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十七】

皇宮東面的別苑中。

束髮長襟的男子斜倚在座椅上，手邊是一壺香氣氤氳的茶。他百無聊賴地撥弄著茶壺蓋子，英俊的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忽然，門被推開了。

座椅上的人微微一怔，然而很快地恢復了原先的神態，淡淡地抿了一口茶，而後坐定，目光灼灼地看著門口的不速之客。

一個粉衣女子施施然走進來，又回身把門關得妥妥帖帖，這才朝屋子的主人欠了欠身，說「太子殿下，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這粉衣女子雖禮數周到，但看她臉上滿堆著戲謔的笑意，哪裡有半分的謙卑？

晉國太子卻並不計較，攤開手往身邊的椅子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坐下。而這女子也不推辭，一晃身便走到太子身邊，毫不客氣地坐下了。

「姑娘好。」太子殿下在座椅上欠了欠身，竟作揖道。

「殿下。」女子回了禮，卻道，「你們講話，一向是這麼累人的么？」

「呵呵。那倒不是。」太子乾笑兩聲，道：「只是我與姑娘素未謀面，姑娘又不請自來，禮數自然要多些，好討得姑娘歡喜，少些事端。」

太子言語雖示了弱，臉上的笑意卻絲毫沒有變化，如一片平靜如波瀾不驚的水面，讓人看不到底。

這兩人，一個盛氣凌人，一個深不可測，四目相對，竟有棋逢對手之感。

「不知姑娘，為何事而來？」太子又開口了。

「你猜。」

「必不是來殺我的。」

「為何？」

「姑娘手法了得，不聲不響便放倒了守在我門前的眾多侍衛，這般身手若要殺我，又何須出聲？既然姑娘出了聲，那便必不是想殺我了。」

「哈哈。」粉衣女子掩嘴笑起來。忽然又湊近前去，故意惡狠狠地說：「你明白就好，我姓葉，名若晨。把你手下弄暈了，是為了讓你知道他們有多不靠譜。小女子今夜是來保護你的，太子殿下，不必驚慌，我們隨便聊聊，等到天明便是了。」

「悉聽姑娘尊便。」束髮長襟的太子欠身又作了一個揖，依舊是那副假笑的表情，「在下，就多謝姑娘的庇護了。」