假扮的？！就算她用人皮面具改變了容顏，可聲音，又怎麼偽裝呢？只怕這細作所言不實吧？」

那細作慌忙叩頭說：

「小人之言，千真萬確！聲音，是可以用藥物改變的。我們公主精通藥理，這點是難不倒她的。」

鄭參拱手道：

「陛下，請速速查明淑妃的真實身份，給罹難的安王爺和流血的將士一個交代！」

酈允晟站起身來，看了眼細作，吩咐道：

「回府衙。」

「淑妃——真的是宛兒假扮的？」

其實，細作剛剛說出宛兒扮成了哪個妃嬪時，酈允晟已經相信了九成了。

他早就發現，淑妃的言行舉止，像極了宛兒。

只有一件事例外。

那就是上次在松山草場，用兀鷹試探淑妃之時。

酈允晟看得清清楚楚，在兩個孩子生死一際，淑妃毫不遲疑地奔向了酈元琛。

酈允晟搖了搖頭。

宛兒再善良，在那個生死瞬間，她也不會捨棄自己的親生子，去救別人的孩子的。

所以——淑妃應該不是宛兒。

可是，怎麼理解她越來越像宛兒？！

酈允晟被弄糊塗了。

看來，他只有自己親自去問問淑妃了。

府衙的庭院里，倆孩子又在瘋玩。淑妃站在旁邊，一臉春色地看著。

見酈允晟回來，淑妃過來施禮問候。

「陛下，您回來了？」

酈允晟瞅著淑妃的臉，看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麼異樣。

「陛下，您這是怎麼了？」淑妃見酈允晟直直地盯著她瞧，嗔怪著問他。

「淑妃，去年你生日時，朕送你了一條金鑲玉的項鏈。怎麼沒見你戴著呢？丟了嗎？」

「喔……」

淑妃沒接酈允晟的話題，問道，「陛下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朕的一片心意，你應該珍惜的。那條項鏈在哪兒？！」

酈允晟臉上有些不豫之色。

天知道那條項鏈在哪兒！

淑妃只記得，酈允珩送給她了一條項鏈，鑲嵌著珍貴的夜明珠。而她，為了給沙允武做香袋，把夜明珠拆下來，毀了那條項鏈。

後來還惹得酈允珩老大的不快。

可酈允晟送給淑妃的項鏈？

「哦……那條項鏈啊。」淑妃猜測著說，

「那條項鏈是陛下的心意，臣妾哪裡捨得弄丟呢？都收著呢。」

「淑妃，你不是在撒謊，敷衍朕吧？」

酈允晟的眼底，有陰雲瀰漫而過……

「陛下，」淑妃瞅著酈允晟似乎臉色不對，忙又把話迴轉過來，

「臣妾不敢欺瞞陛下，陛下所說的項鏈，臣妾真是不記得了。或許是因為臣妾把心思都放在了元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