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情何以堪
老傅覺得萬榮這就是在無理取鬧,根本就是胡扯,於是對張老漢說:「老頭子啊,隨便他說吧,快點睡覺,別和他瞎扯淡了。」
張老漢沒有繼續反駁,而萬榮還在房間里絮絮叨叨的。
小沐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感覺自己就是個累贅,自己的存在讓這個家狼狼煙四起,支離破碎。
要是沒有自己的存在,那這個家該會有多好,是不是會幸福美滿,又或者比現在好多了,說不定萬榮也已經娶妻生子了,也不會像現在一樣孤身一人,整天喝酒,完了還回家罵人。
漸漸的,萬榮也沒有在繼續嘀咕了,可能是睡著了,可是音樂還在放著。
於是小沐起身畏手畏腳走到萬榮房間里,好像做賊似地拿起手機想要把音樂關掉。
可是小沐之前沒玩過手機,根本就不知道怎麼關音樂,那麼多按鍵,看得頭暈眼花。
嘗試按了下右邊的按鍵,結果聲音確是越來越大,這才反應過來這是音量加減鍵。
於是又按了下袋電話圖標的按鍵,結果沒什麼反應,又按了下中間紅色那顆最大額按鈕。
「滴,停止播放。」
手機里發出了語音提示。
這音樂總算是關了,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小沐居然被嚇得臉頰就出了汗水。
健步如飛沖回了自己額房間里,拍來拍胸口說:「還好還好,萬榮沒醒過來,不然估計又要挨罵了。」
……
第二天,老傅起床后小沐也跟著起了穿,洗漱完畢后準備著早餐。
油炒飯是唯一的早點,沒有米線麵條什麼的,因為米飯可以不用出錢。
萬榮還沒有起床。
「外婆,待會兒去哪裡呢?」小沐問道。
「去哪裡,你就聽你舅舅安排唄,不然等他起床了沒見你的話又要說我們把你帶出去了,不幫他幹活,到時候挨罵的還不是我和你外公。」
小沐覺得很是尷尬,本來就是一家人,非要搞得像兩家人似的,幹個活還要分開,是不是吃飯也要分開吃啊。
大人們的世界總是那麼複雜,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哎呀,怕什麼嘛,不就是幹活嘛,我不跟你們去跟誰去啊,他不知道要睡到什麼時候呢。」
「算了算了,你就在家等他吧。」老傅拒絕著說道。
「那好吧。」
小沐很是沮喪,忽然感覺到心裡很空,感覺一時之間沒了倚靠。
「去叫你舅舅起來吃飯了。」老傅囑咐著說。
小沐沒敢有所怠慢,轉身就朝著萬榮額房間走去。
雙手推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萬榮說:「舅舅,起床了起床了,起來吃早點了,早點已經弄好了。」
萬榮吞吞吐吐說:「哎呀,不吃了,你吃吧,去給我打點冷水來喝。」
那時的小沐不明白為什麼萬榮那麼早想要喝冷水,而且秋天的冷水還是比較冰涼的。
小沐舀了滿滿一大瓢水遞給萬榮,「拿著,你要的水來了。」
結果萬榮一口氣全都喝了下去,小沐暗自念叨著:「我去,這也太能喝了吧,居然一口氣全喝完了,人才啊人才,牛喝水都沒這麼快額吧!」這算是長見識了。
拿著瓢回到廚房,對老傅說:「舅舅說他不吃了,叫我們自己吃。」
於是小沐拿了碗筷,給老傅和張老漢各自舀了一大碗。
老傅見了便說:「你少舀一點,你看你舀那麼多,給你舅舅留點,他雖然說了不吃,但是一會兒起床肯定是要吃的,到時候又要說不給他就早點了。」
這算什麼事啊,怎麼老是要受制於萬榮啊,這還真是家裡的「老虎」啊!
三五幾下,老傅和張老漢便吃好了早點,開始拿起口袋,背著竹籮就出去幹活了。
小沐很是不自在,自己就這麼眼巴巴地看著老傅和張老漢出去幹活?
這恐怕有些不妥當,但是呢自己跟著去老傅又不讓,這還真是難搞哦。
老傅和張老漢出去以後,小沐獨自一人坐在廚房裡的木凳子上,雙手托著下巴,眼睛盯著即將熄滅的碳火。
可是久久沒見萬榮起來,這太陽都升的多高了,這咋回事呢,要去就去玉米地里和張老漢他們一起幹活?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看看萬榮的情況再去,於是跑到萬榮房間里,沒敢開燈,透過陽光的光線隱約可以看到萬榮睡的很熟。
心裡默默念叨著:「這樣子的話去和外婆他們幹活應該沒事吧,反正他也沒起來,到時候要是萬榮責問起來也有理由啊。」
一不做二不休,轉身走出門外,把門輕輕帶上就跑到玉米地里。
還沒見張老漢和老傅便大聲呼喊著:「外公,外婆,我來啦!」
老傅回頭看看小沐,之見小沐興高采烈地跑著下來。
「哎喲,你來幹什麼,你這來了待會兒你舅舅又要說我和你外公了。」
「嘿嘿嘿。」
「不會不會,他還沒起床呢,沒事的。」
小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從表面上看上去一點兒也看不出有所緊張。
「蹦」
從兩米高的田埂跳了下去,差點沒摔倒。
老傅見了便大罵道:「哎呀,你怕是腳不想要了,不會好好走下來啊,非要跳,到時候出問題了誰管你,你還指望著你舅舅管你嗎?」
小沐露出尷尬的笑臉,盯著老傅一個勁地笑。
此時的他真不知道說什麼,也只能這樣尷尬地盯著。
「好了好了,來了就好好乾活,唉!」
「外婆,你嘆什麼氣啊!」邊扳著玉米邊說道。
「哎呀,還不是因為你舅舅,還能有啥啊。」
「你舅舅沒什麼本事,欺負家裡人就是第一了,村裡人都看不起咱們家,要錢沒錢,也沒什麼後代,我這心裡難受啊!」
「而且,你舅舅這人吧,說他兩句還不樂意,說了還得吵架,說了也是白說。」
小沐明顯能感受到老傅的那種心情,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那種失落,那種絕望。
可即使是這樣,小沐也只能安靜地在一旁聽著,聽著老傅嘮叨,也算是讓老傅發泄發泄吧,自己安靜地做個傾聽者就好,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除了這樣,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