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人不相同

天問說的理念對於阿秀來說還是太難理解了，時代不同理念也是完全不相同的，阿秀冥思苦想了很久但是還是一無收穫。

在她的腦子裏少爺就是少爺，丫鬟就是丫鬟，這個理念就如同1+1=2一樣，是不需要證明的真理。

雖然有時她會對少爺想入非非，但是那僅限於自己那片自由自在的思維花海之中。

但在現實中，阿秀十分明白自己和天問之間的巨大鴻溝，但天問的這番話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炸彈爆炸在自己的心頭一樣。

「天問少爺，我們是朋友嗎？」

對於阿秀這個問題，問天十分認真且嚴肅的對她說道：

「我們本就是朋友，以後沒有人的時候你直接叫我天問就好了。」

「對了天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不是已經走了嗎？為什麼又會回來？」

對於天問這個稱呼他很滿意，這是在這個落後的時代里撒下現代智慧的第一步，雖然進程很緩慢，但是無論多麼緩慢的進程都比沒有進步要好上千萬倍。

「你不太會騙人，你在說只要我在被發現之前趕回來就好了的時候，你的右手不斷的拉扯著自己的衣角，這是恐懼的表現。

通過你的這個小動作我就明白了，你在騙我，所以我翻牆出去只是為了逗你一下。

看着你暈暈乎乎，慌慌張張的樣子可笑死我了。」

阿秀看着天問一副囂張的模樣便火氣上涌，要不是天問是一個大少爺，她必須讓這個臭小子知道自己的厲害。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竟然有怎麼強的觀察能力，這是她以前不知道的。

在生病之前的天問雖然也很善良，為人和善，但在人際關係方面的確有些笨拙，更不要說對別人的小動作觀察入微了，那個大少爺可是有女孩盯着他看就會臉紅的人啊。

阿秀仔細的觀察著面前的這個人，心中不禁思考道：

「生一次病會讓人有那麼大的改變嗎？」

阿秀不知道的是現在的這個天問曾經無數次在死亡的邊緣掙扎，他察言觀色的技巧全部來源於他的生死搏鬥。

每一次戰鬥之前必須先仔細的觀察對手，對方的眼神是恐懼還是嗜血？

對方的身上有沒有傷痕，或者什麼明顯的受傷痕迹？

利用好每一分的情報，對方如果有顯而易見的傷口的話，不要不好意思，直接對着這個傷口猛攻。

在擂台之上沒有什麼仁義，贏的人擁有一切，輸的人一無所有。

有時候甚至對手的一個害怕的眼神就可以為自己的勝利建立巨大的優勢，趁著對手恐懼的一瞬間猛然爆發。

阿秀所不能理解的東西，正是天問活下去的關鍵，生活就是天問最好的老師。

青雲觀在天京的北邊，出了天京之後馬車又行駛了一段泥濘的道路，一路上天問看到了很多的士兵不停的驅趕着一些衣着破爛的人。

看到這樣的情況天問不解的問到：

「阿秀，這些士兵在幹什麼？」

阿秀也掀開來馬車的窗欄，看着窗外的場景，她思考了一下后緩緩的說道：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有一次我聽到老爺說他上書陛下撥糧賑災的文書被上級壓住了，這件事情讓老爺那段時間意志消沉了很久。」

天問看着門外零零散散的災民，有些理解了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會意志消沉了。

天京乃是天靈之都，一個國家最重要的地方，如果連天京這裏都已經有零零散散的災民的話，那麼其他地方應該早已經滿目瘡痍了。

「我父親的的文書為什麼會被壓住？賑災不應該是國家一等一的大事嗎？」

阿秀那裏知道這些事情，她雖然也很可憐這些災民，但是她連自己都管理不好了，也沒有閒情逸緻去在乎這些天下大事。

「抱歉少爺，我只是一個婢女，很多事情都只能聽個一知半解，老爺在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一般都會先讓我們這些婢女先離開的。」

城內一片繁華景象，歌舞昇平的天京人肯定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模樣。

看着那些災民天問從心裏生出了一絲無奈的感覺，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渺小的，這樣多的災民必須要國家的行動才能照顧好。

