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三十五】

「這把劍怎麼會在你手中！」江楚歌咬着牙，問，「這柄『紫電』我只在師尊收藏的圖畫中見過，師尊說，紫電已然被他傳給了比我早出師門的一位弟子，難道……不可能！」

「你想的不錯，說起來，我的確是你的師兄。www.bxwx.org」尊寒輕笑了兩聲，淡淡道，「你們手中的碧落、黃泉，我也是識得的。」

尊寒頓了頓，說，「所以，韓羽宸，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才會對你如此留意。」

韓羽宸聽了，皺了皺眉，沒有答話。

尊寒繼續說，「那一次我見你一個人縮在街頭，饑寒交迫，明明身懷着絕世武功，卻連去殺個人劫些銀兩來應急都不願。然後我發現了你抱在懷中的碧落，才知道原來你和我師承同一人，是我從未謀面的師妹。那時，我看見了你的眼睛，那一雙眼睛我很是喜歡吶……冰冷、兇狠、絕望，像一頭受傷的母狼……當時我還以為，我終於找到了同伴。」

尊寒說着，微微嘆息，修長的身材在風中顯得有些蕭索。

「我離開師門后，在這個世間已然獨自走了很久，真的很久了……我從沒能找到配成為同伴的人，周圍的人，他們太弱、太軟儒了，那些人，只配成為我劍下的亡魂……直到我遇見了你，韓羽宸。於是我給你權力，為你召集手下，給你和我平起平坐的地位，希望你將來也可以和我共享這片天下……可惜，我後來發現，你根本成不了我想要的人。」

尊寒頓了頓，輕輕搖頭，「你心思的確慎密，城府也夠深，可惜太重感情，你可知，我平生最厭惡的，便是重感情的人。———南宮淮做的那些小動作，你一早便心知肚明了，卻念著舊情遲遲不肯除了他，任由他一次次破壞我們的計劃。你和鍾離墨做了一年的主僕，方才該殺她時，你便踟躕著下不了手，生生失了好時機。還有，在我來之前，你有意放走你七曜的同伴。你這樣的性子，又如何與我一起謀這天下。」

「師門敗類！」江楚歌忍無可忍，厲聲打斷他，「你從師父處空學了一身武藝，師父的劍道，你卻沒有學到一星半點么？謀天下？我們的劍，應當為拯救天下蒼生而拔！」

「哈哈哈哈哈哈……」尊寒大笑起來，「江楚歌，你劍術學得不如我，師父的迂腐，你倒是學足了十成十啊。難怪……你能帶出這麼好的師妹。」

尊寒笑着，語氣漸漸轉為凄厲，清俊的面容有些猙獰，「為天下蒼生而拔劍？我不是么？如果需要有人來為蒼生結束這一場亂世，那麼由我來結束，又有何不可？」

江楚歌鄙夷地一笑，道：「看來，沒必要和你討論下去了，我今日便要替師門收回這一柄『紫電』！」

尊寒哈哈一笑，手中的紫芒又增長了一分，「你們有這本事么？方才我手無寸鐵，你們也只是堪堪與我打了個平手，此時我利刃在握，你們如何贏我！？」

尊寒話音未落，卻看見七曜忽然散開，極其熟練地各自站住方位，江楚歌和蕭憶回身居前位，夏青顏身居中央，葉若晨，韓羽宸，南宮淮三人則沿着曲線，在後方排成一列———六個人，瞬間在他面前展開成了一個陣。

「這是？斗身……斗柄……這是『北斗七星陣』！？」尊寒臉色一變，略一沉吟之後，又忽然舒展，笑道，「可惜，你們少了那顆鎮守中央的星。」

已經布好劍陣的七曜轉頭看向了劍陣中心的空位，，眼睛齊齊黯了下去。

曾經無往不利的劍陣，如今終歸是少了一人。

蕭憶回低低地道了聲「跟他拼了！」，眾人正待發動，卻聽見有人在一旁說：「且慢，誰說少了一顆星？」

此人卻是一直被晾在一旁的晉國太子，只見他緩緩地踱過步來，手中握著一把造型古樸的劍，和葉若晨手中的劍倒有七八分像。

太子終於有了露臉的機會，一時容光煥發，道：「不才曾修習過陣法，北斗七星陣我恰好識得，既然諸位有位故人尚在遠方不能回歸，便讓我來暫代他的位置，如何？」

眾人訝然，葉若晨卻心知肚明地一笑，沖眾人點點頭，於是太子受了默許，施施然站到了陣法最中央的天權位。

於此，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盡皆歸位，北斗七星陣終得圓滿。

「哼！」尊寒冷哼一聲，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氣了，正在這時，七曜加上太子同時足尖一頓，身形一閃，七星劍陣頓時發動。

一時間，斗轉星移，劍光縱橫交錯，如同天羅地網一般。

這一戰，即使在很久很久以後，依然被後世江湖兒女所津津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