「我知道我的父親為什麼當官那麼多年，職位卻如此的低了，非他之錯。」

天問的這番話把阿秀嚇的冷汗直流，她連忙噓聲制止天問接下來的話，如果讓馬車夫聽到了自己在和少爺在談論老爺的話，自己要被老太爺派府里的老嬤嬤撕爛嘴。

一看天下滿目瘡痍，天問他的終極目標是回到自己來的地方，可好管閑事的他在尋找回去的路的同時，已經下定決心了，要好好的收拾一下天靈帝國這個爛攤子。

馬車繼續前進著過了一段泥濘的道路之後，路開始變得平緩，馬車經過一個開滿鮮花的峽谷。

最美不過人間四月春，花香隨着微風緩緩的飄入了天問的鼻子中。

微風緩緩浮起了窗帘，林天看到了遠處一個老嫗在田間除草，她的身後還有一個杵拐的少女。

背着一個小小的背簍，不斷的的為這些花朵澆水。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前面一輛車下來了一個婢女，緩步走到了天問的馬車之前。

「天問少爺，夫人要我來問問，你要不要在你的院子裏新種一些花草？」

天問他對花草這些沒有什麼興趣，但是他看着花谷中的祖孫兩人心裏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阿秀聽到花草著兩個字的時候，眼睛裏都冒光了，一副想要玩具的眼神。

在這兩個因素的驅動之下，天問點頭示意自己需要，接着他準備下車去買花，阿秀看到天問要起身，連忙按住了他。

「少爺身體沒有好，一切都由我代勞吧！如果我沒有照顧好你的話，夫人會罵的。」

聽到阿秀這個機靈的小妖怪的話之後，天問就安靜的坐下了，阿秀這番話在變相提醒自己在外人面前要裝一下，擺足自己少爺的架子，不然會連累她的。

阿秀下車之後，天問放下了被風吹起的窗帘，自己的身體的確還沒好，還是要避免吹風着涼。

阿秀和另外一個女孩開心的購入了6盆漂亮的盆栽，在她們買完盆栽之後那個杵拐的女孩對着天問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車又慢慢的開動了，阿秀又在嘰嘰喳喳的和林天說自己購物的過程，無論是什麼年代，購物總是女生們最喜歡的活動之一。

「天問剛剛我們上車的時候，那個賣花的姑娘對着我們笑了，你看到沒有？那個女孩可真好看。」

一般情況下一個女孩誇另外一個女孩好看總是不安好意的，很又可能誇的是沒有自己好看的，以此來襯托自己所以天問對阿秀的這番話並沒有回應。

車又行駛了一段路之後，終於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

天問走下馬車，看着高聳入雲的台階，有些驚訝的說道：

「這就是青雲觀？」

天問的母親也緩緩的走下車，向著天問的方向走了過來，天問看着這群人有些懵。

「天問還不和幾位伯母問好？」

對於突如其來的幾位伯母，天問確實有些不能接受，他尷尬的說道：

「幾位伯母你們好。」

很顯然尷尬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天問的母親也看出了天問的不對勁，她微笑的和天問說道：

「天問，我們幾個姐妹要四處轉轉，你先和阿秀去青雲觀還願吧，你身體才剛剛復原，還願之後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好的母親，那我和阿秀就先去青雲觀里還願了。」

得到了他母親的允許之後，天問如同心裏放下了一塊巨石，他一開始很怕自己的母親非要自己和她一起拜廟，那麼自己想要去拜師的事情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在和母親分開后，天問和阿秀開始爬那個高聳入雲的階梯。這個階梯實在是太高了，彷彿直通仙境一般。

蟲鳴鳥叫，如詩如畫，雲漂浮在半山腰，彷彿這裏是天界和人間的通道一樣。

「阿秀你說的那個老神仙就是在這個青雲觀里對嗎？」

「少爺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應該是這裏吧，畢竟青雲觀好像只有這一個。」

天問對阿秀的回答不是很滿意，他有些不滿意的問到：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如果青雲觀有老神仙的話，那麼應該在天京應該是人盡皆知的。」

阿秀的臉上由於天問的這番話出現了些許悲傷，她有些失落的說道：

「少爺，我很少出楊府的，從我進楊家到現在，我總共只出過楊府3次，所以對外面不是很熟悉。

很多外面的事情我都是聽廚房裏的買菜大姐說的，有時候我會讓大姐給我帶幾本演義小說這些的，她也很大方。」

聽到阿秀這番話之後，天問才明白，有些人天生就住在監獄之中。

直到現在天問才醒悟，如果自己不能讓這個女孩擁有走出監獄的能力的話，那麼就不要和她說外面的世界有多好，有時候希望是比絕望痛苦一萬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